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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曰:

磁石破围千骑阵,玉簪暗度九重关。

贺兰血染胭脂色,汴水波藏虎狼烟!

上回书说到,西门庆携西夏公主李青萝冲出会宁府,得西夏晋王李察哥亲迎,以玉璜为盟,约共采贺兰磁矿、同抗金国。然金主完颜阿骨打岂肯罢休?铁浮屠精锐尽出,千里追杀;西夏朝堂暗流涌动,主和派欲擒献公主求和。西门庆一行方离虎穴,又入狼窝!

贺兰山北麓,风雪如刀。朔风卷着雪沫子,打在人脸上似针扎,落在铁甲上“簌簌”作响,转眼便积起薄薄一层白霜。李察哥五千铁鹞子列阵谷口,银甲映着雪光,像道冰铸的长城——那甲片皆是西夏冷锻工艺所制,薄如蝉翼却硬过精钢,此刻被风雪打磨得愈发凛冽。

李青萝裹着白狐裘,狐尾垂落腰侧,毛尖沾着雪粒。她立在兄长身侧,素日里带笑的眼此刻凝着寒霜,腕上那日为护西门庆被箭划伤的伤口,渗出的血已冻成暗红冰碴,将缠腕的白绫染得斑驳,倒像雪地里生出的暗红荆棘。

西门庆青氅覆雪,眉睫皆结着冰花,呵出的白气刚到唇边便散了。他怀中那方从会宁府带出来的磁石,隔着三层衣料仍隐隐发烫——这磁石是贺兰特产,遇铁器便发热,此刻烫得他心口发紧,分明是金兵铁甲逼近的征兆。

“报——!”探马自风雪中滚鞍落马,雪沫子灌进他的甲胄,冻得他牙关打颤,却仍撑着嘶哑的嗓子急报,“金国大将完颜娄室率八千铁浮屠,距此不足三十里!更…更有西夏左厢军万骑,由野利仁荣统领,自西面包抄而来!”

“野利仁荣?!”李察哥金面罩下爆出一声怒吼,震得周遭雪花都似抖了抖。他猛地扯下头盔,露出张刀削般的脸,左颊一道旧疤从眉骨斜划至下颌,是当年与野利仁荣争位时被暗箭所伤,此刻因怒火贲张,那疤狰狞如蜈蚣,“这老狗竟敢叛我!”

他攥紧腰间金刀,指节泛白:“当年他与我争晋王位,败走河西,我念着他是开国元勋野利遇乞的族侄,饶了他满门性命,竟养出这般白眼狼!投了金狗,还要来啃我西夏的骨头!”

西门庆心头一凛。野利仁荣是西夏宿将,早年随李元昊征战,熟知贺兰七十二谷的地形,更清楚铁鹞子的布防弱点。若他引金兵抄后路,这前有铁浮屠、后有叛军的峡谷,便是绝地!

他急从怀中摸出磁矿图,图是羊皮所制,边角已被风雪浸得发皱。他指着图中一处标着“磁石峡”的谷道:“晋王!谷中有处‘磁石峡’,两侧山壁含磁量极高,寻常铁器靠近便会被吸附。可布疑阵!请分兵五百与我,诱敌入峡!”

李察哥低头看图,又抬眼望向西门庆,目光在他冻得发红的脸上顿了顿——这南朝男子,初遇时只当是浪荡子,此刻立在风雪里,青氅猎猎,眼底却燃着比炭火更烈的光。他钢牙紧咬:“好!本王亲率铁鹞子断后!西门使君,舍妹…托付于你!”

他解下腰间一枚狼头符,符是玄铁所铸,狼眼嵌着绿松石,入手冰凉。“持此符可调我亲卫‘狼牙骑’!”他将符塞进西门庆手中,指腹重重按了按,“若有不测…”他看了眼妹妹,喉结滚动半晌,终是道,“带她走!往南朝去,别回头!”

李青萝忽解下颈间玉璜,那璜是暖玉所制,被她贴身戴了多年,带着体温。她将玉璜往中间一掰,“咔”地裂成两半,半块塞给兄长:“王兄保重!”半块系在西门庆腕上,玉璜贴着他的手腕,暖意一点点渗进来,竟驱散了几分寒意。

她指尖划过他掌心,冰凉刺骨,却在他心头点起一簇火苗。“磁石峡西侧有处暗河,若事急,可从那里走。”她声音压得极低,只有两人能听见,“我母妃当年教过我识水性,到时候…”

西门庆攥紧那半块玉璜,点头:“放心。”

磁石峡内,寒风如鬼哭。两侧峭壁是墨黑色的,像被泼了浓墨,又被风雪啃出无数沟壑。碎石间嵌着星星点点的磁矿石,在雪光反射下闪着幽蓝的光,细看竟像无数只淬了毒的眼。

西门庆率五百狼牙骑伏于崖顶。这狼牙骑皆是李察哥精挑细选的勇士,个个能开三石弓,善使狼牙棒,此刻马衔枚,人噤声,连呼吸都压得极轻,只有睫毛上的冰花偶尔坠落,“嗒”地落在铁甲上。

王前正指挥亲兵将磁石碾成粉,那磁石硬度极高,需用铁锤反复砸击,碎成指甲盖大小的颗粒,再用石碾磨成粉。磁粉泛着暗灰色,沾在手上便甩不掉,王前骂了句“这鬼东西”,又赶紧捂住嘴——怕惊了山下动静。

应伯爵则带着另一队人撬松崖壁巨石,那些石头本就因常年风化松动,此刻用撬棍一撑便“咕噜噜”往下滚,吓得他赶紧让人用粗麻绳将石头捆住,绳头系在崖顶老松根上。他又蹲下身,将火药引线理整齐,那引线是浸过桐油的棉线,不怕风雪,只等时候一到便点燃。

“庆爷,”应伯爵凑到西门庆身边,绿豆眼瞅着谷口,“您说这金狗真会进来?”

西门庆望着谷外雪地上渐渐清晰的马蹄印,印子很深,显是重甲骑兵:“完颜娄室性子急,又贪功,见我等只带五百人,定会追。”他摸出那半块玉璜,对着日光看,玉璜里似有血丝流转,“且他不知磁石厉害。”

话音刚落,谷口忽传来闷雷般的蹄声!那声音不是杂乱的,而是整齐划一的“咚咚”声,像巨锤在敲山,震得崖顶落雪簌簌。金兵铁浮屠如黑潮涌来,前排骑兵的重甲在雪光下泛着冷硬的光,甲片缝隙里还沾着前几日征战的血污,冻成了黑褐色。

为首者赤面虬髯,正是金国名将完颜娄室。他头戴铁盔,盔顶红缨被风雪打蔫,却仍梗着脖子,马鞭直指峡谷:“追!擒西门庆者,赏千金!得西夏公主者,封万户!”

他身后的铁浮屠齐声呐喊,声浪撞在崖壁上,激起回声,竟将风声都压了下去。铁骑入谷,马蹄踏在磁粉上,“嗤嗤”作响,像烧红的烙铁碰着雪。

前排战马忽地惊嘶人立!那马本是久经战阵的良驹,此刻却像见了恶鬼,前蹄腾空,鞍辔上的铁环“噼啪”乱撞,马镫被地面的磁力牢牢吸住,竟将骑兵拽得一个趔趄,“咚”地从马背上摔下来!

后队收势不及,“砰砰”撞作一团!谷道本就狭窄,宽不过三丈,重甲骑兵挤成铁疙瘩,前头的想退,后头的想进,铁盔撞铁盔,发出“当当”的脆响,有人鼻梁被撞断,疼得嗷嗷叫。

“放!”西门庆令旗挥落!

崖顶的粗麻绳被砍断,巨石轰然滚落!最大的那块足有半间屋大,带着风声砸下去,正砸在金兵最密集处,“噗”地一声,竟将三名骑兵连人带马砸成了肉泥! 细小的石头也不含糊,砸得金兵人仰马翻,铁甲被砸出凹坑,惨叫声此起彼伏。

更致命的是,磁粉被巨石激荡,瞬间漫天飞扬!铁浮屠的铁甲“嗡嗡”震颤,竟像被无形的手拉扯着,互相吸引、碰撞!有个骑兵的头盔被邻骑的肩甲吸住,他使劲一扯,脖子“咔”地扭断,直挺挺倒下去;有匹战马的铁蹄被地面磁石吸住,怎么挣都挣不脱,疼得嘶鸣挣扎,将骑兵甩在地上,被后面的马蹄踏成了肉泥!

谷中乱作一锅粥!有人想卸甲逃生,可铁甲片互相吸着,怎么也解不开搭扣;有人举刀想砍断缠绕的甲片,刀刚扬起,就被旁边的铁盾吸了过去,“当”地钉在盾上,手都震麻了。

“点火!”西门庆厉喝!

应伯爵早攥着打火石等不及了,“擦”地一声点燃引线,火星顺着棉线“滋滋”往前窜。他扔了火石,连滚带爬躲到巨石后。片刻后,“轰隆——!”崖壁炸裂!

磁矿石雨点般砸下!那些矿石本就含磁量极高,遇着铁甲便死死黏住,金兵顿时成了裹着磁石的铁俑,别说动,连抬胳膊都费劲!完颜娄室的坐骑被块脸盆大的磁石吸住前蹄,猛地跪倒,将他狠狠掀落马背!

这悍将也是了得,落地时顺势一滚,避开了砸来的碎石。他刚爬起,还没站稳,王前已提着点银叉从崖顶跃下,叉尖带着风声,“噗”地刺穿他咽喉!血喷在磁石上,冒着热气,瞬间冻成红冰,像给墨黑的石头嵌了道红纹。

“撤!快撤!”金兵见主将毙命,肝胆俱裂,哪还敢恋战,丢盔弃甲往谷外逃!有个骑兵为了跑得快,竟生生扯断了被磁石吸住的左臂,抱着流血的伤口惨叫着往外冲。

西门庆却心头一沉——谷外杀声震天!那声音不是金兵的惨叫,而是西夏铁骑的怒吼!野利仁荣的叛军已与李察哥交上手!

他扒着崖边往下看,雪地里,银甲(铁鹞子)与褐甲(叛军)绞作一团,像两团拧在一起的线。铁鹞子的银甲在雪地里格外显眼,却不断倒下,褐甲的叛军踩着同伴的尸体往前冲,血染红了雪坡,顺着地势往下流,在谷口积成一滩暗红的冰。

“护公主!”西门庆率狼牙骑冲下山崖。刚出谷口,便见李青萝的白狐裘在乱军中格外扎眼。她竟没躲在后方,而是手持短刀,正与两名叛军缠斗。

那短刀是西夏皇室秘藏的“冷月刀”,刀身泛着淡蓝,刃薄如纸。她的刀法竟是西夏皇室秘传的“回风舞柳”,看似轻柔,实则狠辣——左躲右闪间,刀光像柳丝般缠上敌人手腕,不等对方反应,已划开喉管。血溅在白狐裘上,点点猩红,如雪地红梅,触目惊心!

“青萝!”西门庆策马冲至,青锋剑“唰”地挑飞刺向她后心的长矛。李青萝顺势借力,足尖在马镫上一点,轻盈地跃上马背,落在他身前。

寒气裹着血腥味扑入他怀中。她发间那支雪莲玉簪不知何时松了,簪头的红宝石晃了晃,青丝散落下来,拂过他颈侧,冰凉中带着一丝暖香——那是她常用的“凝露香”,是西夏国花“醉仙梅”所制,平日里清雅,此刻混着血味,竟生出几分决绝的艳。

“王兄…王兄被围在东坡!”她喘息急促,指着远处的雪坡——李察哥的金甲在乱军中像团跳动的火焰,却已被野利仁荣的亲兵层层围住,身边的狼牙骑越来越少,有个亲兵为护他,生生用身体挡住了三支长矛,后背插着箭,仍死死抱着敌兵的腿。

西门庆剑眉倒竖,猛地将磁石矿图塞进李青萝怀中:“抱紧!”他猛夹马腹,胯下白马是从会宁府抢来的西夏宝马“踏雪”,此刻通灵,知主人心急,四蹄翻飞如电,直直射向敌阵!

怀中的磁石骤然滚烫,似在呼应谷中的磁力!西门庆福至心灵,掏出磁石狠狠砸向地面!

“嗡——!”磁粉再次飞扬!野利仁荣的叛军虽多着皮甲,但刀枪剑戟皆是铁制!刹那间,刀枪“叮当”乱撞,纷纷脱手飞出,有的插在地上,有的吸在同伴的兵器上!更有战马蹄铁被地面磁石吸住,踉跄倒地,将骑兵甩进雪堆!

李察哥抓住机会反杀,金刀劈翻野利仁荣的亲卫队长,刀锋带起的血珠落在雪上,如撒了把红豆。他趁势往前冲,金刀直指野利仁荣面门!

“叛贼受死!”李察哥怒吼,声震雪谷。野利仁荣面如死灰,举刀格挡,“当”的一声,他的刀竟被震飞!金刀余势未衰,“噗”地劈入他肩胛,深可见骨!

老贼惨叫倒地,被李察哥一脚踏住胸口:“说!金狗许你什么好处?”

野利仁荣咳出一口血,却狞笑起来,血沫子顺着嘴角往下淌:“金主…许我做西夏王…你以为…主和派只有我一个?梁丞相…早就与金国…暗通款曲…”

话音未落,李察哥刀光一闪,人头滚落雪地!那头颅在雪地上滚了几圈,眼睛还圆睁着,像是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死了。

叛军见主将毙命,顿时溃散。金兵残部也被铁鹞子分割围歼。风雪渐歇,贺兰山谷尸横遍野,血沃白雪,磁石上的红冰在残阳下泛着诡异的光。

夜,西夏大营。王帐内炭火熊熊,将帐壁上的狼图腾影子映得忽明忽暗。李察哥卸了金甲,露出左臂的伤——被野利仁荣的亲卫用短斧砍中,伤口深可见骨,军医刚用烈酒清洗过,此刻裹着白布,血迹仍不断往外渗。

他摩挲着半块玉璜,指腹划过断裂处的棱角,忽然抬头,目光扫过西门庆:“使君请看!”他从案下取出一幅羊皮地图,展开来,正是贺兰磁矿全图!图上用朱砂标记着矿脉走向,旁侧新增数行小楷,墨迹未干:“磁石峡”、“黑水沟”、“赤金台”三处大矿,皆以朱笔圈出,旁边还注着“磁力甲等”、“储量百万石”。

“此三矿磁力最强,矿石含铁七成!”李察哥指尖重重按在“赤金台”,“此处矿脉深入山腹,采之可制破甲雷——那雷裹着磁石,遇铁浮屠的重甲便会吸附,引信一燃,可炸穿三层铁甲!”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本王已命工匠开凿,三月后首批磁石即运汴京!然…”他看了眼帐外,似怕被人听见,“朝中主和派以丞相梁乙埋为首,早与金国勾连。此图若留在西夏,恐被他们盗走献给金狗!需另藏他处!”

李青萝忽然起身,从发髻上拔下那支雪莲玉簪。那簪通体莹白,是和田暖玉所制,簪头雕着朵小小雪莲,花瓣层层叠叠,莲心嵌着颗红豆大的红宝石,在烛火下闪着温润的光。

她指尖在红宝石上轻轻一按,“咔哒”一声轻响,簪身竟从中间裂开道缝,原来是中空的!她从里面抽出一卷薄如蝉翼的素绢,展开来,不过巴掌大。

“此乃真矿图!”她将素绢递予西门庆,眼波流转,带着几分郑重,“羊皮图是给梁乙埋看的幌子,这素绢上才标着真正的矿脉核心。”

西门庆接过素绢,只觉入手冰凉。借着烛光展开,只见上面用蝇头小楷标注着矿脉走向、磁力强弱、开采秘道,连每处矿洞的支撑点、暗河位置都标得清清楚楚,比羊皮图精细十倍!尤其“赤金台”下,竟标着条密道,注着“通矿心,长三里,可避主和派耳目”。

他心头滚烫——此图若能平安抵京,大宋铁骑便可依此炼制磁石武器,何惧金国铁浮屠?

“公主厚恩,西门庆…”他话未说完,帐外忽传来喧哗,夹杂着兵器碰撞声!

“报!晋王!金国使节至营门!持…持国书求见!”亲兵的声音带着惊慌。

李察哥与西门庆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警惕。李察哥沉声道:“请他到偏帐等候!”待亲兵退下,他冷笑道,“金狗来得倒快,定是探得野利仁荣败亡,想另寻法子搅局。”

西门庆将素绢小心卷好,塞回玉簪,递还给李青萝:“此图贵重,还是公主暂收。”

李青萝却按住他的手,将玉簪塞进他掌心:“使君明日便需启程返宋,带着它才稳妥。”她指尖在他手背上轻轻一点,“这簪是母妃遗物,宝石机括唯我知晓。左旋开图,右旋…”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极轻,“出刃。”

西门庆这才发现,簪尾竟是尖的,隐有寒光。他握紧玉簪,只觉那温润的玉色里,藏着比刀锋更烈的情意。

十日后,汴京枢密院。烛火跳跃,将种师道的影子投在《北疆堪舆图》上,贺兰山的位置被朱砂重重圈起,像个渗血的伤口。

种师道花白的胡须微微颤抖,指尖敲着桌案:“西夏磁矿已开,此乃破金良策。然金国岂会坐视?探子报,完颜希尹遣密使入宋,名为通好,实则恐欲构陷西门副使!”

张俊在旁冷笑,他刚从狱中提审张邦昌党羽回来,脸上还带着戾气:“童贯余孽未清,张邦昌虽下狱,其党羽仍在枢密院走动。若金使勾结内奸,诬西门庆私通西夏,说他献上的是假矿图,想借西夏之力裂我大宋疆土…”

话音未落,堂外脚步声急促,像踩着鼓点。皇城司干当官赵鼎撞了进来,官帽都歪了,面无人色:“二位大人!不好了!柔福帝姬…帝姬遇刺!”

紫宸殿偏殿,药气弥漫。柔福帝姬赵多富卧在锦榻上,肩头裹着厚厚的白布,血迹已渗出,将锦被染了片暗红。她本是娇憨明媚的性子,此刻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却仍强撑着坐起身,抓住种师道的衣袖:“种伯伯…刺客…刺客袖箭上刻着金国狼头…”

她喘息着,让侍女呈上那支袖箭。箭杆乌黑,三寸长,箭头泛着诡异的蓝光。“箭头发蓝,淬了‘黑蝮蛇涎’…若非…若非玉璜挡了一下…”她颤手举起半块玉璜,璜身中央嵌着枚乌黑箭簇,正是西门庆离京前,她亲手所赠的信物。

宋徽宗赵佶在旁看得目眦欲裂,龙袍袖管被他攥得变了形:“反了!金狗竟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行刺帝姬?!”他忽瞥见箭杆上似有字迹,怒喝,“拿来朕看!”

内侍小心接过箭杆,用帕子擦去血污,露出两行小字:“西门庆献假矿图,联夏欲裂宋土。玉璜为证,其心当诛!”那字迹歪歪扭扭,却与西门庆往日奏章上的笔迹有七分相似!

“好个西门庆!”赵佶猛地将箭杆掷在地上,龙案被他拍得“砰砰”响,“朕待他不薄,擢他为副使,委以重任,他竟敢通敌叛国!”

他抓起镇纸就要摔,却被柔福帝姬拉住。“父皇…且慢!”她咳了两声,声音虚弱却坚定,“此箭…此箭是故意让儿臣看见的!玉璜乃儿臣赠西门庆的信物,若他真要通敌,怎会留此物为证?分明是金人反间计!”

赵佶一怔,怒火稍熄。关鹏举在旁急奏:“陛下!金人此计歹毒!若信之,自毁长城;若不信,亦在君臣间种下猜疑!当务之急,速召西门庆返京,当面对质!”

“准!”赵佶朱笔疾批,“八百里加急!命西门庆即刻返京!另,着皇城司暗查金使行踪,凡与枢密院往来者,一律密监!”

贺兰山南,风雪驿站。西门庆展阅圣旨,眉头紧锁。信纸边缘被风雪打得起了毛,墨迹却依旧刺眼——“速归,对质于廷”。

王前在旁磨着点银叉,叉尖在烛火下闪着寒光:“主翁,此召蹊跷!金使刚到西夏大营,汴京就来圣旨,恐有诈!”

应伯爵缩着脖子,搓着冻僵的手,绿豆眼乱转:“庆爷!方才我去马厩喂马,那驿丞老小子嘴碎,说昨夜有队高丽商旅投宿,看着斯文,可马鞍下藏着重物,压得雪地印子深三寸!依我看,怕不是…金国死士伪装的?”

西门庆摩挲着腕上半块玉璜,凉意沁骨。他忽想起李青萝赠簪时的话,从怀中摸出雪莲玉簪,借着烛火细看——簪头雪莲栩栩如生,莲心红宝石果然能转动。他试着左旋,“咔”地一声,簪身裂开,露出素绢;右旋时,簪尾忽然弹出半寸长的利刃,寒光凛冽。

“今夜警醒些。”他吹熄烛火,帐内顿时陷入黑暗,只有雪光从窗纸透进来,映出模糊的人影。“伯爵,你去马厩,在草料里掺巴豆——量要足,让他们泻得站不稳。王前,带人守住后窗,备好滚石。希大…”他看向伤愈的谢希大,“你护好公主带来的那几个西夏侍女,她们是青萝的心腹,不能出事。”

子夜,驿站死寂。雪落无声,只有风穿过廊檐的呜咽。窗纸忽被什么东西轻轻舔破,露出个小孔,一支竹管探了进来,吹出淡黄烟雾——是迷魂香!

西门庆早有准备,屏息装睡,袖中暗扣着那枚玄铁狼头符。房门“吱呀”轻启,三道黑影如狸猫般潜入,脚步轻得像猫爪踩雪。为首者拔刀,刀光在雪光下一闪,直劈床榻!

“着!”西门庆扬手掷出狼头符!符是玄铁所铸,带着劲风砸中为首者的钢刀,“当”的一声,刀身竟被符上的狼头吸住!那黑影一愣,就这片刻功夫,西门庆已从榻上弹起,青锋剑“唰”地刺向他心口!

另两人刀至半途,忽觉手腕剧痛——李青萝竟从梁上翻落!她不知何时藏在那里,白裙在黑暗中像片云,短刀如电,“噌噌”两下,已削断两人手筋!血滴落在青砖上,“嗒嗒”作响。她眸光冷冽,哪有半分白日里的娇弱?

院中杀声骤起!王前早带着狼牙骑守在院外,点银叉“噗”地挑翻三名翻墙而入的刺客;应伯爵点燃了马厩的草料堆,巴豆混着干草燃烧,冒出黄绿烟雾,金狗的坐骑在厩里狂躁不安,个个泻得腿软,瘫在地上哀鸣,连嘶叫都没了力气!

西门庆擒住那名被狼头符吸住刀的刺客首领,一把扯下面巾——竟是金国礼部通事高庆裔!这老小子平日里装得斯文,此刻满脸狰狞,啐了口带血的唾沫:“西门庆!你死期将至!汴京…早布下天罗地网!”

“哦?”西门庆将磁石抵在他咽喉,磁石遇着他颈间的铁项圈,“嗡”地发烫,“谁在汴京接应?”

高庆裔忽咧嘴一笑,猛地咬碎牙里的毒囊,黑血瞬间从嘴角涌出:“完颜…希尹…已入汴…假矿图…在张…”话未说完,头一歪便气绝了。

西门庆搜其身,从他怀中摸出块枢密院通行铜牌,背面刻着个模糊的“张”字。他心头雪亮——张邦昌虽下狱,其党羽仍在枢密院潜伏,这“张”字,定是张邦昌的亲信!

“速归汴京!”他撕下衣襟,咬破指尖,血珠滴在布上,晕开一朵朵小红花。他疾书:“金谍假图乱宋,张党为内应。臣携真图,八百里加急!”血书干透,他将其塞进竹筒,缚于信鸽腿间。那白鸽是西夏驯养的“雪羽”,通人性,在他掌心蹭了蹭,振翅冲霄而去,很快没入风雪。

李青萝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递来件厚厚的裘衣:“北地寒,路上穿。”她看着那信鸽消失的方向,轻声道,“梁乙埋已派快马往汴京送信,说你携假图叛逃,恐怕…你一入宋境,便会被拦截。”

西门庆接过裘衣,只觉沉甸甸的。“我知道。”他看着她,“你在西夏,也要当心梁乙埋。”

李青萝点头,从怀中摸出个小小的锦囊,塞给他:“这里面是‘醒神香’,若遇迷药可解。还有…这是母妃留下的西夏舆图,若真被宋兵拦截,可从边境密道绕回。”一一

她指尖再次划过他掌心,这次却带着暖意。“磁石会指引方向,玉簪会护你周全。”她抬眼望他,眼中映着雪光,像落了星辰,“我在西夏等你…带着好消息回来。”

西门庆握紧锦囊与玉簪,千言万语堵在喉间,终只道:“公主保重。”

次日清晨,驿站外马蹄踏碎贺兰雪,车辙碾向汴梁云。西门庆回望西夏大营,辕门处,一抹红氅在风雪中闪动——是李青萝披着他留下的青氅,立在那里目送。那抹红像雪地里不灭的火苗,烧得他心头滚烫。

他勒住马,对着大营方向深深一揖,调转马头,青锋剑直指东方。身后,狼牙骑齐声呐喊,声震山谷。

正是:

磁石破围血染簪,玉璜照路夜归人。

汴梁城下风波恶,九重宫阙锁奸魂!

欲知西门庆如何识破假图之局?张党内奸究竟何人?玉簪秘刃又救得谁的性命?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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