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疯了。
叶凡跟慕容雪这一架，硬是磕到了三百回合往上。
擂台上早没了章法，冰霜裹着灰芒乱飞，剑气戳得空气 “滋滋” 响，指风撞在一块儿的轰鸣，震得人耳朵都发麻。
叶凡把能使的劲儿全榨出来了。
脑子里的混沌衍化鼎转得都快冒火星子，慕容雪哪招快、哪招狠、哪有小破绽，他都能凭着鼎的解析险险躲过去，偶尔还能偷学两招反击，逼得慕容雪不得不临时变招。
肉身力量绷到极致，拳头砸出去能震碎冰碴；战斗意识跟开了挂似的，慕容雪剑还没动，他就先预判了方向；连武技衔接都顺得不行，流云步接崩山拳再补大寂灭指，一套下来没半点卡顿 —— 妥妥的当前境界天花板水平。
可慕容雪是真的强。
灵皇后期巅峰的修为，灵罡跟大海似的，怎么耗都不见底；对冰系意境的理解更甭提了，都快揉进骨子里，剑域一罩，叶凡能挪的地儿越来越小，每躲一招、挡一下，耗掉的灵罡都比慕容雪多一倍。
“咔嚓！”
脆响突然炸开。
叶凡刚用衍化之力凝出的冰墙，被慕容雪的剑罡 “唰” 地劈成两半，反震的劲儿顺着胳膊往上窜，叶凡喉头一甜，赶紧把涌到嘴边的血咽了回去。
他脸早白了，呼吸粗得跟拉风箱似的，混沌灵罡耗得七七八八，连衍化鼎转着都慢了，时不时卡一下 —— 这么高强度的推演加对抗，他的神魂跟灵罡都快扛不住了。
再看慕容雪，气息还是稳的，就眼神里的讶异越来越浓，连带着那股子冰冷都淡了点。
她是真没料到，叶凡能撑这么久。
更没料到那衍化能力这么邪门，自己的剑招刚使到一半，对方居然就能摸出点门道来 —— 这小子的潜力，太吓人了。
不能再耗了。
慕容雪握着冰魄剑的手紧了紧，声音还是冷的，却多了点别的意味：
“叶师弟，能做到这份上，你已经够优秀了。”
“接我最后一剑 —— 绝对零度！”
话音落，她双手握剑，把剑举过头顶。
就这一个动作，擂台上的温度 “唰” 地往下掉！
她周身的寒气、剑意，连旁边的光线都跟被吸走似的，全往剑尖聚！台下的人都觉得一股寒气往骨头里钻，连防护光罩都被冻得 “嘎吱嘎吱” 响，跟要裂了似的！
一道细细的、泛着冰蓝的剑光，在剑尖慢慢凝出来 —— 那光看着弱，却透着股能冻住时空、把一切都掐灭的狠劲儿！
这哪是普通的剑招？分明是摸到规则边儿的杀招！
叶凡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 死亡的感觉，第一次这么近。
他比谁都清楚，这一剑，自己接不住。
修为差了两重境界，到这份上，再怎么靠衍化本事补，也补不上那道天堑。
可他没退。
眼睛里反而爆起团亮得吓人的光，跟烧起来似的！他把体内剩的那点混沌灵罡，全往双指上灌，识海里的衍化鼎 “嗡嗡” 响得快散架，硬是逼着自己推演这一剑的轨迹，找那万分之一的破绽！
就算接不住，也得拼到最后！
“混沌寂灭，衍化归一！”
叶凡嘶吼着，一指点出去！
这一指，裹着他对《混沌吞天诀》的所有琢磨，掺着《幻月心经》的门道，把寂灭的狠劲跟衍化的巧劲揉到一块儿 —— 是他现在能使出的，最狠、最绝的一招！
一道细细的灰色流光，跟开天辟地时的第一缕光似的，迎着那道冰蓝剑光撞了上去。
没有想象中的惊天爆炸。
两道极致的力量在半空撞上的瞬间，连时间都似的停了一下。
紧接着，灰色流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冻上，一层冰壳裹着它，“咔嚓” 几声就碎成了渣 —— 绝对的实力差距，根本没法逾越。
冰蓝剑光虽淡了大半，可剩下的劲儿还够吓人，“嗖” 地就戳向叶凡胸口！
“噗 ——！”
叶凡跟被重锤砸中似的，一大口血喷出来，身子跟断线的风筝似的往后飞，“咚” 地撞在擂台边的光罩上，才慢慢滑下来。
他单膝跪在地上，一只手撑着地面，才没倒下去。气息弱得跟快灭的蜡烛似的，连抬手的劲儿都没了 —— 彻底失去战斗力了。
全场静得吓人。
连掉根针都能听见。
慕容雪慢慢把剑收起来，周身的寒气一点点散了。她看着跪在地上的叶凡，眼神里说不清是啥滋味，有惊讶，有认可，还有点复杂，好半天才开口：
“你输了。”
叶凡抬起头，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血。脸白得吓人，可眼睛还是亮的，没半点不甘，坦坦荡荡地说：
“大师姐剑道通神，叶凡…… 心服口服。”
裁判长老这才敢深吸口气，扯着嗓子喊：
“冠军之战，慕容雪胜！本届宗门大比，冠军 —— 慕容雪！亚军 —— 叶凡！”
结果一出来，又是一阵死静。
紧接着，“哗” 地一下，掌声跟欢呼声炸了！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响！
这掌声，一半是给卫冕成功的慕容雪 —— 给这位稳稳站在巅峰的王者。
另一半，是给叶凡。
给这个凭着灵皇初期修为，硬逼着灵皇后期的大师姐使出压箱底杀招，打了三百多回合还不认输的黑马。
他是输了，可输得堂堂正正，赢得了所有人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