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被下药,但我眼神不差。\"胖子笃定道,\"回裘德营地时满地狼藉,偏她毫发无损。要么是双胞胎,否则怎会如此相像?按理说她该来道谢,怎会跑去...\"
曹阳说:\"胖子,我琢磨着,你见到的就是阿宁本人。她心里有鬼才躲着我们,但又暗中给你传递消息。依我看,她八成一直在尾随咱们,说不定还要跟到关中去。\"
胖子一拍大腿:\"这小娘们儿,该不会又要算计咱们吧?胖爷我看见她就来气。\"
曹阳恍然大悟,阿宁这个自私的女人,似乎在进行一项隐秘的行动,既与自己丢失的魂魄有关,又牵扯到西域古国的秘密。
\"行了胖子,\"曹阳摆摆手,\"往后别提这女人了,养精蓄锐要紧。听说西 ** 娘性子烈,你可悠着点儿。\"
胖子咧嘴一笑:\"您就瞧好吧,还没有胖爷我拿不下的姑娘。\"
旅途平静,飞机降落在汉中机场。黑熊派来接机的是个满脸风霜的西北汉子,浑身透着沧桑。
吴獬皱眉问道:\"你家小九爷呢?天宗曹家的少爷来了都不露面?\"
那汉子恭敬道:\"小三爷,我是铁柱,咱们以前见过。小九爷有事脱不开身,我来接各位也是一样的。见过曹少、胖爷、小三爷。\"
铁柱处事圆滑,左右逢源。难怪黑熊那样不苟言笑的人,也会收这样的小弟,确实省心不少。
吴獬压根不记得铁柱是谁,反正黑熊手下都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没什么特别印象。
\"好个小黑,竟敢关机!\"吴獬咬牙切齿,\"曹阳,委屈你将就一下。\"
曹阳倒不在意,只是觉得这黑熊绝非善类。
胖子拍拍肚子:\"铁柱啊,你家小九爷来不来接都无所谓。胖爷我 ** 肚里能撑船,待会儿你可得把银子备足了。到了关中,羊肉泡馍、烙面、肉夹馍,胖爷我要吃个痛快!\"
铁柱赔笑道:\"胖爷放心,小黑爷都交代好了。就算小九爷没吩咐,我也给您安排妥当。\"
可当看到铁柱开来的车,胖子差点背过气去。
吴獬脸上也挂不住了:\"铁柱!你家小九爷再落魄,也不至于用这破东风小康接人吧?这不是打我脸吗?来,拿我的钱换辆像样的,别给老九门丢人!\"
胖子干笑两声:\"这车挺好,挺好...胖爷我还没坐过呢。\"
铁柱忙道:\"小三爷您看,胖爷多实在。\"
胖子立刻变脸:\"我那是跟你客气!拖拉机我还没坐过呢,你怎么不开辆拖拉机来?\"
铁柱只得赔不是:\"小三爷,咱们这穷乡僻壤的,哪比得上大城市。自打九爷走后,几位小爷就各奔东西。如今就小九爷带着大伙儿混口饭吃,都好些年没下墓了,全靠砍人过日子。\"
吴獬气得直跺脚,没想到黑熊竟沦落至此。
曹阳淡淡道:\"陕西这地界早就被掏空了,怕是连个像样的墓都找不着。黑熊能维持生计已属不易。关中的刀客砍人倒是一把好手。铁柱,今儿小九爷砍谁去了?\"
铁柱神秘一笑:\"还是曹少明白。我家小九爷今儿要是能把麻脸马三收拾了,就有钱给各位接风洗尘。\"
吴獬疑惑地问:\"还有小黑对付不了的人?\"
铁柱解释道:\"那个马脸马三也是祖传的刀客世家,不好对付。小九爷人手又少,恐怕不太容易。\"
曹阳打断道:\"别说了,去麻脸那儿......\"
铁柱闻言大喜,立即踩足油门。
黑熊向来身先士卒,手下弟兄也都勇猛异常。今天被派来接人,铁柱本就不情愿,一听曹阳发话,立刻飞驰而去。
吴獬无奈摇头:\"看来九门衰落,说的就是这小子吧。这二十年来,华夏盗墓界确实天翻地覆了。\"
老一辈盗墓人都不愿提起二十年前那场盛事,中间这些年几乎断了传承。
约莫一个多小时后,他们来到汉中南郊马三的老巢。
铁柱大喊:\"三位爷,底下有刀,抄家伙!\"
车还没停稳,铁柱就冲了出去,完全变了个人似的。
曹阳三人也被感染,紧随其后。
马家院里已是一片喊杀声。
曹阳察觉异样:\"你们来了多少人?\"他听出黑熊的刀法与马家截然不同,而且人数悬殊。
铁柱答道:\"小九爷带了八个兄弟,虽然人少,但个个能以一敌二。\"
曹阳皱眉:\"不止是少一点,你们已经倒下三个,还有两个受伤了。\"
铁柱怒火中烧,一转眼却发现曹阳不见了。
他愣在原地:\"两位爷,曹少呢?\"
胖子急道:\"还发什么呆!再不进去就全完了!曹阳太不够意思了!\"
等吴獬冲进院子,才明白胖子的意思——曹阳已经解决了一切。
马家刀客全数倒地,每人手腕都被挑了,再也拿不起刀。
胖子嚷嚷:\"曹阳!你太不够意思了,也不给我留两个!\"他揪起一个麻脸汉子:\"马三是吧?起来打啊!\"
马三满脸血污,眼神涣散,早已失去战斗力。
铁柱跑进来时彻底傻眼——刚才还喊杀震天,转眼间马家人就全趴下了。
他急忙喊道:\"小九爷!您没事吧?\"
一个冷峻的年轻人甩了甩额前长发:\"铁柱,带兄弟们去医院。\"
这正是黑熊,吴獬口中的\"小黑\"。
黑熊将刀裹好背在背上,对曹阳说:\"多谢......曹少......\"
曹阳淡淡道:\"举手之劳。对付这些杂鱼,越快越好。小黑,你的刀法刚猛有余,变化不足。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打法,遇到真正的高手必败无疑。\"
吴獬瞥了眼手机屏幕,转头对黑熊道:“曹少还没吃上东西。”
黑熊默默掏出手机,确认了一眼转账信息。“钱到了,这顿我请。”
饭桌上只有胖子吃得满嘴流油,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
黑熊依旧沉默寡言,连个响屁都憋不出来。
全靠吴獬在中间来回传话。
吴獬略带歉意地对曹阳解释:“曹少,别介意,这小子就这德性。”
曹阳摆摆手:“没事,老九爷不也这脾气?就连你爷爷那位交际广泛的狗王,在他面前也说不上几句话吧。”
吴獬点头:“九叔是怪人,小黑也是怪人。吃完我们就动身去洋县。”
曹阳舒展了下筋骨,懒洋洋道:“有你在,我省心多了。行程你安排,但别耽误时间。”
吴獬催促道:“走了,小黑,别磨蹭。”
黑熊联系了辆车,一路颠簸后,四人终于抵达洋县。
这里是黑背老九的地盘,如今也是黑熊的据点。
洋县坐落于陕西西南,汉中盆地东缘,背靠秦岭,面朝巴山。
历史悠久,资源丰富,交通便利,素有“汉上明珠”之称,如今更因朱鹮闻名。
曹阳心里清楚,老爷子肯定来过洋县。
或许当年收养朱鹮时,老爷子就已发现青铜神树母树的线索。
但可能因为三星堆的失败经历,让他选择了放弃挖掘。
又或者,老爷子一直在等这一天,等曹阳亲手揭开谜底。
想到这里,曹阳无奈一笑——自己八成又被老爷子算计了。
胖子皱眉嘟囔:“曹阳,你笑这么阴险,打什么鬼主意呢?”
曹阳踹了他一脚:“少废话,赶紧上山。”
**胖子揉着屁股嚷嚷:“这破村子鸟不拉屎,胖爷浑身不自在。还是山上风景好,合我胃口。”
吴獬有些犹豫:“曹阳,要不要再制定个详细计划?”
曹阳摇头:“随机应变吧。现在对青铜母树一无所知,计划了也是白搭。”
吴獬妥协:“行,听你的。小黑说他工具埋在东山,先去挖出来?”
曹阳摆手:“先让黑熊凭记忆找位置。”
吴獬急了:“曹少,下墓凶险万分,没装备等于送死!”
胖子啃着鸡腿插话:“咱曹少是谁啊?跟他倒斗,裤衩都不用带!”
黑熊始终面无表情,浑身透着杀气,活像尊煞神。
他带头走在前面,步伐沉稳,方向明确。
吴獬虽满脸疑虑,但见曹阳和胖子信心十足,便不再多言。
毕竟天宗曹家的传人,岂是常人能揣度的?
黑熊看似步调缓慢,实则速度极快,作为向导堪称完美。
四人在秦岭原始森林中穿行三小时,沿途奇珍异兽不时掠过。
曹阳望着葱郁的山林说道:\"秦岭这些年变化真大, ** 投入大量资金整治环境,如今成了生态乐园。记得从前这里盗猎猖獗,野生动物几乎绝迹,伐木盗墓横行,整片山区千疮百孔。我父亲当年来考察时,还从偷猎者手中抢救过几只朱鹮,费尽周折才运回保护区。要是老爷子看到现在的秦岭,肯定欣慰不已。\"
吴獬突然问道:\"曹老先生既然来过,难道没发现青铜母树的线索?\"
曹阳摇头笑道:\"老爷子行事向来神秘,八成是发现了什么却故意不说,就等着我来接手。这老头心思深着呢......\"
此时黑熊已攀上制高点,正举目四望。吴獬气喘吁吁地喊道:\"小黑,先确定方位,我们歇会儿。\"作为文弱书生,他能坚持到现在全赖黑熊领路。而胖子早已撒欢跑远,追着野猪麋鹿满山疯跑。
\"这黑熊怕是自己也记不清了,\"吴獬擦着汗说,\"看他那些小动作就知道不靠谱。\"曹阳却注意到黑熊反常地紧握刀柄,这个平日面不改色的汉子此刻竟显得局促不安。
\"不能怪他,\"曹阳分析道,\"青铜神树具有特殊能量,可能干扰了黑熊的记忆。他能找到这里已属不易,我猜母树就在附近。\"根据父亲对三星堆神树的记载,他推测母树仍在生长,当年黑熊坠入的裂缝可能就是树根顶破地层所致。
吴獬点头附和:\"秦岭地貌变化太大,加上黑熊年幼时的记忆可能被母树影响。不过以他土夫子的本事,带的路应该没错。\"正说着,曹阳已纵身跃出:\"我去高处看看,你把胖子叫回来,别让野猪伤着。\"
\"就他那野性子,别祸害野猪就算万幸了。\"吴獬苦笑着朝林中走去,突然听见胖子一声惨叫。他心头一紧,急忙呼喊:\"胖子?\"回应他的只有死寂的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