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凝雪看了一眼陈玄,“你有没有兴趣来新月宗?”
“我这身份,去新月宗不是找死吗?
神风祖地什么态度也不清楚,不是给大姐增添麻烦吗?”
翁凝雪嗯了一声,“你说得也有道理。先天道体和神族体修,哪个看得更重,因人而异。听你说起神风祖地,想到他们那个少主,实在令人头大。”
“姐,和我们说说?”翁凝荷有点兴趣。
“他一个毛头小子,年纪估摸着和陈玄一般大,竟然看上师父,死乞白赖地待在峰上,宗主是打不得骂不走,师父一怒之下闭关不见人。
他倒好直接堵在闭关的洞口。”
翁凝雪无奈,师父性子温和,不轻易动怒,头一回因为这家伙,气得峰上也不想待了。
陈玄讶然,天陆之大,无奇不有。
“可以让新月宗主和风主撮合,能成就皆大欢喜,不成就作罢,何必闹得这一步?”翁凝荷道。
翁凝雪看了一眼自己这单纯的妹妹,“师父身为宗内二长老,被陈玄这年纪的人死缠烂打,你认为宗主真能拉下这个脸来?”
陈玄察觉问题所在,直言道:“既是修士,想结为道侣,年纪岂是问题?入门炼气期不过二三十岁,凝丹元婴动辄几百岁,难道这两个阶段的修士便不能追求?”
他是认为,翁凝雪的师父是被长老这个身份困住了。
“敢问令师是否真地讨厌那位少主?”陈玄道。
翁凝雪想也没想,“必然讨厌,不然何故闭关躲避?”
陈玄摇摇头,“她有对那少主动过手吗?”
“师父性子温和,从不动手。”翁凝雪道。
“兔子搏鹰亦用全力,令师如此修为,岂能没有一点手段?依我看她是跨不过心中那道坎。”陈玄道。
“看你的样子,似乎很懂啊。”翁凝雪大有深意地看着他。
翁凝荷同样以审视的目光盯着他。
陈玄佯咳一声,“我只是在分析问题。其中细节只能劳烦大姐仔细回忆了。”
翁凝雪明显不认可他的话,师父心里不可能接受司空靖,但又被陈玄的话影响,对于师父一些奇怪举动都有了怀疑。
陈玄借着她沉思回忆的功夫,小心挪动到翁凝荷的一边。
“新月宗有这种事,我看还是不要去的好,免得我们被缠住。”陈玄道。
“刚才听你说的头头是道,还以为要去施展拳脚呢。”翁凝荷乜了他一眼,语气有些不善。
“你想哪去了。我真是在分析问题。
你想想,大姐的师父和那位少主,类比于我们。
你也是浩然宗长老,而我是刚拜入宗门的弟子,差距足够大了,一样能在一起。”
翁凝荷下意识地点点头,总觉得哪里不对。
忽然惊醒过来,“你是嫌我年纪大了!”
说罢,气恼地使出驭夫大法,陈玄不敢嚎叫,只能忍着痛,紧紧抓住她的手,“我没这个意思。我只想说,年纪不是问题,身份不是问题,只要两情相悦。”
“你还敢说!”翁凝荷此刻注意力只在年纪上,他说的别的词全部自动过滤。
翁凝雪回过神时,就瞧见陈玄龇牙咧嘴地,“你怎么了?”
“没事,被蚊子叮了一口。”陈玄咬紧牙关,镇定道。
她瞥了一眼翁凝荷,脸上带着一丝未褪尽的怒色,莫非陈玄说了什么让人生气的话?
“我去看看凝霜,你们继续忙吧。”翁凝雪不想继续打扰小两口地打情骂俏。
大姐一走,翁凝荷则是变本加厉。
陈玄吃痛地搂住她的身子,“我们现在样子,像不像大姐的师父和神风祖地的少主?”
原本剧烈挣扎的翁凝荷一下子清醒,“你的意思是,他们其实已经······不可能,大姐就这么简单一说,你这猜测太离谱了。”
陈玄耸耸肩,“反正我是不会去新月宗的。有仙帝道场的人在,我去不是给他们把柄吗?”
翁凝荷道:“不去便不去,这有什么好纠结的?”
另一边,翁凝霜独自一人来到教内的后山,坐在山顶,眺望风景。
“你知道我在这里?”
她头也没回。
“从小到大的习惯,作为姐姐岂能不知。”翁凝雪与她并坐。
“你把他们俩扔那了?”
“他们不必我担心,你,我倒是要担心一下。”翁凝雪单刀直入。
翁凝霜顿时有些慌乱,起身就要走,被翁凝雪拦下。
“见着陈玄的真容,你的神色就不对劲,说说吧,什么情况?”翁凝雪道。
“没什么,只是不喜欢罢了。”翁凝霜看向一边。
“还能比他戴上面具的样子更不喜欢?”翁凝雪质问。
“姐,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是不是又想起那人了?”翁凝雪厉声道。
“我没有!”翁凝霜突然应激,“我早就把他忘了。”
“那人长相类型与陈玄一致,都是清秀模样,一见着真容,你的表情就不对。
现在更是跑到这里,你还要狡辩?”翁凝雪字字诛心。
翁凝霜被逼急,大声道:“是又怎么了?他是我带回来的,我又不知他是为了秘术而来。本来是已经忘记了,但是陈玄的脸让我又想起来了,我能怎么办?”
翁凝雪冷着脸,“我早就说,这段记忆,我可以用忘月之法替你抹除,是你自己在最后关头反悔。
如今看来,只有强制抹除了。”
翁凝霜痛苦地摇摇头,“姐,我真地忘不掉!可我打心底不想忘。”
翁凝雪叹口气,“斩情丝你做不到,姐帮你忘记你也不舍,坐府境二阶你已经滞留太久了,心境如此堵着,难道你就远远荒废于此?
现在我还能好言相劝,若是被父亲、母亲发现,手段可没有我这么柔和了。”
翁凝霜痛苦地抱着脑袋,自己不该好奇陈玄的本来面容,不该去看那一眼。
“让我一个人静静吧。”
翁凝雪蹙着眉,到底是这些年一起长大的亲妹妹的,确实下不去手。
只能说灵蟾圣地这一手使得太绝,竟然不惜牺牲圣子来获得秘术。
幸亏被母亲发现不对,快刀斩乱麻直接镇杀,天机衍道术如果真被灵蟾圣地窃走,那后果不堪设想。
因此,天机教与灵蟾圣地彻底撕破脸皮。
翁夜白如果不是因为守在禁区,没法离开,不然定会去灵蟾圣地讨个说法。
这个恩怨,双方都没忘记。
痛苦地只有翁凝霜本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