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法堂里头,气氛沉得让人喘不过气。
空气像冻住了似的,连走动声都轻得怕人。
大堂正上方,坐着个穿黑袍的长老,脸拉得老长,正是执法堂副堂主邢律 —— 眼神扫过来的时候,带着股子生人勿近的冷意。
他旁边站着好几个执事弟子,冷锋也在里头,这会儿正拿眼角瞟着叶凡,神色不太好看。
下方就叶凡一个人站着,面对一屋子的目光,腰杆挺得直,脸上没半点慌神的样子,不卑不亢的。
“叶凡。”
邢律长老先开了口,声音跟冰碴子似的,砸在地上都能响:“外门弟子刘云失踪那事儿,你知道内情不?”
叶凡抬手拱了拱拳,声音稳得很:“回长老,方才冷师兄已经跟我说了这事儿。但刘云失踪,我是真不知道。”
“哦?”
邢律挑了挑眉,眼神更锐利了,直盯着叶凡:“我们查了,刘云失踪前,跟你天道盟的人闹过冲突。这事你怎么说?”
“长老您明察。”
叶凡没急着辩解,语气从容得很:“确实有这么回事,但当时就是吵了两句嘴,没动手 —— 后来当值的李执事过来调解了,俩人都没意见,这事就算了。”
他顿了顿,补充了句实在的:“我这儿还记着李执事的名字,去任务堂调当时的记录,一查一个准。再说了,那冲突是一个月前的事,刘云失踪是半个月前,这俩时间根本对不上,哪儿能扯到一块儿去?”
邢律长老眉头皱了皱,没松口,又抛出个问题:“有人说,你天道盟最近扩得太快,里头的人良莠不齐,保不齐有哪个记仇,回头报复刘云了 —— 这也不是没可能吧?”
叶凡听了,忽然轻轻笑了声,语气里却带着点锋芒:“长老您这么说,好像不太妥当啊。”
“咱们青云宗这么多弟子,每天谁还没个小摩擦小冲突?要是就因为以前吵过架,就怀疑人家害了人,那执法堂天天啥也别干了,光查这种事都忙不过来。”
他话锋一转,提到天道盟的规矩,腰杆更直了点:“再说了,咱们天道盟的规矩严着呢!私下打架、记仇报复的事儿,根本不允许。真要是有成员犯了规矩,不用宗门动手,我自己先把他清理出去,绝不姑息!”
说到这儿,他话里藏了钩子,目光扫过旁边的冷锋,意有所指:“弟子斗胆问一句,这次传我过来,是有实打实的证据,还是就听了些没影的流言,再或者…… 有人想借着这事,故意找不痛快?”
这话一出口,大堂里的气氛瞬间僵住了。
邢律长老脸色沉了沉,眼底闪过点不悦。
冷锋更是忍不住了,嗓门一下子提上来,带着股子火气:“叶凡!你胡说什么!执法堂做事,轮得到你质疑?”
叶凡没搭理冷锋,还是看着邢律长老,语气没硬,却透着股不让步的劲儿:“长老,我不是挑执法堂的刺儿,就是想求个明白 —— 凡事得讲证据吧?”
“要是您手里有证据,能证明刘云失踪跟我、跟天道盟有关,您尽管拿出来,我叶凡绝不含糊,该怎么查就怎么查。可要是没证据…… 这么兴师动众地把我叫过来,不光我心里犯嘀咕,其他守规矩的弟子看了,说不定也会寒心,到时候还说执法堂不公正,这多不值当?”
这话绵里藏针 —— 既说了愿意配合,又点出了这次传唤没道理,还暗指程序不对。
邢律长老手指在桌案上轻轻敲着,没吭声。
他心里门儿清:哪有什么直接证据?这次传叶凡,一半是受了些势力的压力,另一半是想趁机敲打下这风头太盛的小子。可没想到,叶凡嘴这么严,道理讲得明明白白,反倒让他下不来台了。
过了好一会儿,邢律才重重哼了一声,语气里带着点不甘心:“这事本座自有分寸。今日就问到这儿,你可以走了。”
“但你记着,宗门的规矩不是摆设,往后要是查出这事跟你有关,我绝不轻饶!”
“弟子明白。谢长老。”
叶凡躬身行了个礼,转身往外走。脚步稳得很,没半点仓促,跟进来的时候一样从容。
看着叶凡的背影消失在门口,邢律长老脸色更阴了。
冷锋凑到旁边,压着声音说:“长老,这小子也太嚣张了!一点都不把执法堂放在眼里!”
邢律摆了摆手,揉了揉眉心,语气里透着点疲惫:“他心思细,应对得没毛病,抓不到把柄。看来,那些想借这事打压他的人,要失望了。”
顿了顿,他眼神又沉了下来:“不过…… 这事可没这么容易完。”
第一次交锋,叶凡靠着手脚稳、脑子清,顺顺利利过了关。
可他心里比谁都清楚 —— 这只是个开始。
背后那些藏着的暗流,压根没平息,指不定什么时候,又会翻出更大的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