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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曰:

惊雷暂歇龙颜恙,虎符新遣探狼烟。

霜蹄踏破燕云路,谁辨忠奸在樽前?

上回书说到,五城兵马司部分叛军打着“清君侧,诛国贼”旗号,趁夜逼宫,汴京震动!幸得关鹏举、张俊率部死战,种师道临危调度,方知乃是东北边关溃散的数百溃兵,因军饷拖欠、上官克扣,被奸人蛊惑,假冒五城兵马司旗号作乱!虽为虚惊一场,然叛兵冲击宫门,箭矢竟射至丹墀之下!官家赵佶受此惊吓,竟一病不起,卧榻紫宸殿,三日水米不进,满朝惶然!

紫宸殿内,药气氤氲,烛光昏暗。赵佶面色蜡黄,倚在龙榻锦衾之中,双目微阖,气息微弱。御医跪在榻前,小心翼翼施针用药,额角冷汗涔涔。蔡京、童贯虽被勒令闭门,然其党羽遍布朝堂,暗流涌动。关鹏举、张俊、苗傅等人虽护驾有功,然“溃兵作乱”一事,终究暴露京畿防务之空虚、禁军掌控之混乱,令赵佶心寒胆裂,更添疑惧。

“陛下…该用药了…”内侍省公公王思远捧着药盏,声音轻颤。

赵佶微微睁眼,目光涣散,喃喃道:“…乱兵…箭…箭射丹墀…朕…朕的江山…”他猛地咳嗽起来,胸脯剧烈起伏,吓得王思远慌忙拍背。

“陛下保重龙体!”殿外传来种师道沉厚的声音。他与关鹏举、张俊奉旨入殿问安,见此情形,俱是忧心忡忡。

“种卿…”赵佶喘息稍定,目光扫过阶下三将,“乱兵…可曾…可曾查明主使?”

种师道单膝跪地,奏道:“启禀陛下,作乱溃兵首领已伏诛,余众尽数擒拿。据其招供,乃受一自称‘黑冰台’使者蛊惑,许以重金,令其假冒五城兵马司旗号,趁夜作乱,意图…意图惊扰圣驾,制造混乱!其背后主使…尚未查明,然必与蔡、童余党脱不了干系!”他语带愤懑,眼中寒光闪烁。

赵佶疲惫地摆摆手:“查…查下去…一个不留…”他话未说完,殿外忽传来急促通禀:

“启奏陛下!辽国使臣萧特末、刘彦宗,持国书至宣德门外!言…言今岁‘澶渊之盟’岁贡,因南朝(宋)延误,致北朝(辽)军民困顿,特来催讨!并…并责问南朝为何京畿动荡,恐有负盟约之责!”通禀内侍声音带着惶恐。

“辽使?!”赵佶浑身一颤,脸色愈发苍白!澶渊之盟乃宋廷心头之刺,岁贡更是年年剜肉之痛!此刻京畿方乱,龙体欠安,辽使便至,分明是趁火打劫,窥探虚实!

“欺人太甚!”张俊怒发冲冠,“我大宋虽有小乱,岂容北虏如此猖狂!陛下!臣请率精兵,陈兵边境,以慑辽人!”

“不可!”关鹏举急道,“辽使持国书而来,若动刀兵,反授其口实!况京畿新乱,边关亦需整饬,此时开衅,绝非良机!”

赵佶心乱如麻。拒之,恐辽人借机兴兵;纳之,又显大宋软弱可欺,更坐实了京畿动荡之传言!他目光扫过阶下诸臣,忽见王思远侍立一旁,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王公公”赵佶声音微弱却清晰。

“奴婢在。”王思远躬身。

“你…素与童贯相熟?”赵佶问道。

王思远心头一凛,忙道:“奴婢…奴婢只知侍奉陛下,与童枢密…以前仅有公务往来。”

赵佶不置可否,缓缓道:“童贯…久掌西府(枢密院),熟悉北边军务,亦曾与辽人打过交道…蔡京虽闭门,然其门生故吏遍布朝野…”他话语微顿,似在斟酌,目光却如冷电般扫过种师道等人,“此次辽使来者不善,恐非仅为岁贡…朕…欲遣一使团,北上辽国,一则交割岁贡,平息事端;二则…探听辽国虚实,观其朝野动向;三则…”他目光陡然锐利,“查清那‘黑冰台’是否与辽人有所勾连!”

阶下诸臣心头皆是一震!遣使北上?此乃险招!然官家此意,分明是一石三鸟:平息辽人责难,探查敌国虚实,更借机将童贯这烫手山芋扔出汴京,远离权力中心!至于蔡京…其虽闭门,然树大根深,留在京师终是隐患,若能借机剪除其羽翼…

“陛下圣明!”关鹏举率先领会,沉声道,“遣使北上,正可示我大宋睦邻诚意,亦可探其虚实!臣举荐一人,可为副使!”

“何人?”赵佶问。

“草料营百人长,西门庆!”关鹏举声音铿锵,“此人虽出身市井,然忠勇机变,于汴京之乱中护持血书,识破奸谋,更于宫门血战中护驾有功!且其混迹市井,精通三教九流之术,善于察言观色,探听消息!由其为副使,随正使北上,必能洞察幽微,不负圣望!”

西门庆?!赵佶脑海中浮现出他人所说浑身浴血、高举龙睛血珠的身影。此人确有过人之处,且非朝堂中人,身份低微,不易引起辽人警惕…更妙的是,他与童贯素有旧怨(童贯爪牙曾毒杀西门庆未遂),若童贯为帅,西门庆为副,二人同行,既可互相监视,又可借辽人之手…

“准奏!”赵佶当即决断,“着枢密院拟旨:以童贯为贺正旦使、兼北朝国信使,持节北上,交割岁贡,重修盟好!西门庆擢为副使,赐皇城司干当官衔,随行佐助,探听边情!另,着殿前司都指挥使张俊,精选三百禁军精锐,护卫使团!三日后启程!”

圣旨一下,朝野哗然!童贯身陷诏狱,竟被起复为正使!西门庆一介草莽,竟跃升副使,赐皇城司官职!此中深意,耐人寻味!

童贯府邸,密室之内。烛火摇曳,映着童贯那张阴晴不定的脸。圣旨已宣毕,那“贺正旦使、北朝国信使”的金字节钺就摆在案头,旁边是崭新的紫袍玉带。

“公公…此乃天赐良机啊!”心腹压低声音,眼中闪着兴奋,“官家将您放出汴京,远离这是非之地!北上辽国,天高皇帝远,凭公公手段,何愁不能与辽国贵人搭上线?待探得虚实,立下大功,他日回朝,必能东山再起!至于那西门庆…”心腹脸上露出狠毒之色,“不过是个添头!路上荒山野岭,辽国虎狼之地,随便找个由头,便能让他‘水土不服,暴病而亡’!”

童贯枯瘦的手指摩挲着冰冷的节钺,眼中寒光闪烁。他岂不知赵佶用意?将他与西门庆这死对头绑在一起,扔到辽国,是驱虎吞狼,也是借刀杀人!然童贯宦海沉浮数十年,深知此亦是绝处逢生之机!远离汴京漩涡,手握使节大权,若能结交辽国权贵,甚至…暗中勾连,未必不能翻盘!至于西门庆…童贯嘴角泛起一丝阴冷笑意,此子屡坏大事,留之必是祸患!北上之路,便是他的死期!

“传令!”童贯声音嘶哑,“挑选府中死士二十人,扮作随行仆役!备好‘断肠散’、‘鹤顶红’!再…重金收买两个精通契丹语的‘通事’(翻译),要机灵可靠的!此去辽国,每一步都需走得稳、走得狠!”

与此同时,拱圣营医寮内。西门庆伤势在段安仁精心调理下,已大为好转,虽左臂仍裹着夹板,但已能下地行走。圣旨传到,满营皆惊!

“贺正旦使?副使?皇城司干当官?”西门庆捏着那卷黄绫圣旨,脸上并无半分喜色,反是眉头紧锁。他何等精明!官家此旨,分明是将他架在火上烤!与童贯这生死仇敌同行北上,无异于与虎谋皮!辽国更是龙潭虎穴,此去凶险万分!

“主翁!此去万万不可!”王前急道,“童贯老贼恨你入骨!必于途中加害!辽国乃虎狼之地,人生地疏,危机四伏!不如…不如称病推辞!”

应伯爵绿豆眼乱转,压低声音:“庆爷!这可是皇城司干当官!正六品的衔!虽说是个虚职,可有了这身皮,往后在汴京城横着走都成!童贯那老阉货怕他个鸟?路上咱多带几个兄弟,他敢动歪心思,老子先给他饭里下巴豆!”

谢希大臂伤未愈,也瓮声道:“团练哥哥!伯爵哥说得对!咱兄弟几个跟你去!王二哥功夫好,伯爵哥鬼点子多,我…我力气大!护着你!”

西门庆沉默良久,眼中精光闪烁。他深知此行之险,然更知此行之机!皇城司干当官,虽为虚衔,却是踏入官场的敲门砖!更关键的是,官家命他“探听边情”,此乃重任!若能立下奇功,何愁不能翻身?至于童贯…西门庆嘴角泛起一丝市井泼皮的狠厉冷笑,老阉狗想害我?看谁先玩死谁!

“二弟!”西门庆看向王前,“你挑十个信得过的兄弟,扮作随行护卫!要身手好、机灵的!伯爵、希大,你二人也去!伯爵精通市井门道,希大憨直可作掩护!咱们…便去这辽国龙潭走一遭!”然后又叹了口气道:“可惜缺了白师爷,不知师爷今在何方?”

十日后,汴京北郊,十里长亭。虽已是仲春,仍朔风凛冽,旌旗猎猎。童贯身着紫袍,腰悬玉带,手持节钺,端坐于高头大马之上,面色阴沉。身后是三百名盔甲鲜明的殿前司禁军,由张俊麾下一名都虞候率领。西门庆则是一身崭新的六品武官服色,左臂吊着夹板,骑在一匹黄骠马上,王前、应伯爵、谢希大及十名精悍护卫紧随其后。

“西门副使,”童贯皮笑肉不笑地开口,声音尖细,“此行北上,路途遥远,凶险莫测。你我当同心协力,共赴国事。若有人心怀叵测,阳奉阴违…休怪咱家不讲情面!”他语带威胁,目光如毒蛇般扫过西门庆。

西门庆在马上微微欠身,笑容恭顺:“童枢相(童贯曾任枢密使,故尊称)言重了。卑职唯童枢相马首是瞻,但有差遣,莫敢不从。只盼此行顺利,不负圣恩。”他眉眼低垂,掩去所有锋芒,仿佛一只温顺的绵羊。

童贯冷哼一声,不再多言,马鞭一挥:“出发!”

使团队伍浩浩荡荡,踏着未化的积雪,向北迤逦而行。沿途州县官员闻讯,皆出城迎送,酒宴不断。童贯架子极大,收受地方孝敬毫不手软,对西门庆则处处压制,常以正使之名,令其处理杂务,奔波劳碌。

这一日,行至河北真定府地界。天色已晚,使团宿于驿馆。童贯独居上房,西门庆等人则分住偏院。夜深人静,童贯密室召见心腹们。

“那西门庆,近日可有异动?”童贯阴声问道。

“回公公,那厮表面恭顺,每日晨昏定省,毫无差错。然其手下那王前,武艺高强,日夜护卫;应伯爵、谢希大二人,一个油滑似鬼,一个憨傻如牛,整日在驿馆内外晃荡,与马夫、驿卒、乃至街边乞丐攀谈,似在打探消息…尤其那应伯爵,前日竟与真定府一个专走辽国走私的药材商搭上了线!”一人低声禀报。

“哦?”童贯眼中寒光一闪,“打探消息?走私药材?哼!咱家倒要看看,他能探出什么花来!‘断肠散’可备好了?”

“备好了!已买通明晚宴席的厨子,将其下入西门庆的酒盏!无色无味,饮后三个时辰肠穿肚烂,神仙难救!”另一个狞笑。

“做得干净些!”童贯点头,“莫留痕迹。待他死后,便说其旧伤复发,暴毙途中!”

心腹们领命而去。童贯望着窗外沉沉夜色,嘴角泛起一丝残忍笑意。西门庆,你的死期到了!

偏院厢房内,烛火摇曳。西门庆、王前、应伯爵围坐桌旁。

“庆爷!查清楚了!”应伯爵绿豆眼放光,压低声音,“童贯那老阉狗,买通了明晚真定府尹设宴的厨子,要在你酒里下‘断肠散’!那厨子的相好,是城南‘仁心堂’药铺掌柜的闺女!老子花了十两银子,从掌柜嘴里套出来的!千真万确!”

西门庆眼中寒芒一闪,却不动声色:“伯爵,干得好!希大呢?”

“在门外守着,苍蝇也飞不进来!”王前沉声道。

西门庆沉吟片刻,嘴角勾起一抹市井无赖般的狡黠冷笑:“老阉狗想毒死我?好!咱们便给他来个将计就计!伯爵,你去找那厨子…”

翌日晚,真定府衙灯火通明,鼓乐喧天。知府设宴为童贯、西门庆接风洗尘。席间觥筹交错,宾主尽欢。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一名青衣小厮捧着一盏琥珀色美酒,恭敬地呈到西门庆面前:“西门大人,此乃府尹珍藏二十年的‘真定琥珀光’,特请大人品尝!”

西门庆笑容满面,端起酒盏,起身对童贯道:“童枢相,卑职借花献佛,敬您一杯!谢枢相一路提携!”说罢,仰头便欲饮下!

童贯眼中闪过一丝得色,假意举杯:“西门副使客气…”

话音未落!西门庆手中酒盏突然“啪”地滑落在地!琥珀色的酒液溅了一地,竟将青砖地面蚀出点点白烟!

“啊!酒…酒里有毒!”西门庆指着地面,脸色“煞白”,踉跄后退!

满堂皆惊!真定知府吓得魂飞魄散!童贯更是脸色剧变!

“保护大人!”王前怒吼一声,拔刀护在西门庆身前!应伯爵则如狸猫般扑向那送酒的小厮!那小厮见事败露,转身欲逃,被应伯爵一个扫堂腿绊倒,死死按住!

“说!谁指使你下毒?!”应伯爵厉声喝问,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抵住小厮咽喉!

那小厮吓得浑身筛糠,目光惊恐地瞟向童贯方向,结结巴巴:“是…是童…”

“住口!”童贯厉喝一声,拍案而起,指着小厮怒斥,“好个胆大包天的奴才!竟敢谋害朝廷命官!来人!给我拖下去,严刑拷问!定要揪出幕后主使!”他声色俱厉,眼中却闪过一丝慌乱。

早有童贯亲兵上前,不由分说将那小厮拖了下去。真定知府面如土色,连连告罪。席间气氛尴尬至极。

西门庆由王前搀扶,对童贯“虚弱”地道:“童枢相…卑职…卑职突感不适,恐是旧伤复发…先行告退…”说罢,在王前、应伯爵护卫下,踉跄离席。

童贯望着西门庆背影,脸色铁青,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好个西门庆!竟被他识破!还反将一军!此子不除,必成大患!

使团一路北行,过雄州,出瓦桥关,踏入辽国南京道(今北京)地界。景象顿变!沃野千里,然村落凋敝,田地荒芜。契丹骑兵呼啸而过,对宋人使团横眉冷眼,毫无敬意。沿途辽国官吏接待,虽依礼数,然态度倨傲,索要贿赂,稍不如意便百般刁难。

西门庆冷眼旁观,命应伯爵、谢希大扮作商贩,混入市井,打探消息。不数日,便得回报:辽国天祚帝耶律延禧昏聩暴虐,沉迷游猎,任用奸佞。朝中以北院枢密使萧奉先为首的后族势力与掌握兵权的南院大王耶律淳明争暗斗。更令人心惊的是,辽国东北方,女真部落崛起,其首领完颜阿骨打屡败辽军,已建国号“金”,辽国上下震动,却仍忙于内斗,横征暴敛,民怨沸腾!

“金国…完颜阿骨打…”西门庆咀嚼着这些陌生名字,眼中精光闪烁。他敏锐地意识到,此或为大宋百年未有之变局!

这一日,使团抵达辽国南京(析津府,今北京)。辽国南院枢密使萧奉先代表天祚帝,于皇宫设宴款待。宴席奢华,驼峰熊掌,美酒如泉。契丹贵族粗豪狂饮,席间多有轻慢宋使之举。

酒至半酣,萧奉先举杯,皮笑肉不笑地对童贯道:“童大使,南朝地大物博,汴京繁华甲天下。然闻听前些时日,京畿动荡,竟有乱兵冲击宫门?不知…贵国天子可安好?我主天祚皇帝闻之,甚是关切啊!”此言一出,席间契丹贵族皆哄笑起来,目光充满揶揄。

童贯脸色涨红,强忍怒气,拱手道:“萧枢相说笑了。不过些许溃兵滋事,早已平定。我主天子洪福齐天,龙体康泰。劳天祚皇帝挂念。”

“哦?是吗?”萧奉先身旁一员契丹悍将,名唤耶律余睹(辽国名将),醉醺醺地接口,语带挑衅,“俺怎么听说,南朝皇帝吓得病倒了?连岁贡都耽搁了?莫不是…南朝无人,连几个乱兵都收拾不了?哈哈哈!”众契丹贵族跟着哄笑。

童贯气得浑身发抖,却不敢发作。西门庆冷眼旁观,见童贯窘迫,忽起身举杯,朗声道:“耶律将军此言差矣!我大宋带甲百万,良将如云!种师道将军坐镇河北,张俊将军拱卫京师,关鹏举将军整饬禁军!区区溃兵,何足道哉?倒是贵国…”他话锋一转,目光扫过席间,“闻听东北有女真小丑,僭号立国,屡犯贵境。不知贵国雄兵百万,何时犁庭扫穴,擒那完颜阿骨打献于阙下?届时,我大宋必备厚礼,亲赴上京(辽上京临潢府)贺捷!”

此言一出,满堂皆寂!女真崛起,乃辽国心头大患!西门庆此言,直戳痛处!耶律余睹脸色铁青,拍案欲起,却被萧奉先按住。

萧奉先眯起眼睛,仔细打量西门庆:“这位是…”

“此乃我朝副使,皇城司干当官西门庆。”童贯忙道,心中暗骂西门庆惹祸。

“哦?西门副使…好一张利口!”萧奉先冷笑,“女真跳梁小丑,疥癣之疾!我大辽铁骑所至,顷刻齑粉!不劳贵使挂心!倒是贵国…”他话未说完,殿外忽传来一阵喧哗!一名契丹侍卫匆匆入内,对萧奉先耳语几句。

萧奉先脸色微变,随即恢复如常,对童贯、西门庆道:“二位使者,我主天祚皇帝明日于西山猎场行‘春捺钵’(辽帝四季游猎行宫),特邀二位使者同往观猎!此乃殊荣,万勿推辞!”

春捺钵?观猎?童贯与西门庆对视一眼,皆感此邀突兀,恐非善事!

正是:

狼帐舌锋藏暗箭,虎林弓影伏杀机。

燕云霜重藏弓影,松漠风高起狼烟!

欲知辽主春捺钵之邀暗藏何等杀机?童贯与西门庆如何应对?猎场之上又将掀起何等波澜?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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