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阳说:“刘尸尸,你弄错了,棺材里装的不是人,而是狐狸、黄鼠狼、蟒蛇、刺猬这些动物。它们都是丁令威的朋友,本来有望修成仙道,只是没能成功。丁令威留下肉身,是想帮它们尸解飞升。不过这种法术很邪门,名声比鬼道好不了多少,所以丁令威也没练到家。”
刘尸尸道:“丁令威毕竟得到过阳神指引,阳神是能毁 ** 地的大神,他研究这种邪法,心里也得掂量掂量,这才留下肉身,躲在这里偷偷摸摸。”
曹阳又喊了几声“老丁”,依然没有回应。
他喝道:“你再不出来,我就毁了你的千棺!”
曹阳运转破僵真气,一掌拍出,掌风呼啸,一具棺材应声碎裂,掉出几块细小的碎骨,像是老鼠或刺猬的。
丁令威的声音立刻响起,声音空旷,明知他就在附近,却不知藏在哪具棺材里。
丁令威道:“好小子,敢毁我棺材,看你能不能破我的千棺大阵!”
曹阳正要再出手,所有棺材突然飞起,层层叠叠上下飞舞,把他围得水泄不通。
恍惚间,曹阳看见每具棺材上都趴着一只动物,或是狐狸,或是黄鼠狼,眯着小眼直勾勾盯着他。
曹阳道:“区区千棺阵,有什么可怕?看我八卦图印!”
他双手结印,一团光芒亮起,八卦图印缓缓升起,悬在千棺阵上方。万道光芒如惊雷般落下,击中棺材,顿时有几具棺材承受不住,棺木碎裂,尸骨跌落。
丁令威道:“有点本事,但破阵还早!”
千棺阵加速旋转,不断有棺材飞出,有的冲向八卦图印,有的攻向曹阳。
曹阳手中金光一闪,金蛇剑已在手,剑气如千蛇狂舞,十几具棺材应声而落。那些冲向八卦图印的棺材,也被光芒击碎。
丁令威冷哼一声,一具特别的棺材飞出,重重撞向八卦图印。
图印顿时溃散,无数棺材压了下来。
曹阳挥剑上挑,身形如旋风卷起周围棺材,剑挑八方,几具棺材撞在一起,碎成木屑。
那具特殊棺材再次压下,一股怪力把曹阳从空中打落。
曹阳冷哼:“老丁,你给自己备了好棺材,却让朋友睡烂棺材。”
他手中五彩流光飞起,五彩镇妖石一出,妖邪退避,上千棺材被震开数米,无法靠近。
五彩镇妖石能量熊熊,不可一世。
丁令威颇感惊讶,他修道多年,深知五彩镇妖石乃是道家至宝,不料曹阳竟持有如此厉害的法器。
丁令威道:“看来不拿出真本事,还真压不住你这小子。”
曹阳笑道:“你这邪门法术,在我正宗道门法器面前,又能逞什么威风?”
一具刻有双翼的白色棺材自千棺阵中飞出,正是丁令威藏身之处,呼啸而至。
曹阳喝道:“来得好!你强任你强,清风拂山岗;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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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双翼飞棺确实与众不同,无论是造型还是色泽,都与其他棺材形成鲜明对比。
如此奇特的棺材竟藏于千棺之中,曹阳此前未能察觉,心中暗暗称奇。
曹阳持剑而立,目光紧锁双翼飞棺。
他心中默念: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
此乃修心修身之道。华夏传统文化认为人体由阴阳五行构成,五行失调则百病生,强弱失衡则如军阀混战,损身折寿。
“风”指呼吸,“清风”即调匀呼吸;“山”指骨脊,“山岗”即头顶;此句意为无论身体如何不适,皆应调息引气,自会阴经尾闾上达头顶。
“明月”指丹田,“大江”狭义指肾与膀胱,广义涵盖全身血脉;依前述方法,能量自会聚于丹田,经由周身江河输送四肢百骸,身体遂得恢复。
“他强任他强”与“他横任他横”,即不为所动,任凭风浪起,稳守本心做该做之事。
双翼飞棺扑至面前刹那,曹阳剑光已动。
灵蛇般电闪而出,一剑击空。
双翼飞棺一掠而过,没入千棺之中,双翼收合,色泽转暗,与其他棺材浑然一体。
曹阳道:“果然有些门道,一具肉身便有如此威力,不愧是仙人。”
丁令威笑道:“小子,想杀我可没那么容易,你能从千棺中找到我吗?哈哈哈哈……”
狂笑声中,千棺交错飞起,道道异光射向曹阳。
曹阳催动五彩镇妖石,托于掌中,光芒四射,将千棺尽数弹飞。不少棺材撞上洞壁,碎裂之声不绝于耳,伴随动物濒死的哀鸣。
眼见棺材一具具被毁,双翼飞棺再也按捺不住,骤然爆发出耀眼白光,将洞内照得亮如白昼,瞬间淹没了五彩镇妖石的光芒。
五彩镇妖石黯然失色,威能尽失。
法宝能量耗尽,曹阳只得收起,高举血汐剑,体内经蚩尤精血洗涤的天脉奔腾,与血汐剑内外呼应。剑身血光暴涨,顷刻冲破双翼飞棺的白光。
五彩镇妖石的能量很快耗尽,曹阳只能收起法宝,高举血汐剑。他体内流淌着蚩尤精血洗炼过的天脉,天脉中的宝血与血汐剑内外呼应,剑身骤然亮起一道惊人血光,瞬间冲破双翼飞棺的白芒。
一剑挥出,血光在空中划开万丈深渊,重重撞向双翼飞棺。飞棺猛烈摇晃,向后急退数十米,又在空中盘旋数圈。棺盖猛然掀飞,万道金光喷薄而出,一个威风凛凛的身影自白色棺中一跃而出。
这正是丁令威的肉身。他双掌拍出,竟轻描淡写地将那道惊天血光捞在手中,轻轻一捏,血光崩碎。曹阳受到反噬,连退数步,冷冷望向对方。
丁令威道骨仙风,年约四十,蓄着山羊胡须,负手而立,傲气凛然。他未动嘴唇,声音却已充满千棺洞:“小子,别来无恙。”
曹阳道:“老丁,初次见面,不必客套。”
丁令威道:“能破我双翼飞棺,已属不易。但能否接下我一双肉掌,尚未可知。想得我认可,比登天还难。”
曹阳道:“区区一具肉身,何足为惧。纵使你本尊在此,我亦能与你抗衡。”
丁令威连道三声“好”,身影飘动,瞬息已至曹阳面前。曹阳只觉眼前一花,丁令威巨掌已迎面扑来。这肉身虽只存留丁令威部分仙法,威势仍令人震撼。
丁令威轻喝:“去……”
曹阳嘴角泛起奇异微笑,缓缓抬手。指间戴着一枚闪耀戒指——纯金打造,鎏刻精美花纹,镶嵌一颗形如眼珠的宝石。晶莹剔透的珠体内,天然形成的黑色斑纹恰似瞳仁,勾魂摄魄。
这正是曹阳从精绝古国所得的女神魔戒,首度用于实战。魔戒蕴藏精绝女神魔眼之力,可召唤黑洞藏匿珍宝,更能将事物转移至异世空间,甚至从黑洞召出恐怖怪物。
丁令威眼中惊骇一闪,急撤掌势避开魔眼注视。但一股狂暴黑暗能量已从魔眼中呼啸而出,黑气直扑面门。丁令威挥掌驱散黑气,曹阳的青铜长戈已勾住其后腰。
丁令威前冲挣脱,衣袍撕裂,裤带松落。他踉跄绊倒,道袍下尚有衬裤,未至全然狼狈。不待他起身,女神魔戒再发异光,瞬间将其肉身传送至异世空间。
这还是曹阳头一回动用女神魔戒的超能力,竟一举摧毁了丁令威的肉身。此前,曹阳一直将鬼玺、青铜神树的残枝等青铜器藏于戒指之中。
但曹阳随即意识到不妙——丁令威的肉身既被转移,传承该如何获取?
此刻丁令威肉身已失,双翼飞棺也遭损毁,洞中仅剩三四百具尚算完整的棺材,似乎再无珍贵之物。
虽然送走了丁令威,可传承也随之消失。这笔买卖显然亏大了,曹阳心有不甘,挥剑将所有棺木劈开,可其中除了枯骨,确实别无他物。
碎棺之下,忽地钻出个毛茸茸的东西,通体灰溜溜的,体型如成年狐狸般大小。曹阳原以为是只灰狐,细看却见它肉乎乎的,竟是只硕鼠。
这大老鼠滴溜溜转着眼珠,竟不怕曹阳,挪动胖乎乎的身子朝他溜来。
这应是只灰仙,估计把曹阳视作香童,欲附其身脱困。
大老鼠溜到曹阳脚边,双眼骤然迸发妖异红光,身子轻飘飘浮起,对着曹阳吱吱叫了几声。见曹阳毫无反应,立即扑了上来。
曹阳后撤一步,挥剑斩出。大老鼠过于肥胖,来不及反应,就被曹阳斩成两半。但它竟未死去,看来是沾了仙气,有了些道行。
两半鼠身继续前奔,转眼合为一体,瞥了曹阳一眼,知他不好对付,扭身便要逃。
曹阳岂容它从眼前溜走?霎时蛇影万道,金蛇剑化作无数蛇影扑袭而至。蛇本是鼠类天敌,大老鼠顿觉被无数金蛇围困,无处可逃。
它竟就地一倒,四脚朝天抽搐几下便不动了,口中还吐出白沫。
曹阳只觉可笑,这大老鼠演技堪称一绝。知它是装死,金蛇剑已斩落鼠首,大老鼠顿时脑裂毙命。
鼠血淌在地上,流至丁令威那具双翼飞棺上。
飞棺骤然绽放明亮神光,曹阳听得其中传出一声长叹。
“好小子,竟有如此邪门的法宝,不过这大老鼠的血又将我召回来了。”
丁令威自双翼飞棺中缓缓爬出,似乎虚弱了许多。
曹阳笑道:“老丁,我感觉你身上仙气已失,怕是一剑就能戳死你。”
丁令威叹道:“我本是一具肉身,今日既败, ** 当归本尊。当年阳神曾指点于我,如今我也指点你一条道。”
曹阳道:“那便说来听听,看中不中听?”
丁令威道:“你身负我苗人先辈精血,我们本属同脉,不会害你。”
曹阳经蚩尤之血洗涤,确可算苗人先辈——蚩尤比丁令威的辈分,不知高出多少。
曹阳道:“有话快说,传承是什么?”
丁令威不答,反而问道:“你可知道鬼道吗?”
曹阳一愣。苗族虽有不少神奇法术,尤以蛊毒闻名,但丁令威却偏偏提起了鬼道之术?难道他仙人当腻了,想走邪路?
曹阳一直将自己会鬼道的事守口如瓶,被丁令威点破,心中不免一震。自从踏上寻找阳神宝藏的旅途,他已经很久没听到“鬼道”二字了。
曹阳淡淡说道:“呵,丁令威,没想到你除了执着于尸解之术,还痴迷鬼道。用这些动物的精魂偷偷修炼,真是辛苦你了。不过动物的精魂,终究比不上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