饱食的暖意驱散了身体的寒意,归心的热忱压下了昨夜的惊悸。
阳光普照的坞堡庭院里,不再是绝望的泥潭,而是一锅刚刚煮沸,充满生机的热粥。
但袁大山深知,光靠分粮减税的口号和一时的热血,撑不起一个真正稳固的根基。
效率!必须立刻将这股初生的力量拧成一股绳,各司其职,高速运转!
他站在主楼前相对干净的台阶上,下方是吃饱喝足后,脸上多了几分血色和力气,眼神充满期待的人群。
周一木、武二石、柳如梦、李丽丽、张三铁等人,自发地站在人群最前方,如同新生的砥柱。
白素雅抱着瑶瑶,安静地站在柳如梦身侧稍后的位置,目光沉静地注视着袁大山。
(内心oS:草台班子开会!潜力股们,该给你们压担子了!各管一摊,效率翻番!)
袁大山目光如炬,扫过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清晰地传遍庭院:
“张魁已除,粮已分,税已定!但这‘潜渊坞’,不是混吃等死的地方!
要想活下去,活得好,活得像个人样!就得有规矩!有分工!有力往一处使!”
他的话语如同一把锤子,敲打在每个人心头,将刚刚升起的散漫情绪瞬间敲碎。
“今日起,立规矩,分职责!”
袁大山的声音斩钉截铁,
“我袁大山之下,暂设五司!各司其职,协同运转!”
他目光首先锁定站在最前、腰背挺直的周一木:
“周一木!”
“在!”
周一木下意识地一个激灵,挺胸抬头,受伤的胳膊也用布条固定得更紧了些。
“命你暂领‘卫戍司’!负责坞堡内外一切安全防卫、治安巡查!
从堡内青壮,被解救的囚犯中,挑选身强体壮、品性可靠者,组建护卫队!
由你亲自操练!制定巡逻、守卫章程!
堡门、望楼、夜哨,一应防务,皆由你统管!
若有作奸犯科,欺压良善,玩忽职守者,你有权先行处置,再报我知!”
(内心oS:周一木沉稳有章法,统帅潜力最明显!治安和初步军事训练,非他莫属!给他舞台,看他能带出什么兵!)
周一木眼中瞬间爆发出惊人的光彩!
一股沉甸甸的责任感和被信任的激动涌遍全身!
他用力抱拳,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却异常坚定:
“是!恩公!周一定不负所托!必保坞堡内外安宁!”
袁大山目光转向周一木身边那如同铁塔般、早已按捺不住兴奋的武二石:
“武二石!”
“俺在!”武二石声如洪钟,一步踏出,震得地面微颤。
“命你为‘卫戍司’副手!专司战斗小队!
护卫队中,挑选最为悍勇敢战,听令行事者,由你统领!
日常操演搏杀之术,战时为尖刀先锋!
你的任务,就是给我带出一支敢打敢拼、能啃硬骨头的拳头!”
(内心oS:武二石这莽夫,冲锋陷阵是把好手!当统帅还嫩,但带个突击队绝对够格!给他个方向,让他把蛮力用在刀刃上!)
武二石咧开大嘴,露出白牙,兴奋地捶了一下自己厚实的胸膛:
“哈哈哈!恩公放心!打架砍人,包在俺二石身上!俺一定带出一群小老虎来!指哪打哪!”
袁大山的目光移向眼神沉静,心思细腻的柳如梦:
“柳如梦!”
柳如梦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微微屈膝:“如梦在。”
“命你暂领‘内务司’!主管三事:
其一,伤患救治!
堡内所有伤者,无论新旧,由你统筹医治、照料!堡内原有懂些草药或接骨的婆子妇人,皆归你调用!
其二,卫生!
组织妇孺,清扫堡内各处污秽,制定规矩,保持坞堡洁净,防止疫病!
其三,女眷事务!
堡内所有女子,无论老幼,其安置、抚慰、日常劳作分派,皆由你协调!若有欺凌妇孺之事,你可直接报我!”
(内心oS:柳如梦心思缜密,有同情心,管理女眷和卫生医疗再合适不过!这岗位能最大限度发挥她的细腻和沟通优势!)
柳如梦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坚定的责任。
她用力点头:
“是,恩公!如梦定当尽心竭力,不负重托!”
她已经开始在脑中快速梳理堡内现有的草药资源和人手了。
“李丽丽!”
袁大山看向那个眼神灵动,口齿伶俐的姑娘。
“丽丽在!”
李丽丽立刻蹦了出来,眼睛亮晶晶的。
“命你为‘内务司’副手!暂领‘仓禀’与‘户籍’之责!
其一,协助柳如梦!
其二,也是重中之重!
立刻着手,重新详细登记堡内所有人口!
姓名、年龄、籍贯、特长、原属!
无论新老依附民,还是原堡内仆役,一个不漏!造册!
其三,现有缴获之粮食、钱财、布匹、铁器等所有物资,清点入库!
建立账目!任何支取,需有记录!
其四,若有对外联络,探听消息之事,也由你初步接洽!”
(内心oS:李丽丽机灵胆大,口才好,搞登记管物资跑外联正合适!虽然现在可能手忙脚乱,但练练就是个人才!给她压担子,逼她快速成长!)
李丽丽听到“重中之重”、“造册”、“账目”这些词,小脸先是绷紧,随即露出跃跃欲试的兴奋,用力拍着胸脯:
“恩公放心!包在我身上!保证把人和东西都管得明明白白!”
她已经琢磨着怎么去找那些识点字的老账房帮忙了。
最后,袁大山看向一直搓着手、眼神不断瞟向堡墙和粮仓方向的张三铁:
“张三铁!”
“在!在呢恩公!”
张三铁像被点名的小学生,立刻站直。
“命你暂领‘营造司’!主管一切修造、工坊、后勤杂务!
其一,立刻带人,全面检查坞堡所有建筑!墙体、屋顶、门窗、粮仓、水井!
找出所有隐患,能修则修,不能修则报我!尤其粮仓通风、水井清洁,优先处理!
其二,堡内所有木工、泥瓦匠、铁匠,无论手艺高低,皆由你召集、管理!
设立临时工坊,修缮农具,打造必要工具,加固防御!
其三,后勤杂务,如柴火收集,饮水保障,堡内道路平整,皆由你统筹!
人手不足,可向周一木、柳如梦协调!”
(内心oS:技术宅终于回归本行!后勤维修基建全交给他!张三铁这双眼,看墙缝比看姑娘还亮!专业对口,效率倍增!)
张三铁一听,脸上瞬间乐开了花,仿佛浑身都充满了干劲!
什么登记管理他头疼,但说到修墙补漏搞工程,这可是他的老本行!
“是!恩公!您瞧好吧!这堡里哪儿漏风哪儿渗水,俺一准儿给它收拾得利利索索!工坊俺这就去张罗!”
他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刻就去检查那道被恩公掏开的裂缝。
袁大山目光扫过被任命的几人,最后,落在了白素雅身上。
她的眼神依旧清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寻。
“白素雅。”袁大山的声音温和了些许。
“素雅在。”白素雅轻声应道,抱着瑶瑶微微欠身。
“你心思细腻,暂随柳如梦,协助管理‘内务司’事务。
尤其伤患照料、妇孺安置,多看、多学、多问。”
袁大山看着她,眼中带着鼓励和深意,
“若有想法,可直接与如梦商议,或报我知。”
(内心oS:琴琴,从最贴近民生的内务开始学起。老子要把你培养成真正的贤内助,未来并肩管理这片基业!现在,先积累经验。)
白素雅微微一怔,随即明白了袁大山的用意。
一股暖流夹杂着沉甸甸的责任感涌上心头。
她用力点了点头,眼神坚定:
“素雅明白,定当用心向柳姐姐学习,尽心做事。”
任命完毕,袁大山目光如电,再次扫过全场:
“各司职责已明!从即刻起,各行其是!遇事不决,可报我裁决!但若有推诿懈怠、阳奉阴违者…”
他的声音陡然转冷,一股无形的威压弥漫开来:
“莫怪我袁大山不讲情面!”
(内心oS:规矩立了,甜枣给了,该亮亮刀子立威了!恩威并施,才是王道!)
“谨遵恩公(堡主)之命!”
周一木等人齐声应诺,声音洪亮,带着新官上任的锐气和责任!
“散了!各自忙去!”袁大山大手一挥。
人群如同上紧了发条的机器,瞬间高速运转起来!
周一木和武二石立刻凑到一起,低声商议着如何挑选护卫队员,制定巡逻路线,眼神锐利地扫视着人群中的青壮。
柳如梦和李丽丽也聚首,柳如梦开始询问堡内懂医术的人,李丽丽则大声吆喝着识字的,会算账的出来帮忙登记造册。
张三铁更是如同脱缰的野马,带着几个同样懂点手艺的汉子,扛着简陋的工具,直奔粮仓和水井而去,嘴里还念念有词:
“通风口得改…排水要重做…那墙缝得补…”
白素雅安静地跟在柳如梦身边,仔细听着她对伤患的安排,不时轻声询问几句,眼神专注。
坞堡内,第一次响起了不再是绝望哀嚎或疯狂厮杀的,充满建设性的嘈杂声。
锯木声,夯土声,登记造册的询问声,伤者的呻吟与安慰声,还有孩子们因为吃饱了而重新响起的嬉闹声…
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新生的,略显杂乱却充满希望的乐章。
袁大山站在台阶上,看着这幅热火朝天,各司其职的景象,疲惫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真正的放松和满意。
(内心oS:草台班子,正式运转!潜力股们,舞台给你们了!加速成长吧!老子这100政治点出来的管理架构,效率杠杠的!这根据地,稳了!)
他微微侧头,目光与不远处正认真倾听柳如梦说话的白素雅交汇。
她似有所感,抬起头,对他露出一个温柔而坚定的笑容。
阳光正好,洒满焕然一新的“潜渊堡”。
分工已毕,整编初成,未来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