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张烈的身影落在城门下的空地上,青黑色的石板被他踩得裂开三道缝。他提着裂山刀,先天境的威压像乌云般彻底铺开,比李无桀的“势”更厚重、更霸道——那是真气质变后才能拥有的压迫感,城门处的百姓被压得纷纷后退,不少凝气初期的修士直接瘫坐在地上,脸色惨白。
“李无桀!你杀我儿、废我将,还敢在青云城撒野,今日我必让你挫骨扬灰!”张烈的声音裹着先天真气,震得人耳膜发麻。他盯着李无桀的眼神满是怨毒,握刀的手青筋暴起,刀身隐隐泛起青色的真气光晕——那是先天真气的标志,比凝气境的真气凝练十倍,能轻易斩断精铁!
李无桀脚下轻点,退到空地上,与张烈相隔十丈对立。淡金色的“势”再次展开,墨红剑意缠绕在周身,与张烈的先天威压撞在一起,发出“滋滋”的声响。他能清晰感觉到骨头缝里都在发紧,这就是先天境的真正实力,比王虎的血燃功强了不止一个档次,但丹田内的虚丹雏形却跳得更欢了:“来得好!今日就让我看看,先天境到底有多硬!”
“狂妄!”张烈怒喝一声,脚下猛地一跺,身体像道青色闪电扑了上来。裂山刀带着呼啸的风声,对着李无桀的头顶就劈了下来——这招“裂山第一式·断岳”是他的成名绝技,先天真气灌注下,刀身泛起三尺长的青芒,刀风扫过地面,竟犁出一道两寸深的沟!
“好快!”城墙上的吴供奉倒吸一口凉气。这速度,比他全力施展轻功还快三倍,凝气境根本躲不开!可下一秒,他就瞪大了眼睛——李无桀脚下踩着诡异的步法,身体像片落叶般斜飘出去,青芒刀风擦着他的肩膀劈在地上,“轰隆”一声,石板炸裂,碎石飞溅!
“《幻影步》?你竟然把这门废功练到了极致?”张烈愣了愣,随即更怒。《幻影步》是青州烂大街的轻功,没人能练到这种“踏风无痕”的境界,可李无桀刚才的躲闪,连他的先天感知都差点跟不上!
李无桀不答,借着躲闪的势头绕到张烈侧面,龙吟剑胚突然出鞘,深紫金的剑光裹着墨红剑意,对着张烈的后腰就刺了过去。剑身上的四条龙影张开嘴,喷出淡淡的龙息,竟在剑刃外形成一层防护,挡住了张烈周身散逸的先天真气!
“雕虫小技!”张烈冷笑,手腕一转,裂山刀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回劈,刀背精准地撞在龙吟剑胚的剑身上。“当”的一声脆响,李无桀只觉得一股刚猛的力道顺着手臂传来,掌心发麻,身体被震得后退三步,脚下的石板都被踩碎了。
而张烈也被剑身上的龙息震得身形一晃,后腰的劲装被剑意划破一道口子,皮肤隐隐作痛。他低头看着那道口子,眼神里第一次露出震惊:“凝气境的剑意,竟然能破我的先天真气护罩?”
“不止如此!”李无桀低喝一声,丹田内的混元真气疯狂运转,淡金色的“势”突然收缩,全部裹在龙吟剑胚上。他脚下一点,再次扑了上去,剑招不再花哨,就是简单的直刺、横劈、斜挑,可每一招都带着墨红剑意和龙息,速度快得只剩残影,逼得张烈不得不连连回防。
“叮叮当当!”金属碰撞声像暴雨般密集,火星四溅。张烈的裂山刀舞得密不透风,青色的刀芒形成一道护罩,挡住了李无桀的所有攻击;可李无桀的剑法更刁钻,借着《幻影步》的身法,绕着张烈不停游走,总能找到刀招的缝隙,剑尖时不时就擦着张烈的身体划过,留下一道道浅浅的伤口。
城墙上的吴供奉看得目瞪口呆,手里的拂尘都掉在了地上:“这……这怎么可能?凝气后期巅峰,竟然能跟先天初期的城主打得有来有回?”旁边的护卫更是吓得说不出话,他们之前以为李无桀是自寻死路,可现在看来,死的说不定是城主!
“该死!你就只会躲吗?”张烈被缠得怒火中烧。他堂堂先天境高手,竟然被一个凝气小辈遛得团团转,这要是传出去,他的脸就彻底丢尽了!他猛地深吸一口气,先天真气疯狂涌入裂山刀,刀身的青芒暴涨到五丈长,对着李无桀的方向横扫而去——“裂山第二式·横扫千军!”
这一刀的威势比刚才强了三倍!五丈长的青芒像堵墙似的压过来,空气被撕裂,发出刺耳的尖啸,地面的石板被刀风掀起,像炮弹似的飞向李无桀。李无桀眼神一凝,知道躲不开了,他突然收剑,双手合十,丹田内的混元真气和肉身力量彻底爆发!
“降龙十八掌——龙战于野!”
李无桀双手猛地推出,淡金色的掌印裹着深紫金的龙影,对着青芒刀风就迎了上去。掌印刚出手,周围的温度就骤然升高,龙影张开血盆大口,发出震耳的龙吟,竟硬生生将迎面而来的石板震成了粉末!
“轰——!!!”
掌印与刀风轰然相撞,巨大的气浪以两人为中心扩散开来,城门处的百姓被掀得东倒西歪,城墙上的旗帜被撕成了碎片,连三丈高的城墙都被震得“簌簌”掉灰。李无桀被气浪掀得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土坡上,土坡被撞塌了一大片,他捂着胸口,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先天真气的冲击力果然恐怖,哪怕用降龙掌硬接,还是受了内伤。
而张烈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被掌印里的龙影震得后退五步,握刀的虎口崩裂,鲜血顺着刀身滴在地上。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劲装彻底碎裂,皮肤被掌风扫得通红,隐隐作痛。他不敢置信地看着李无桀:“你……你的肉身怎么会这么强?掌法里还藏着龙威?”
李无桀从土坡的碎石堆里爬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眼神却越来越亮。刚才那一撞,虽然受了伤,但丹田内的虚丹雏形旋转得更快了,周围的天地灵气像潮水般涌进体内,之前卡住的瓶颈竟然松动了不少!“张烈,你的力道再大点,说不定能帮我突破先天!”
“狂妄至极!”张烈被彻底激怒了。他猛地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精血溅在裂山刀上,刀身的青芒瞬间变成了血红色,先天真气的威势暴涨一倍——这是他的拼命底牌“燃血术”,比王虎的血燃功更霸道,能暂时提升到先天中期的实力,代价是事后修为倒退十年!
“小子!既然你想死,我就成全你!今日就让你见识一下,先天中期的实力!”张烈的声音变得沙哑,双眼布满血丝,周身的血红色真气凝聚成实质,连空气都被染成了淡红色。他缓缓举起裂山刀,血红色的刀芒暴涨到七丈长,刀芒里隐隐浮现出一道山影,那是他修炼多年的“裂山势”,比李无桀的“势”更凝实、更霸道!
城墙上的吴供奉吓得魂飞魄散:“城主!不要用燃血术啊!代价太大了!”他知道燃血术的恐怖,一旦使用,城主就会从先天初期跌回凝丹后期,青云城的地位也会一落千丈!
可张烈根本不听,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杀了李无桀。他死死盯着李无桀,血红色的刀芒已经凝聚到了极致,周围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分,地面开始结冰——“裂山第三式·山崩地裂!”
七丈长的血红色刀芒对着李无桀当头劈下,刀芒里的山影轰然崩塌,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连天空都被染成了淡红色。李无桀能清晰感觉到,自己的“势”被这股威压压得只剩三尺范围,龙吟剑胚都在微微颤抖,丹田内的气血翻涌,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就是这种压力!”李无桀非但没有惧色,反而兴奋得浑身发抖。他能感觉到,丹田内的虚丹雏形正在疯狂吸收周围的灵气,之前松动的瓶颈越来越薄,就差最后一股推力!他猛地握紧龙吟剑胚,将“势”、剑意、混元真气和肉身力量全部凝聚在剑身,深紫金的剑光暴涨到三丈长,剑身上的四条龙影彻底凝实,发出震彻天地的龙吟!
“李无桀!纳命来!”张烈的怒吼震彻山谷。
“来得好!”李无桀迎着刀芒冲了上去,他没有躲,也没有挡,而是将所有力量都凝聚在剑尖,对着血红色刀芒的中心刺了过去——那是刀芒最薄弱的地方,也是张烈真气运转的节点!
“嗤啦——!”
深紫金的剑光刺中血红色刀芒的中心,刀芒瞬间出现一道裂痕。可张烈的先天真气实在太强,裂痕刚出现就被修复,刀芒余势不减,对着李无桀的肩膀劈了下来。李无桀来不及躲闪,只能运转所有真气护住肩膀,硬生生接了这一刀!
“噗嗤!”血红色的刀芒劈在李无桀的肩膀上,黑色劲装瞬间碎裂,鲜血喷溅而出,肩胛骨当场断裂,深可见骨。李无桀闷哼一声,身体像断线的风筝似的往后飞出去,重重撞在青云城的城墙上,将城墙撞出一个凹陷的人形坑,砖石碎渣掉了他一身。
“哈哈哈!终于死了!”张烈看着城墙上的人形坑,疯狂地大笑起来,他捂着胸口,不停地喘着粗气,燃血术的副作用开始显现,他的修为正在快速倒退,脸色惨白如纸。城墙上的吴供奉也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城门处的百姓也纷纷议论起来:“终究还是先天境厉害啊!李无桀再强,也挡不住燃血术!”“可惜了,这么年轻就死了!”“嘘!别乱说,小心城主找你麻烦!”
就在这时,城墙上的人形坑突然动了。砖石碎渣滚落下来,一道黑色身影慢慢站了起来。李无桀捂着流血的肩膀,嘴角溢出大量的鲜血,脸色惨白,可他的眼神却亮得惊人,像两颗燃烧的星辰,死死盯着张烈。
“你……你竟然没死?”张烈的笑容僵在脸上,满眼的难以置信。他刚才那一刀,就算是先天初期的修士都得被劈成两半,李无桀一个凝气后期巅峰,怎么可能只断了根肩胛骨?
李无桀没有说话,他能清晰感觉到,丹田内的虚丹雏形已经凝聚到了极致,瓶颈上出现了一道清晰的裂痕。刚才那一刀的压力,虽然让他身受重伤,却也给了他最后的推力!他缓缓抬起左手,擦掉嘴角的鲜血,握剑的右手虽然颤抖,却比之前更稳了。
张烈看着李无桀的眼神,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惧。他明明占据上风,明明把对方打得重伤垂死,可他却觉得,自己才是那个即将被斩杀的人。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握着裂山刀的手都在发抖。
城墙上的吴供奉、护卫,城门处的百姓,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死死盯着城墙上那个满身是血的身影。他们不知道,这个看似垂死的年轻人,正在经历着一生中最重要的蜕变。
李无桀硬接张烈全力一击,口吐鲜血,但眼神愈亮。
没人知道,他看似狼狈的硬接,并非被迫,而是有意为之。那足以重创先天修士的刀劲,在他眼中却是突破的钥匙,每一次承受压力,他的筋骨、真气、虚丹都在悄然蜕变。他到底能不能借着这股压力冲破先天瓶颈?这场以命搏命的复仇之战,最终会走向何方?他在借助先天压力,磨砺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