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道刀光,螺旋剑气轰然破碎。
第二道刀光,谢昌的护体神力再次被撕裂。
第三道刀光,他手中的上品宝剑寸寸断裂。
第四道刀光,他那刚刚重新凝聚的蛟龙虚影再次悲鸣着消散。
第五道刀光,狠狠地斩在了他的胸膛之上。
一道深可见骨的恐怖刀痕自他左肩一直延伸到右腹,鲜血狂飙。
谢昌再次发出一声凄厉惨嚎,如同破麻袋般倒飞出去。
这一次,他再也无法爬起。
战斗结束了。
从始至-终不过两个回合,绝对的镇压。
楚绝终于走到了他的面前。
他缓缓抬起自己的右脚,在那无数道充满震撼与不敢置信的目光注视下,重重地踩在了谢昌那颗高傲的头颅之上。
他将那张因屈辱与愤怒而扭曲的脸庞,再次狠狠地踩回了冰冷的尘埃之中。
“我的地盘,就要老实一点。”
冰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情感,却如同九天神罚,狠狠轰击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头。
整个世界在这一瞬间都仿佛失去了所有声音,只剩下那道脚踩蛟龙、如同神魔般的霸道身影。
“噗!”
谢昌再次喷出一大口夹杂着屈辱的鲜血。
他挣扎着咆哮,如同被踩住七寸的毒蛇。
“楚绝!你……你敢辱我?!”
“我可是谢家的人!是定南侯大人的心腹!”
“你杀了我!谢家不会放过你!定南侯大人更不会放过你!”
他声色俱厉,做着最后的挣扎。
然而楚绝只是平静地俯视着他,那眼神像在看一只可悲又可笑的蝼蚁。
“杀你?”
他笑了,那笑容充满了无尽的嘲弄与不屑。
“你也配?”
他脚下的力道猛然一松。
谢昌如蒙大赦,挣扎着从那深坑之中爬了出来。
那张早已被鲜血与尘土覆盖的脸庞扭曲无比。
他死死盯住眼前这个让他受尽此生奇耻大辱的少年,那眼神充满了刻骨的怨毒。
他想放狠话,想说今日之辱他日必将百倍奉还。
然而当他再次对上那双平静淡漠的眸子时,所有的话语都仿佛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死死卡在喉咙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怕了。
他是真的怕了。
他能清晰地从那双平静的眸子中看到最深处的杀意。
那是一种视万物为刍狗、视生命如草芥的绝对漠然。
他毫不怀疑,若是自己再敢多说一句废话,眼前这个无法无天的疯子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当场将自己的头颅拧下来。
至于什么谢家、什么定南侯,在这个疯子的眼中,恐怕与路边的阿猫阿狗并无任何区别。
楚绝确实想杀他,但不能。
至少不能在这里明目张胆地杀。
谢昌的身份太过敏感,杀了他等于给了司马泽一个光明正大出兵的借口。
楚绝从不畏惧战斗,但也绝不做任何没有意义的蠢事。
他要的不仅仅是复仇的快感,更是要让所有敌人都在无尽的恐惧与绝望中慢慢走向死亡。
他缓缓收回自己那充满了杀意的目光,再次恢复了平静淡漠。
“起来。”
冰冷的两个字。
谢昌身躯一颤,挣扎着站了起来,狼狈不堪。
楚绝瞥了他一眼,又将目光投向了那早已被吓得魂飞魄散的谢家众人。
“进城吧。”
他转身,策马,朝着那洞开的城门缓缓行去。
自始至终,他都未曾再看那群所谓的“凉州贵客”一眼。
那是一种发自骨子里的无视,也是最深沉的蔑视。
谢昌死死地攥紧了双拳,指甲深深地刺入了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
他的身后,那名血箭侯的副将缓缓走了上来。
他的脸上同样写满了前所未有的凝重。
“大人,我们……”
“进去!”
谢昌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两个字。
他知道自己别无选择。
今日他若是敢带着人就这么灰溜溜地走了,那他谢昌以及整个凉州谢家的脸面便算是彻底丢尽了。
他只能忍,只能将这足以将他五脏六腑都彻底焚烧的无尽屈辱死死压在心底。
他带着那群同样噤若寒蝉的属下,如同一群斗败了的公鸡,一步一步缓缓踏入了那座本该属于他们的马王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