从藏书阁出来,叶凡抱着一堆没翻完的古籍,心里跟压了块石头似的 —— 天外邪魔、穹天帝、影阁的线索缠在一块儿,越想越乱。
他突然想起苏婉清导师。
这位静思园的导师,从第一次见面就透着股深不可测的劲儿,上次指点他修炼,几句话就点透了他卡了半个月的瓶颈。说不定,她知道些什么?
抱着试试看的想法,叶凡往静思园后山的清音小筑走。
还没到地方,就听见竹林里的风声 —— 沙沙的,混着旁边小溪的流水声,特别清净。小筑藏在竹林最里面,竹篱笆上爬着些不知名的小白花,石桌摆在院子里,苏婉清正坐在那儿烹茶。
她穿了件月白色的素裙,手里捏着个紫砂茶壶,热水倒进茶杯时,冒着淡淡的白气,动作慢得像画里的人,连指尖划过茶盏的弧度都透着股说不出的韵味。
“导师。” 叶凡放轻脚步走过去,规规矩矩行了个礼。
苏婉清抬眸看他,眼神清得像溪水里的光,好像能把他心里的想法都看透。她笑了笑,指了指对面的石凳:“坐吧。”
“看你气息稳了不少,开元境二重中期的底子算扎实了,” 她一边往茶杯里倒茶,一边慢悠悠地说,“就是眉峰锁得太紧,藏着不少疑问 —— 藏书阁没少翻吧?”
叶凡心里咯噔一下 —— 导师这观察力也太敏锐了!
他坐下,手指捏着衣角,没敢直接提天外邪魔的事,先把修炼上的问题摆出来:“导师,弟子最近练元气凝练的时候,总觉得气海里的真元有点散,没法完全聚成一股劲;还有新觉醒的‘能量模拟’,不知道怎么跟碎石掌结合,总怕用的时候露破绽。”
这些都是他真遇到的难题,先问修炼,再慢慢绕到历史隐秘上,免得太唐突。
苏婉清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没直接回答,反而把手里的茶漏递给他:“你看这茶漏,滤掉茶叶渣,茶水才清。元气凝练也一样,你是太急着把真元往一处挤,反而把杂气裹在里面了 —— 下次运转功法时,试着在气海边缘留道‘缝’,让杂气自己飘出去,再慢慢收真元。”
她说着,指尖在空气中轻轻划了道弧线,一道淡淡的白气跟着她的指尖动,一会儿散成雾,一会儿聚成线:“至于能量模拟,不用非要跟碎石掌硬凑。比如模拟火属性时,先不用掌力,就用模拟元气在掌心绕圈,骗对手以为你要放火球,等他躲的时候,再出碎石掌 —— 虚实结合,才是关键。”
叶凡看着那道白气,突然就明白了!
之前他总想着 “模拟完就得用对应武技”,把自己框住了,没想到还能这么用 —— 用模拟元气骗预判,再用自己擅长的招式偷袭,这不就是绝佳的战术吗?
“弟子明白了!之前总钻牛角尖,把简单的事想复杂了。” 叶凡赶紧点头,心里的郁结散了不少。
苏婉清又给他倒了杯茶,茶杯递过来时,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手,温温的:“你根基比同届弟子扎实得多,对力量的掌控也细,像老木匠磨榫卯,不慌不忙的,这是好事。”
她顿了顿,话锋轻轻转了转:“但修炼跟走路一样,不能光盯着脚下的石头,也得看看前面的路宽不宽。有时候太执着于一个问题,反而会错过更重要的东西。”
叶凡心里一动 —— 导师这是在暗示他?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试试旁敲侧击:“导师,弟子昨天在藏书阁翻到本旧书,里面提了些‘远古天外异族’的传说,说它们力大得能撼星辰,还被先祖封印过… 弟子有点好奇,这传说… 是真的吗?”
他没敢说 “邪魔”,也没提影阁,就用 “天外异族” 和 “传说” 打掩护。
苏婉清烹茶的动作突然顿了一下,茶壶悬在半空,热气慢慢飘到她脸上。她抬眸看叶凡,眼神比刚才深多了,像藏着片星空,能穿透好远:“远古的事,就像埋在地下的酒,年代越久,越说不清滋味。”
她沉默了几秒,才继续说:“有些真相太沉,你现在的肩膀还扛不住。等你能自己劈开一条路,不用别人指路的时候,该知道的,自然会找到你。”
没直接说 “是”,也没说 “不是”,但这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 她知道!而且在提醒叶凡,现在别深究,免得惹麻烦。
“弟子懂了,谢导师指点。” 叶凡赶紧应声,没再追问。他知道,这已经是导师能说的极限了,再多问,反而不好。
苏婉清把茶壶放回炉子上,火苗轻轻舔着壶底,发出 “滋滋” 的轻响:“学院再过半个月,要开‘陨星之地’的秘境,里面灵气浓,还有不少天材地宝,对你现在的修为来说,是个好机缘。”
她抬头看了眼院外的竹林,声音轻得像风:“去之前,记得多准备点疗伤药和解毒丹。秘境里的危险,不光是看得见的妖兽和陷阱,还有些… 藏在星光底下的阴影,比妖兽更狠。”
陨星之地?星光下的阴影?
叶凡心里一紧 —— 阴影?难道跟影阁有关?还是跟天外邪魔的封印有关?
他刚想再问,苏婉清已经把一杯新泡的茶推到他面前:“这茶凉了就涩了,尝尝吧。”
叶凡接过茶杯,一口喝下去 —— 茶香清得能润到嗓子眼里,还带着点回甘。他站起身,再次行礼:“多谢导师,弟子先回去准备了。”
“去吧。” 苏婉清挥了挥手,又低头看着炉子上的茶壶,没再说话。
叶凡走出清音小筑,竹林的风又吹过来,带着点茶香。他摸了摸胸口的神鼎,心里又亮堂又沉甸甸的 ——
修炼的疑问解决了,还知道了秘境的消息,甚至确定了苏婉清知道隐秘;可 “星光下的阴影” 到底是什么?陨星之地里会不会遇到影阁的人?这些疑问又冒了出来。
他回头看了眼清音小筑,竹篱笆上的小白花在风里轻轻晃 —— 这位导师,比他想的还要神秘,也还要贴心。
“得赶紧把修为再稳一稳,再准备点保命的东西。” 叶凡攥了攥拳头,往自己的住处走。
不管秘境里的阴影是什么,他都得去 —— 不光是为了机缘,更是为了能早点变强,早点扛住那些 “沉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