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特兰海域的诡异平静被打破了。
原本因艾伦规则定义而大幅收缩、仅剩一条细微暗红裂痕的空间缺口,此刻如同活物般缓缓搏动起来。不再是之前那种贪婪的侵蚀,而是一种更具目的性的、仿佛在“编织”着什么的高密度能量波动从裂口深处传来。海域上空的色彩再次开始失真,扭曲的低语变得更具节奏感,甚至隐隐夹杂着某种……类似工程进行的规律性鸣响。
“它们……在搭建东西?”革命军特殊反应小队的队长看着剧烈跳动的探测仪器,额头渗出冷汗。仪器屏幕上,裂口处的空间结构读数正以前所未有的复杂方式重组,仿佛有无形的巨手,正在裂缝后方架设着某种庞大的结构。
“是桥。”贝加庞克的影像通过远程连接,语气前所未有的凝重,“它们在试图构建一座稳定的、能够跨越维度间隙的‘桥’!一旦完成,过来的将不再是渗透的低语和零散的触须,而是……成建制的、属于那个维度的实体存在!”
这个消息让所有知情者心头蒙上了一层厚重的阴影。认知污染和规则扭曲已经如此难以应对,若是实体大军降临……
“路飞阁下那边有什么反应?”艾伦的声音通过通讯传来,带着一丝疲惫,但依旧稳定。
“路飞他……”甚平的表情有些古怪,“他说感觉对面好像在搭积木,而且搭得很丑,他想过去把它们推倒……”
众人:“……”
这很路飞。
但这一次,路飞的直觉或许歪打正着。尼卡形态所代表的“自由”与“解放”,其本质就是对一切既定规则和束缚的打破。对面这种“筑桥”行为,本质上是一种建立稳定规则通道的过程,恰好与尼卡的力量特质相悖。
“不能让它们把桥搭成!”艾伦立刻决断,“路飞的能力可能是关键!通知他,不用等对方过来,可以尝试……主动‘干扰’它们的工程!”
命令传达至托特兰前线。
正无聊地坐在小船边、用橡胶手臂钓章鱼(虽然海里现在可能已经没有正常章鱼了)的路飞一听,眼睛顿时亮了。
“诶?可以过去玩吗?好啊好啊!”他兴奋地跳起来,身体瞬间进入四档·蛇人形态,周身金光流转,充满了欢脱不羁的气息。
“路飞阁下!小心!对面情况不明!”甚平急忙提醒。
“知道啦知道啦~”路飞咧嘴一笑,身体如同充气般膨胀,随即猛地吸气,对着那道细微的裂口方向,使出了新招式:
“橡胶橡胶——幻想快递拳!”
他并没有直接攻击裂口本身,而是将蕴含着尼卡“自由”规则的拳头,如同打出一发包裹着混乱与欢笑的快递,隔空投递向了裂口后方那正在进行的“筑桥”工程!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但裂口后方传来的规律性鸣响,明显出现了一丝混乱的杂音。仿佛正在专心施工的工人,突然被扔进了一个充满滑稽音乐和恶作剧的派对现场,节奏瞬间被打乱。
“嘻嘻,好像有效果!”路飞感受到对面传来的“混乱”反馈,玩心大起,开始接二连三地打出各种稀奇古怪的“快递拳”——有让空间变得滑溜溜的“香蕉皮拳”,有让规则暂时变得弹性十足的“蹦床拳”,还有直接灌输“开宴会比搭桥好玩”念头的“邀请函拳”……
托特兰海域上空,画风陡然变得诡异起来。一边是令人心智崩溃的维度低语和扭曲光影,另一边是路飞打出的、充满童趣和荒诞感的规则干扰。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在裂口处碰撞、交织,竟然形成了一种极其怪异的平衡。维度阴影的“筑桥”进度被严重拖延,甚至时不时因为路飞的“恶作剧”而出现局部崩塌。
“这……这样也行?”革命军的科学家们看着仪器上变得如同乱麻般的能量读数,目瞪口呆。他们试图用严谨的科学原理解释眼前发生的一切,最终都宣告失败。或许,对付这种不讲道理的高维威胁,就需要路飞这种更不讲道理的方式。
……
拉夫德鲁,最高峰祭坛。
艾伦感知着托特兰方向传来的、混乱却有效的对抗,微微松了口气。路飞的尼卡之力,果然是对抗这种规则层面入侵的利器。但他也敏锐地察觉到,裂口后方的存在被这种“嬉闹式”的干扰彻底激怒了。
一股更加冰冷、更加凝聚的恶意开始汇聚,仿佛有某个更高级别的“监工”被惊动,即将亲自出手。
“告诉路飞和甚平,玩闹到此为止,真正的考验可能要来了。”艾伦沉声道,“让大家做好准备,对方很可能要强行突破。”
……
蛮荒星域,未知地带。
完全失控的布罗利,如同一颗绿色的彗星,在破碎的星云和荒芜的星球残骸间漫无目的地冲撞着。他所过之处,只留下毁灭的轨迹。艾斯率领的夜莺号远远跟在后面,记录着数据,心情愈发沉重。布罗利的力量似乎还在缓慢增长,而且他的移动轨迹,虽然混乱,但大方向似乎依旧隐隐指向某个未知的深处。
“队长,接收到一段非常微弱的、加密的求救信号……信号源……好像就在布罗利前进方向不远的一颗废弃行星上!”一名队员突然报告。
艾斯眉头一皱:“能破译吗?”
“正在尝试……信号很弱,断断续续……内容好像是……‘被困……实验室……失控……救命……’”
实验室?失控?
艾斯心中一动,难道和巴达克有关?他立刻下令:“小心靠近那颗行星,保持隐蔽,侦查情况!”
……
而在那颗布满锈蚀金属和古怪植物的废弃行星深处,一个隐蔽的地下实验室内,灯光忽明忽灭。
孙悟空扶着虚弱的贝吉塔,警惕地看着实验室中央那个巨大的培养槽。槽内绿色的营养液中,漂浮着数个……与布罗利有几分相似、但体型较小、眼神呆滞的赛亚人幼体!他们的身体上连接着各种导管,似乎在被动地接受着某种能量灌输。
实验室的控制台前,巴达克浑身是伤,气喘吁吁,但他看着培养槽中的“作品”,眼中却闪烁着狂热的光芒。
“看到了吗……卡卡罗特……这才是……我们赛亚人真正的进化方向……超越超级赛亚人……成为更完美的……战争兵器!”
孙悟空看着培养槽中那些毫无生气、如同傀儡般的幼体,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极度愤怒的表情。
“你……把他们变成了什么东西?!”
宇宙的暗面,人性的疯狂,力量的迷途,在不同的角落,同时上演。星火盟约面临的挑战,远不止是外部的强敌,更有来自内部阴影的考验。艾伦能否在掌控规则的同时,守住人心的灯塔?答案,在风浪中飘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