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日子，过得是真快。
眨眼就到了出征的这天。
青云宗主峰广场，平时热闹得很，今天却静得能听见风吹灵甲的 “哗啦” 声。
百名出征弟子，都穿了统一的青色灵甲 —— 甲片磨得发亮，边缘绣着青云宗的云纹，贴在身上凉丝丝的，沉得很，却让人心里踏实。
他们站得笔直，一列列排开，没人说话，只有呼吸声整整齐齐的。经过俩月训练，身上的毛躁劲儿全没了，透着股铁血的硬气。
叶凡站在最前面，没穿灵甲，就一身玄衣，腰间挂着圣子令，令牌垂在腰侧，随着他的呼吸轻轻晃。他抬眼往高台上看，玄云真人和几位太上长老都在，脸色比平时沉。
广场四周早挤满了人。
留守的弟子、伙房的师傅、甚至看山门的老卒，都来了。有人攥着衣角，有人红着眼圈，还有小弟子踮着脚，使劲往队列里瞅 —— 想看看自家师兄的样子。
玄云真人从高台上走下来了。
脚步不快，踩在青石板上，“笃笃” 响，每一步都像踩在人心上。他走到队列前面，目光慢慢扫过每个弟子的脸，从左边第一个，到右边最后一个，最后停在叶凡身上。
“孩子们。”
他开口，声音裹着真元，不高，却清清楚楚传到每个人耳朵里，连广场最外围的小弟子都能听见。
“今天你们替青云宗出去，去虚空战场，守咱们人族的地界。”
“前面的路，不好走 —— 邪魔等着，空间乱着，说不定哪天就遇着坎儿。”
“但你们要记住，不管啥时候，都得抱团，别丢了青云宗的脸面，也别丢了自己的命！”
说完，他从怀里摸出个令牌。
令牌是深黑色的，巴掌大，触手冰凉，上面刻着复杂的空间符文，符文还在微微跳着光 —— 是破空令。
玄云真人把令牌往叶凡手里塞，手指攥了攥他的手腕，力道不轻。
“这是破空令，危急时候能撕个空间口子跑，不到万不得已，别用。”
“叶凡，” 他声音压得更低，眼里的担忧藏不住，“这一百个孩子，我交给你了。”
“你得答应我，尽可能多的，把他们带回来。”
叶凡双手接过令牌，指节因为用力，有点泛白。他深深鞠了一躬，腰弯得很实。
“弟子定不辱命！”
身后的百名弟子，突然齐声喊起来：“誓死追随圣子！扬我宗威！”
声音炸在广场上，震得周围的树叶都 “沙沙” 落。
玄云真人重重拍了拍叶凡的肩膀，没再多说，就说了一句：“一切小心，活着回来。”
叶凡点头，没说话。
他转头往人群里看 ——
苏婉清站在最前面，手里攥着块白手帕，眼圈红得像兔子，却使劲憋着，没让眼泪掉下来；
赵铁柱搓着手，使劲挥了挥拳，嘴型像是在说 “加油”；
柳如烟站在赵铁柱旁边，手里拿着个小包裹，好像是想递什么，又没敢过来；
还有好多熟悉的脸，都望着他，眼里有敬仰，有担心，还有祝福。
叶凡深吸一口气，把心里的那点酸意压下去。他转回身，对着传送阵的方向，声音朗利：
“登阵！”
“踏踏踏 ——”
队伍动了。
步伐整齐，没有半分错乱，一个个走进传送阵里。传送阵是圆形的，比两个磨盘还大，上面刻满了符文，这会儿已经亮起来，符文像活过来似的，在阵面上绕着圈转。
叶凡走在最后。
他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 ——
远处的青云碑立在崖边，山顶的云海还在翻，连演武场的青石板都能看见。这地方，他从外门弟子走到圣子，打了多少架，认了多少人，都在这儿了。
他把这景象深深记在心里，然后转身，毅然走进阵心。
“启动大阵！”
玄云真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嗡 ——！”
传送阵突然爆发出刺目的光，白得让人睁不开眼。阵面开始扭曲，空气里传来 “滋滋” 的空间撕裂声。
下一秒，一道光柱从阵心冲上天，直戳云层。
等光散了，阵里的一百道身影，全没了。
广场上，一下子静下来。
只有风还在吹，绕着空荡荡的传送阵转，带着点呜咽的声儿。
没人走，都站在那儿，盯着传送阵的位置。小弟子小声念叨：“师兄们要平安啊。”，长老们摸着胡子，眼神里满是期盼。
所有人心里都在想 ——
等你们凯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