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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曰:

冰窟龙吟淬晶魄,烽烟蔽日压汴京。

孤臣浴血开生路,九重深阙藏杀星。

上回书说到,西门庆于绝境之中,借玉簪磁石共鸣之力,引动深渊地脉磅礴磁潮,竟被托举过万丈深渊,坠入对岸冰晶平台!然其重伤濒死,右腿骨碎,后背箭创崩裂,意识沉入无边黑暗。唯见龙符冰洞幽邃,玄机暗藏。而杨兴率三十夜不收,已如离弦之箭,出潼关,踏雪北驰,直扑太原外围金兵封锁线!

且说那龙符冰洞之内,奇寒彻骨,万载玄冰封冻一切生机。西门庆伏于冰晶平台边缘厚雪之中,气息微弱几近断绝,鲜血自后背箭孔汩汩渗出,在身下洁白雪地上晕开刺目暗红,旋即被冻成冰渣。胸前玉簪紧贴心口,簪头红宝石光芒黯淡,仅余一丝微弱冰凉气息,如同风中残烛,死死护住他心脉最后一点温热,与这洞窟中浩瀚的至阴寒气艰难抗衡。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瞬,又或许万年。西门庆残存的一缕意识,如同沉在漆黑冰海之底,被一股奇异的力量牵引着,缓缓上浮。他仿佛听到一种低沉、悠远、仿佛来自大地深处的嗡鸣,又似巨龙沉睡的呼吸。这声音并非耳闻,而是直接震荡于骨髓神魂!怀中那枚沉寂的磁石,竟在这嗡鸣中自行微微震颤,发出微不可察的共鸣!而紧贴心口的玉簪,亦随之透出一缕稍显清晰的冰凉,如同冰针刺入混沌。

“呃…” 一声极其微弱、夹杂着血腥气的呻吟自他喉间溢出。沉重的眼皮艰难掀开一线,视线模糊,天旋地转。映入眼帘的,是洞顶垂下的巨大幽蓝冰棱,如同倒悬的利剑丛林,散发着冷冽微光。他尝试动弹,右腿传来粉碎般的剧痛,后背更是如同被无数烧红的铁钉钉住!

剧痛反而让他神智清醒了几分!他猛地想起昏迷前所见——龙符!冰洞!寒泉秘法!

求生的本能压倒一切!他强忍非人痛楚,以肘支地,一寸寸挪动残躯,目光急切地扫视四周。巨大的冰洞入口被万载玄冰封住大半,仅余一道丈许高的幽深缝隙。洞口上方冰层深处,那古老的龙形图腾在幽蓝冰光映照下,更显狰狞威严,龙睛处似有两点暗红晶芒,如同沉睡中被惊扰的凶兽之瞳。

洞内并非全然死寂。靠近洞壁处,无数大小不一、色泽黝黑或暗红的磁髓矿石,如同星辰般嵌在冰层之中,与洞顶垂下的幽蓝冰棱交相辉映,形成一片诡异而壮观的磁力星河。正是这些矿石散发的无形磁力场,构成了这冰窟独特的“呼吸”。

西门庆的目光,最终定格在冰洞中央一处奇异所在。那里并非寒潭,而是一个天然形成的、约莫丈许方圆的冰臼!冰臼内壁光滑如镜,中心凹陷,底部凝结着一层薄薄的、闪烁着七彩流光的奇异冰晶!冰臼周围,散落着几具被厚厚冰霜覆盖的尸骸,姿态各异,有盘坐于冰臼边缘似在守候,有匍匐在地似欲攫取,更有仰面朝天、双手死死抓向洞顶冰棱,脸上凝固着极致的渴望与绝望!

“冰魄…磁晶?” 西门庆心头剧震!对照怀中兽皮卷轴所载,这冰臼分明就是淬炼磁晶的天然“玄冰炉”!那些尸骸,定是百年前西夏秘使,试图强行取晶或淬炼失败,遭反噬而亡!

他挣扎着爬向冰臼。每挪一寸,都耗尽气力,在冰面上拖出长长的血痕。靠近冰臼边缘,一股比玄冥寒泉更加纯粹、更加霸道的寒意扑面而来,仿佛连思维都要被冻结!胸前玉簪骤然滚烫,红宝石光芒大盛,堪堪抵住这股灭绝生机之寒!

西门庆喘息着,掏出怀中青铜冰匣,展开那张记载着“冰魄淬炼法”的兽皮卷轴。卷轴在冰寒中依旧柔韧,暗金文字清晰可见。他强忍晕眩,逐字研读,越读心头越是凛然。

法门核心,在于以玄冥寒泉之水为引,点燃冰臼底部沉积万载的“冰魄母晶”,引动洞窟内浩瀚磁力与至阴寒气,将蕴含火毒的原始磁髓矿投入其中,以天地为炉,阴阳为炭,淬炼九九八十一个时辰,方能化去火毒,凝结纯净的冰魄磁晶!然此过程凶险万分,稍有不慎,火毒反噬,冰火失衡,淬炼者顷刻间便会化为冰雕齑粉!

他目光落在冰臼底部那层薄薄的七彩冰晶上。此物定是卷轴所载的“冰魄母晶”!而淬炼所需的原始磁髓矿…西门庆艰难地扭过头,望向洞壁那些嵌在冰层中的暗红矿石,那正是蕴含焚心火毒的赤金台磁髓!

“八十一个时辰…七天七夜…” 西门庆看着自己染血的双手,断腿,后背箭创,又望向身旁静静躺在雪地中、双目圆睁的种师道尸身。老帅银须染血,怒视虚空,仿佛仍在无声诘问:国仇家恨,磁晶何在?

一股混杂着悲怆与决绝的戾气直冲顶门!等不及了!太原已破,汴梁危在旦夕!纵然此身成齑粉,也要炼出这救国磁晶!

他不再犹豫,强撑起残躯,拖着断腿,以青锋剑为杖,艰难挪到洞壁旁。选了一块拳头大小、暗红血丝最为浓郁的磁髓矿,用剑尖小心翼翼凿下。矿石入手沉甸,隐有温热,一股狂暴的毁灭气息透骨而入,让他心神一悸!这火毒之烈,远超想象!

他捧着矿石,如同捧着烧红的烙铁,一步一挪,回到冰臼边缘。依照卷轴所载,他需先以自身精血混合寒泉水(幸而青铜匣内藏有一小玉瓶密封的寒泉真水),滴于冰魄母晶之上,引动淬炼之火!

西门庆咬破舌尖,喷出一口心头精血于玉瓶之中,殷红鲜血与幽暗寒泉水混合,竟发出“嗤嗤”轻响,腾起一丝诡异的白气!他颤抖着手,将混合着精血的寒泉水,小心翼翼滴在冰臼底部那层七彩母晶之上!

“滋啦——!”

如同滚油泼雪!母晶遇血水,骤然爆发出刺目欲盲的七彩光芒!一股难以言喻的极寒与极热交织的狂暴能量,自冰臼底部轰然爆发!整个冰洞为之震颤!洞顶冰棱“咔嚓”作响!七彩光芒化作一道光柱,冲天而起,直贯洞顶!光柱之中,隐隐有龙形虚影盘旋咆哮!

淬炼之火,已燃!

西门庆被这突如其来的能量冲击掀翻在地,口喷鲜血!他挣扎爬起,眼中却爆发出骇人的精光!时机稍纵即逝!他用尽全身力气,将手中那块蕴含恐怖火毒的暗红磁髓矿,狠狠投入七彩光柱之中!

“轰——!”

光柱猛地一缩,旋即爆发出更加炽烈、更加混乱的光芒!暗红磁髓矿在七彩光焰中疯狂翻滚、扭曲,发出凄厉刺耳的尖啸!无数道惨白与暗红交织的火毒光芒如同狂暴的毒蛇,在光柱中左冲右突,试图挣脱!冰火之力在光柱内激烈碰撞、撕扯、吞噬!整个冰洞内的磁力场变得狂暴紊乱,无数嵌在冰壁中的磁髓矿石嗡嗡作响,幽蓝冰棱光芒明灭不定,洞顶簌簌落下冰屑!

西门庆死死盯着那狂暴的光柱,心神与之相连。他感到一股焚尽八荒的炽热与冻结灵魂的酷寒,同时撕扯着他的身体和意志!胸前玉簪滚烫如烙铁,簪头红宝石光芒流转,竭力调和着侵入他体内的冰火余波。他咬紧牙关,牙龈迸血,以莫大意志力维持着清醒,不敢有丝毫松懈。淬炼,才刚刚开始!这七天七夜,每一刻都是与死神的拔河!

就在西门庆于龙窟深处,以命相搏淬炼磁晶之际,冰窟之外,杀机已然迫近!

蒲察阿虎带着残余金兵,虽不敢跃下磁力深渊,却并未死心。他一面派人回大营求援调遣更多人手和工具,一面亲自率队绕行,试图从冰窟外侧寻找通往对岸龙符冰洞的路径。风雪呼啸,山路险峻,金兵行动迟缓,却也如附骨之蛆,渐渐逼近龙符冰洞所在的区域。

而此刻,一支如同雪地幽灵般的轻骑,正以惊人的速度,穿透重重风雪与金兵外围封锁线,向着冰窟方向狂飙突进!正是杨兴率领的三十“夜不收”!

“杨头儿!前方十里,金狗设卡!有拒马鹿砦,约莫百人!” 一名斥候自雪幕中疾驰而回,低声禀报。

杨兴勒住战马,面沉似水,眼中寒光如刀。他摊开掌心,柔福帝姬所赠的玉璜在风雪中散发着温润光泽,璜上裂纹如同泣血。“绕不过去,就杀过去!老帅和西门将军,等不起!” 他声音斩钉截铁,“弃马!徒步穿林!用‘磁粉’!”

三十精锐无声下马,将战马藏入密林。每人从怀中掏出一个皮囊,倒出少许灰黑色磁粉,涂抹在铠甲缝隙、兵刃之上,又含了一口在舌下。此乃种师道生前秘传,磁粉覆体,可短暂干扰近距离铁器感应,于风雪夜袭中如鱼得水。

三十条黑影如同融化的墨迹,悄无声息地潜入风雪弥漫的山林,向金兵哨卡侧翼迂回。寒风呼啸,完美掩盖了他们的脚步声。

金兵哨卡设在一处避风山坳,篝火熊熊,人影晃动。大部分金兵围在火堆旁取暖,只有零星哨兵在拒马后缩着脖子张望。

杨兴伏在一处雪坡后,绿豆眼(此处指其眼小却锐利)扫过敌阵,低声道:“弩手,射火堆!惊马!余者随我,直取中央百夫长!速战速决!”

“嘣嘣嘣!” 数声机括轻响,淬毒弩箭破空而去,精准射入篝火堆旁的木柴和拴马桩!

“轰!” 篝火爆燃,火星四溅!受惊的战马嘶鸣着人立而起,挣断缰绳,在营地内疯狂冲撞!

“敌袭!敌袭!” 金兵大乱!

“杀——!” 杨兴暴吼如雷,身先士卒,如同下山猛虎,撞翻拒马,直扑那刚从皮帐中钻出、惊怒交加的百夫长!他手中长刀如匹练般斩出,刀光过处,带起一蓬血雨!那百夫长连刀都未及拔出,便被劈翻在地!

三十夜不收如同虎入羊群,借着磁粉干扰与混乱,刀光闪烁,专抹咽喉,专刺心窝!他们皆是百战余生的斥候精锐,深谙刺杀之道,动作快、准、狠!金兵仓促应战,铁甲关节在磁粉干扰下滞涩难当,兵刃挥舞沉重,加之惊马冲撞,阵型大乱,竟被杀得人仰马翻,顷刻间倒下一片!

“是宋狗精锐!结阵!结…” 一名金兵十夫长嘶声呼喊,话音未落,一支弩箭已贯喉而入!

战斗爆发得突然,结束得也快。不到一炷香时间,山坳内伏尸遍地,血腥气混着焦糊味弥漫。残余十数金兵肝胆俱裂,发一声喊,丢盔弃甲,没入风雪逃命去了。

“清理战场!收集箭矢干粮!快!” 杨兴喘息着下令,自己则快步走到那百夫长尸体旁,俯身搜索。很快,他摸出一块刻有狼头的铜制令牌和一卷染血的羊皮地图。

展开地图,上面用朱砂粗略勾勒着附近山川地势,其中一处被重重圈起,旁注金文:“妖洞,磁石异力,慎近!” 所指方位,正是前方冰窟群所在!而在冰窟群深处,另有一个更小的、形如龙头的标记,旁边潦草写着两个字,杨兴辨认半晌,心头剧震——正是西夏古文字“龙符”!

“龙符洞…西门将军定在彼处!” 杨兴眼中精光爆射,收起令牌地图,厉声喝道,“目标正前方冰窟!全速前进!金狗大队援兵必至,我等需抢在前面!”

三十勇士毫不停歇,如同饥饿的狼群,再次扑入茫茫风雪,直指那幽蓝光芒隐现的死亡冰窟!他们身后雪地上,只留下激战后的狼藉与迅速被风雪掩埋的血迹。而远处山峦之间,已隐隐传来大队金兵骑兵沉闷如雷的蹄声!

汴梁城,紫宸殿。

龙涎香依旧氤氲,却再也压不住那自北方席卷而来的亡国寒意。殿内气氛凝重如铅,徽宗赵佶瘫坐龙椅,面色灰败,手指神经质地摩挲着案上一枚羊脂玉镇纸,那温润的玉石此刻也凉得刺骨。

阶下,蔡京、王黼、梁师成等人垂首侍立,看似恭谨,眼底深处却藏着难以言喻的算计。李纲须发怒张,绯袍上沾着未化的雪泥,显然是刚得讯匆匆赶来。他身侧站着殿前司副都指挥使关鹏举,甲胄未卸,脸上那道刀疤在烛火下更显狰狞。柔福帝姬坐于御阶旁锦墩,素手紧握,指节发颤,肩伤未愈使她脸色苍白如纸,唯有一双眸子亮得惊人,死死盯着御案上那封刚刚呈入的、染着烽火气息的八百里加急军报。

“念…念!” 徽宗的声音干涩嘶哑,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

内侍省都知梁师成展开黄绫急报,尖细的声音在死寂的大殿中回荡,字字如刀,剜在每个人心上:“…金国东路军统帅完颜宗望,已于三日前突破磁州防线,连克相州、卫州!西路军统帅粘罕,破太原后,留偏师围困种师中于潼关,亲率主力南下,已破泽州、隆德府!两路金兵,合计二十万,铁蹄所向,直逼黄河!渡口守军告急!京师…京师危殆!臣,河北东路制置使刘韩,泣血顿首!”

“轰!” 如同晴天霹雳炸响在殿中!群臣失色,徽宗更是浑身一抖,手中玉镇纸“当啷”一声掉落在地,摔得粉碎!

“二十万…二十万…” 徽宗喃喃自语,面无人色,“黄河…黄河若失,汴梁…汴梁岂不…”

“陛下!” 王黼噗通跪倒,声音带着哭腔,“金虏势大,锐不可当!为今之计,唯有…唯有遣使议和!割地、赔款,或可暂缓兵锋,保我大宋宗庙社稷啊!”

“王黼!你放屁!” 关鹏举须发戟张,按剑怒吼,“金狗贪得无厌,前脚议和,后脚便撕毁盟约,太原之鉴犹在眼前!议和?那是自缚双手,引颈就戮!”

蔡京慢悠悠出列,声音依旧平稳,却字字诛心:“关将军忠勇可嘉,然空言退敌,何益于事?金兵铁浮屠之威,太原城下尸骨未寒!纵有磁雷,亦毁于火毒!今两路大军压境,我京师守备空虚,仓促之间,拿什么抵挡?李纲相公,” 他转向李纲,三角眼眯起,“你力主抗金,不知有何退敌良策?难道要陛下与满城百姓,为你的‘忠义’殉葬不成?”

李纲气得浑身发抖,银须乱颤,正要驳斥,柔福帝姬清冷的声音骤然响起,压过了朝堂纷争:“蔡相公此言差矣!磁雷虽毁于太原,然根源在火毒未除!西门庆携玉簪秘辛突围,种师中老将军已遣精兵接应!若得玄冥寒泉淬炼之法,冰魄磁晶一出,何惧铁浮屠?!”

她目光如电,扫过蔡京、王黼:“倒是某些人,前线将士浴血之际,却暗中截断磁州军粮,焚毁粮道文书!此等资敌行径,与叛国何异?!孔彦舟、钱伯言暴毙狱中,死无对证,便以为可以高枕无忧了吗?!”

蔡京面色微变,王黼更是额头见汗。梁师成尖声道:“帝姬慎言!粮草案尚无定论,岂可妄加指责大臣?当务之急,是退敌之策!”

“退敌之策?” 柔福冷笑一声,目光转向面如死灰的徽宗,“父皇!金虏兵锋已至黄河,是战是和,关乎国运,更关乎我赵氏江山存续!若战,请速发内帑,犒赏三军,加固城防,征调四方勤王之师!更需严查内奸,肃清朝纲,使将士用命,无后顾之忧!若和…” 她声音陡然转厉,带着一丝决绝,“请父皇先赐儿臣白绫!柔福宁死,不做亡国奴,更不见我大宋山河破碎,百姓流离!”

此言一出,满殿皆惊!徽宗浑身剧震,看着女儿苍白却坚毅的脸庞,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李纲趁机踏前一步,声震殿宇:“帝姬所言,字字泣血!陛下!金虏欺我太甚,步步紧逼,已无和议可言!唯有死战,方有生机!老臣请陛下效法真宗皇帝澶渊故事,亲临城头督战,激励士气!臣李纲,愿以残躯,守汴梁至最后一兵一卒!”

关鹏举亦单膝跪地,甲胄铿锵:“末将愿率殿前司儿郎,死守黄河渡口!金狗欲渡河,除非踏平我关鹏举尸身!”

“亲征…死守…” 徽宗嘴唇哆嗦,眼神游移不定。汴梁的繁华,龙椅的安稳,此刻都成了沉重的枷锁。他怕死,更怕失去这醉生梦死的帝王生活。

就在徽宗犹豫不决之际,殿外再次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惶急的呼喊:

“报——!八百里加急!金…金兵前锋…已开始强渡黄河!孟津渡…孟津渡失守了!”

“什么?!” 徽宗眼前一黑,猛地从龙椅上滑落,瘫软在地!

“陛下!” 群臣惊呼,殿内瞬间乱作一团!

龙符冰洞深处,七彩光焰依旧在冰臼中狂暴翻腾,暗红磁髓矿已被炼化大半,体积缩小近半,色泽由暗红转向一种深邃的幽蓝,表面流淌着冰晶般的纹路。然而那焚心火毒的反噬也到了最凶险的时刻!无数道惨白光芒如同垂死挣扎的毒龙,疯狂冲击着七彩光焰的束缚,每一次冲击,都引发冰洞剧烈震颤,洞顶冰棱断裂坠落!

西门庆盘坐于冰臼边缘,七窍之中皆渗出细密血珠,在脸上冻成暗红冰线。他后背的箭创再次崩裂,鲜血浸透破袍,又在酷寒中冻结。右腿的断骨处传来钻心剧痛,几乎让他晕厥。全凭胸中一口不屈之气和玉簪传来那股时断时续、却始终吊住他生机的冰凉气息,死死支撑!

他双手虚按,心神与冰臼中的淬炼过程紧密相连,如同在万丈悬崖走钢丝。他能清晰感受到那磁髓矿中蕴含的狂暴火毒,每一次反扑都带着焚尽八荒的毁灭意志。而冰魄母晶与洞窟磁力场构成的淬炼之力,则如同冰冷的磨盘,一点点碾磨、剥离、净化那毁灭之源。

“八十一个时辰…还差…最后一刻…” 西门庆的意识在剧痛与冰火煎熬中模糊又清醒,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舌尖早已被咬烂。他望向身旁种师道的尸身,老帅在冰洞奇寒与磁力场作用下,尸身竟未腐败,须发皆霜,怒目依旧,如同沉睡的雄狮。

“老帅…快了…就快…成了!” 他心中嘶吼,榨干体内最后一丝力量,将全部意志灌注于淬炼之中!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轰隆——!!!”

一声沉闷却极其恐怖的巨响,猛地自冰洞入口方向传来!整个龙符冰洞如同被巨锤砸中,地动山摇!洞顶无数巨大的幽蓝冰棱如同死神的裁决之剑,轰然断裂,带着刺耳的呼啸,狠狠砸落!其中一根水桶粗细的巨冰,正对着冰臼和西门庆当头砸下!

冰塌地陷!淬炼将毁!

正是:

国破家亡正当时,晶髓欲成淬将毁。

堂堂大宋百十年,莫非天意成粉灰?

欲知龙符晶髓是否被毁,大宋江山能否续存?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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