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时,李无桀终于赶到了黑风岭。
站在岭下的密林中,他抬头望向深处 —— 远处的山坳里隐约可见一片黑压压的建筑,周围围着两人高的木栅栏,栅栏上插着锋利的尖木,月光洒在上面,泛着冷光,那就是黑风寨。
“比想象中更森严。” 李无桀眯起眼睛,右手握紧了腰间的鬼头刀。他能看到栅栏门口站着两个岗哨,手里拿着长矛,腰上别着弯刀,正来回踱步,警惕地盯着四周 —— 正是瘦猴说的锻体境三重岗哨。
更远处,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火把,火光下能看到巡逻队的影子,约莫五人一组,手里拿着刀斧,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李无桀深吸一口气,运转《九阳神功》进阶篇的口诀,将体内的真气收敛到丹田深处,连呼吸都变得又轻又慢。他知道,潜入不能硬来,尤其是对方还有凝气境的寨主,必须小心再小心。
他猫着腰,借着树林的阴影,一步步朝着黑风寨靠近。脚下的流云步展开到极致,每一步都踩在落叶或泥土上,没有发出丝毫声响,整个人像一道影子,悄无声息地滑向栅栏。
离栅栏还有十米时,两个岗哨突然停下脚步,其中一个揉了揉眼睛,朝着李无桀的方向望过来:“喂,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另一个岗哨嗤笑一声:“能有什么动静?这黑风岭除了咱们,就是些野猴子,你想多了。再说,有雷寨主在,谁敢来咱们黑风寨闹事?”
“也是。” 第一个岗哨放下心来,从怀里掏出个酒葫芦,喝了一口,“等黑虎大哥回来,咱们也能分点好处,听说这次屠村,有不少油水。”
李无桀躲在树后,眼神一冷 —— 这些山匪,到现在还在想着好处,完全没把村民的命当回事。他不再犹豫,趁着岗哨喝酒分神的瞬间,身体猛地窜出去!
流云步的速度在夜里发挥到极致,李无桀的身影几乎化作一道残影,瞬间就到了栅栏下。两个岗哨还没反应过来,李无桀已经伸出左手,捂住了左边岗哨的嘴,右手的鬼头刀顺着岗哨的喉咙划过去!
“嗤啦!”
鲜血喷溅而出,岗哨连哼都没哼一声,身体就软了下去。右边的岗哨吓得眼睛瞪圆,刚想喊 “有人”,李无桀已经转过身,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
“砰!”
岗哨被踹得弯下腰,嘴里喷出一口酸水。李无桀趁机上前,左手抓住他的头发,右手的鬼头刀抵在他的脖子上,声音冰冷:“想活命,就别出声。”
岗哨吓得浑身发抖,赶紧点头,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 他刚才看到了同伴的尸体,知道眼前这少年是个狠角色,根本不敢反抗。
“巡逻队多久来一次?” 李无桀低声问,刀身又贴近了一分,冰凉的触感让岗哨打了个寒颤。
“每…… 每炷香一次,还有半炷香就到了!” 岗哨赶紧回答,声音带着哭腔,“少侠饶命,我就是个看大门的,什么坏事都没做过!”
李无桀盯着他的眼睛,看他不像说谎,心里却没有丝毫怜悯 —— 能在黑风寨当岗哨,手上多少都沾过血。他手腕微微用力,鬼头刀再次划过岗哨的喉咙,岗哨的身体软倒在地,彻底没了气息。
解决完岗哨,李无桀快速把两具尸体拖到栅栏后面的阴影里,用干草盖住。他爬上栅栏,蹲在顶端,观察着寨内的情况 —— 黑风寨里有十几间木屋,中间最大的一间是石屋,应该是寨主的住处,周围的木屋是普通山匪的营房,巡逻队正从东边朝着门口走来,脚步声越来越近。
“得赶紧躲起来。” 李无桀心里想,从栅栏上跳下来,落在一间木屋的屋顶上,脚步很轻,没有发出声响。他趴在屋顶上,借着瓦片的缝隙,看着巡逻队走过门口 —— 这支巡逻队有五个人,都是锻体境三重,手里拿着刀斧,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没有发现异常。
等巡逻队走远,李无桀从屋顶上滑下来,贴着木屋的墙壁,一步步朝着中间的石屋靠近。他的耳朵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独孤九剑的感知让他能清晰地听到每间木屋里的呼吸声 —— 有的木屋里传来打鼾声,有的传来山匪的笑骂声,还有的在讨论刚才屠村的事。
“黑虎大哥这次肯定能拿到宝贝,到时候雷寨主高兴了,咱们也能跟着沾光!”
“那宝贝真能让人突破?要是我能拿到,早就突破到锻体境四重了!”
“别做梦了,那是雷寨主和黑虎大哥的,轮不到咱们!”
李无桀听着这些话,心里的杀意更浓了。他加快脚步,很快就到了石屋附近。就在这时,一股和之前所有山匪都不同的气息,从石屋里传出来 —— 这股气息比锻体境强太多,带着一种淡淡的灵气波动,让李无桀的丹田都微微震动了一下。
“凝气境!” 李无桀心里一凛,赶紧躲到石屋旁边的一棵大树后面。他能确定,这股气息是凝气初期修士特有的 —— 锻体境是强化肉身,凝气境是凝聚灵气,两者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
难怪瘦猴说黑风寨没人敢惹,原来寨主是凝气初期的修士!李无桀心里有些凝重 —— 他现在是锻体境三重,就算有九阳真气和独孤九剑,面对凝气境修士,也没有必胜的把握,必须更小心。
石屋的门是虚掩着的,里面传来两个人的说话声,一个声音粗犷,应该是寨主雷啸天,另一个声音尖锐,像是之前瘦猴提到的二当家赤练。
李无桀悄悄靠近石屋,蹲在窗户下面,耳朵贴着墙壁,仔细听着里面的对话。
“赤练,黑虎那废物还没回来?” 雷啸天的声音带着不耐烦,“都快半夜了,就算屠个破村子,也该回来了!”
“大哥,我也不知道啊!” 赤练的声音带着一丝担忧,“我刚才让巡逻队去附近找了,没看到黑虎的人影,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出事?能出什么事?” 雷啸天冷笑一声,“一个破村子,都是些普通人,就算有几个会点拳脚的,也不是黑虎的对手!那废物肯定是找到宝贝,想私吞,躲起来了!”
“可…… 可那宝贝不是咱们要给青云城张公子的吗?黑虎就算再大胆,也不敢私吞张公子的东西吧?” 赤练的声音带着犹豫。
“青云城张公子” 这六个字,让李无桀的身体瞬间僵住,他的耳朵竖得更直了,心里满是疑惑 —— 青云城?张公子?这个人是谁?怎么会和黑风寨的宝贝有关?
石屋里,雷啸天的声音变得低沉起来:“你说得对,借黑虎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得罪张公子。那宝贝是张公子特意让咱们找的,说是从绝龙崖底来的,能助他突破到凝气中期,绝不能出岔子!”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黑虎没回来,宝贝也没找到,要是让张公子知道了,肯定会生气的!” 赤练的声音带着恐惧,显然很怕这个张公子。
“还能怎么办?” 雷啸天叹了口气,“明天你亲自带一队人,再去那个村子搜一遍,挖地三尺也要把宝贝找出来!当初让黑虎屠村,就是怕那些村民走漏消息,让张公子的人知道宝贝在那,现在宝贝没找到,黑虎又失踪了,必须尽快找到宝贝,不然咱们黑风寨都得完蛋!”
“我知道了,大哥!” 赤练赶紧答应,“对了,大哥,张公子为什么一定要找这件宝贝?他身边不是有很多高手吗?自己去绝龙崖底找不行吗?”
雷啸天的声音压低了些,像是怕被别人听到:“你懂什么?张公子身份尊贵,怎么会亲自去那种危险的地方?而且绝龙崖底有强大的妖兽,就算是凝气境修士,也不敢轻易下去。他也是偶然得到消息,说有个老猎户从崖底捡了宝贝,才让咱们去抢的。”
“原来是这样!” 赤练恍然大悟,“那我明天一定把宝贝找回来,不让张公子失望!”
李无桀躲在窗户下面,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原来屠村不仅是为了抢宝贝,还是为了掩盖消息,不让别人知道宝贝的事!而这一切,都是那个青云城张公子指使的!这个张公子到底是谁?为什么对绝龙崖底的宝贝这么感兴趣?他和老猎户手里的宝贝,还有自己之前在崖底的经历,有没有关系?
无数个疑问在李无桀的脑海里盘旋。他知道,这个张公子绝不简单,能让凝气境的雷啸天这么害怕,身份肯定不一般,而且他背后可能还有更大的势力。
就在这时,石屋里传来雷啸天的声音:“行了,你先下去吧,让巡逻队加强戒备,别出什么岔子。我得给张公子的人传个消息,说宝贝还在找,让他们别着急。”
“好的,大哥!” 赤练的脚步声朝着门口走来。
李无桀心里一紧,赶紧往后退,躲到大树后面。很快,赤练从石屋里走出来,朝着西边的木屋走去,她的脚步很快,看起来很着急。
李无桀趴在树后,看着赤练走远,心里的想法逐渐清晰 —— 他不能现在动手,黑风寨有凝气境的雷啸天,还有五十多个山匪,硬拼太吃亏。而且他现在知道了张公子的存在,必须先弄清楚这个张公子的身份,还有宝贝的具体情况,再做打算。
他抬头望向石屋的窗户,里面还亮着灯,雷啸天应该还在里面写信或者准备传讯。李无桀深吸一口气,运转流云步,再次贴紧墙壁,朝着寨门的方向退去 —— 他要先离开黑风寨,找个安全的地方,好好梳理一下线索,再制定下一步的计划。
月光洒在李无桀的身上,他的身影再次化作一道残影,悄无声息地穿过黑风寨的营房,避开巡逻队,爬上栅栏,消失在黑风岭的夜色里。
只是他心里的疑问越来越深:青云城的张公子到底是谁?他为什么要找绝龙崖底的宝贝?屠村事件的背后,还有没有更大的阴谋?这些疑问,像一团迷雾,笼罩在李无桀的心头,等着他去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