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荒星域,血齿要塞,血色角斗场。
布罗利坠落的冲击波尚未完全平息,烟尘如同蘑菇云般翻滚升腾。角斗场看台上,原本期待着血腥表演的各种族观众们,此刻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随即被恐慌的尖叫所取代。那从烟尘中心弥漫开来的、纯粹到极致的毁灭气息,让最嗜血的暴徒也感到了灵魂层面的战栗。
“力场!为什么力场会失效?!”观景厅内,弗罗斯特惊怒交加,一拳砸碎了身旁的控制台。他精心准备的禁绝力场,本应是束缚这头猛兽的最关键枷锁,却在最关键的时刻莫名瓦解!
“是规则层面的干扰……有至高存在插手了……”阴影中的生物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和一丝恐惧,“必须立刻启动备用方案!不能让他彻底毁掉角斗场!”
烟尘缓缓散去,深坑中心,布罗利庞大的身躯完全显现。绿色的气焰不再只是包裹周身,而是如同失控的火山般喷发、摇曳,将他映衬得如同从地狱爬出的魔神。他身上那些布满裂痕的抑制器,在失去外部力场压制后,发出了濒临解体的刺耳尖鸣。但这尖鸣,反而像是刺激了他最后的理智防线。
“呃……啊啊啊——!!!”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暴戾、痛苦的咆哮从布罗利喉咙深处迸发!角斗场特殊材料构筑的地面以他为中心,如同波浪般层层龟裂、翘起!看台上的防护罩剧烈闪烁,明灭不定!
他抬起头,那双完全被绿芒充斥的眼睛,已经看不到任何属于“人”的情感,只剩下最原始的、毁灭一切的欲望!目光所及之处,无论是角斗场厚重的墙壁,还是看台上密密麻麻的“蝼蚁”,都成为了他毁灭本能的目标!
“攻击!所有守卫!杀了他!”弗罗斯特歇斯底里地下令。
角斗场四周的闸门打开,无数被药物和控制芯片驱动的角斗士、以及装备精良的要塞守卫,如同潮水般涌向场中的布罗利!激光、能量弹、实体炮弹、各种奇异的异能,如同暴雨般倾泻而去!
然而,这一切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显得如此可笑。
布罗利甚至没有做出任何防御或闪避的动作,他只是简单地抬起手,对着涌来的人潮,虚空一握!
嗡!
一股无形的、恐怖至极的压力瞬间笼罩了整个角斗场中心区域!那些冲在前面的角斗士和守卫,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如同被无形的巨掌碾过,瞬间爆成了一团团血雾!后面的攻击落在布罗利身上,连他周身的绿色气焰都无法撼动分毫!
这根本不是战斗,而是单方面的、碾压式的屠戮!
布罗利迈开脚步,每一步都让角斗场剧烈震动。他随手一挥,一道绿色的能量冲击波呈扇形扩散开来,所过之处,一切都被湮灭!看台崩塌,观众如同被收割的麦子般成片倒下,恐慌的尖叫和绝望的哀嚎汇成一片地狱交响曲!
“怪物!他是怪物!”
“快跑啊!”
“要塞要完了!”
混乱如同瘟疫般蔓延。弗罗斯特脸色惨白,看着监控屏幕上那个如同天灾般无可阻挡的绿色身影,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这早已超出了“角斗”的范畴,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灾难!
“启动最终防御!放弃下层区域!所有火力,集中攻击!必须把他限制在角斗场范围内!”弗罗斯特咆哮着,启动了要塞的自毁程序倒计时,准备在必要时刻舍弃这个经营多年的据点。
然而,布罗利的破坏毫无规律可言。他似乎完全被本能驱使,破坏着视线内的一切活物和死物。一道巨大的能量弹被他掷向角斗场的天顶,直接将厚重的金属穹顶炸开一个巨大的缺口,露出了外面冰冷的星空。
他就这样,一边疯狂破坏,一边无意识地向着缺口处移动。
……
与此同时,隐匿在蛮荒星域边缘碎石带中的革命军“夜莺号”上,艾斯和队员们正通过高倍率望远镜和能量探测器,紧张地观测着血齿要塞的混乱。
“我的天……那就是布罗利完全失控的样子吗?”一名队员看着传回的画面,声音颤抖。即便隔着遥远的距离,他们也能感受到那股令人窒息的毁灭波动。
艾斯紧握着栏杆,指节发白。画面中那个绿色的身影,比他之前交手时强大了何止十倍!那种纯粹的、毫无理性的破坏力,让他感到一阵心悸。他无比庆幸艾伦阻止了他贸然行动。
“能量读数爆表!要塞内部发生大规模爆炸!布罗利……他好像要出来了!”观测员急声汇报。
“跟上他!但保持绝对安全距离!”艾斯立刻下令,“记录他的一切行动轨迹和能量变化!同时扫描附近星域,寻找任何可疑信号或追踪者!”
夜莺号如同幽灵般,悄然启动引擎,远远地吊在已经开始崩溃的血齿要塞后方。艾斯知道,他们的任务不是战斗,而是眼睛和耳朵。必须将布罗利的动向和这片星域的情报,准确无误地传回拉夫德鲁。
……
拉夫德鲁,最高峰祭坛。
艾伦缓缓睁开眼睛,脸色依旧苍白,但气息稍微平稳了一些。刚才那次超远距离规则干涉的消耗远超想象,不仅精神力几乎枯竭,与星核种子的融合边界也再次变得模糊,一种“万物刍狗”的冰冷视角时不时浮现,需要他耗费极大心力去压制。
“情况如何?”守在一旁的马尔高立刻问道。
“力场解除了,布罗利彻底失控,正在破坏那个角斗场要塞。”艾伦简略地说道,声音带着疲惫,“艾斯他们已经就位,正在监视。暂时……没有发现巴达克或者其他明显势力的干预。”
他抬头望向星空,目光似乎再次穿越无尽距离,落在那片混乱的蛮荒星域。
“但是,我感觉到……有别的‘眼睛’在看着那里。”艾伦的语气带着一丝不确定,“不止一双……很隐蔽,带着……好奇,还有……贪婪。”
他的感知因星核之力而变得极其敏锐,但也正因为如此,接收到的信息过于庞杂,难以完全分辨。
“是敌是友?”白胡子沉声问。
“不清楚。”艾伦摇头,“但布罗利就像一块扔进池塘的巨石,激起的涟漪,恐怕会引来我们想象不到的存在。”
就在这时,祭坛上的星核种子再次发出一阵轻微的波动,这一次,指向的不再是蛮荒星域,而是……托特兰方向!
罗宾的影像立刻出现,语气急促:“艾伦!托特兰那边的空间读数出现异常波动!那道裂口……虽然还在缩小,但其内部似乎有高能量反应在凝聚!不像之前的侵蚀,更像是……在‘搭建’着什么!”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布罗利这个巨大的变数尚未解决,维度威胁又出现了新的动向!
艾伦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多线作战,危机四伏,这正是星火盟约必须面对的常态。
“通知托特兰防线,最高戒备!路飞那边情况怎么样?”
“路飞阁下吃饱喝足后,又活蹦乱跳了,尼卡的力量似乎更加活跃,他说他感觉‘有好玩的东西要过来了’。”罗宾的语气有些无奈。
“让他小心应对,这次可能不一样。”艾伦叮嘱道,随即看向众人,“蛮荒星域那边,交给艾斯监视。我们的重心,必须放回托特兰!贝加庞克博士,罗宾,加快对维度能量的解析!我们需要知道裂口后面到底想干什么!”
他的目光再次变得锐利而坚定。
“无论如何,拉夫德鲁,以及我们所守护的一切,绝不会轻易屈服!”
星海的另一端,布罗利已然彻底摧毁了血齿角斗场,如同一颗失控的绿色灾星,冲入了蛮荒星域更加黑暗深邃的地带,在他身后,只留下了一片燃烧的废墟和无数惊恐的目光。而更多的、隐匿于宇宙阴影中的存在,也终于将目光,投向了这片突然变得“热闹”起来的星域。
风暴的漩涡,正在加速成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