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楼二层,张魁的书房兼临时指挥所。
空气里弥漫着劣质熏香都压不住的浓郁酒气,还有一股食物残羹的油腻味道。
几盏牛油灯的火苗不安地跳动着,将张魁肥胖的身影扭曲放大,投射在挂满廉价字画的墙壁上,如同一个张牙舞爪的妖魔。
“废物!一群废物!!”
张魁如同困兽,焦躁地在铺着兽皮的地毯上来回踱步,踩得地上的酒渍和食物残渣一片狼藉。
他身上的锦袍歪斜地敞着,露出里面汗湿的里衣,脸上横肉因为暴怒和恐惧而不断抽搐。
“东门!东门还没顶住吗?!调过去那么多人是吃干饭的吗?!
水呢?!他娘的水呢?!臭气怎么还这么冲?!是不是真有黄巾贼混进来了?!”
他对着几个同样脸色煞白,大气不敢出的心腹家丁咆哮,唾沫星子横飞。
管家佝偻着腰,哭丧着脸:
“老…老爷…水渠堵死了,后厨那边臭得进不去人…东门…东门那边喊杀声太大了,
李头儿说…说敌人太多了,攻势太猛,大门都快被砸穿了…官军…黄巾…黑山鬼骑…这…这…”
“放屁!都是放屁!”
张魁抓起桌上的一个银酒壶狠狠砸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哐当声,
“哪来的官军!哪来的黑山鬼骑!肯定是…肯定是外面那些泥腿子搞的鬼!
对!一定是他们!等老子缓过劲来,把他们都…呃?!”
他的话戛然而止!
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毫无征兆地,如同实质的钢针,瞬间刺透了他肥厚的皮肉,狠狠扎进了他的脊椎!
书房那扇厚重的雕花木门,明明刚刚还关着,此刻却无声无息地洞开了一条缝隙!
门外是漆黑冰冷的走廊,如同通往地狱的入口。
而就在那门缝与黑暗的交界处,一道身影静静地伫立着。
没有任何声息,没有一丝预兆。
仿佛他本就在那里,与黑暗融为一体,只是此刻才被光线勾勒出轮廓。
一身沾满尘土的粗布麻衣,身形不算特别魁梧,却挺拔如标枪。
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双眼睛,在昏暗摇曳的灯火映照下,冰冷得如同万载寒冰,又深邃得如同无星无月的夜空!
那目光穿透了空间的阻隔,如同无形的锁链,瞬间死死锁住了张魁的咽喉!
杀气!
如同极地风暴般凛冽纯粹的杀气,瞬间席卷了整个书房!
温度仿佛骤降了十度!
“谁?!!”
张魁的瞳孔骤然缩成了针尖,一股难以言喻的,源于生命本能的巨大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
他发出一声变调的,如同被掐住脖子的公鸭般的尖叫,肥胖的身体下意识地猛然后退,撞翻了身后的椅子。
“有刺客!保护堡主!!”
距离门口最近的两个心腹家丁反应最快,他们也是张魁身边仅剩的,有些武艺的护卫。
虽然同样被那恐怖的杀气压得心胆俱裂,但职责本能让他们嘶吼着拔出腰间的环首刀,一左一右,如同疯狗般扑向门口那道身影!
刀光在昏暗的灯火下划出两道惨白的弧线!
带着破风声,狠狠劈向那闯入者的脖颈和腰腹!
角度刁钻,配合默契,显然是练家子!
(袁大山内心oS:哟呵?还有俩能蹦跶的?比黄巾杂兵强点…有限!)
面对这足以将普通人瞬间分尸的凶狠夹击,门口的身影,袁大山,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就在刀锋及体的刹那!
他的身体以一种人类无法理解的速度和角度,极其微小地晃动了一下!
如同鬼魅般模糊!
“唰!唰!”
两刀劈空!
凌厉的刀锋只斩破了空气,发出凄厉的尖啸!
两个护卫因为用力过猛,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踉跄!
而就在他们招式用老,重心前移的致命瞬间!
袁大山动了!
没有华丽的招式,只有快到极致的、纯粹的杀戮效率!
他左手如同毒蛇吐信,五指箕张,精准无比地扣住了左侧护卫持刀的手腕!
那护卫只觉得手腕像是被烧红的铁钳狠狠夹住,剧痛钻心,骨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他甚至没来得及惨叫,一股沛然莫御的恐怖力量便从那只铁钳般的手上传来!
“咔嚓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爆响!
那护卫的整个手腕连同小臂,竟被袁大山单手生生捏碎!
扭曲变形!
环首刀脱手飞出!
与此同时!
袁大山的右脚如同攻城巨锤,毫无花哨地侧踹而出!
目标正是右侧护卫毫无防备的肋下!
“砰——!!”
一声沉闷到令人心脏骤停的巨响!
那护卫如同被狂奔的犀牛正面撞中!
整个人离地倒飞出去!
口中鲜血狂喷!
身体在半空中就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折叠姿态!
狠狠撞在后方坚硬的石墙上!
“噗嗤!”骨骼碎裂的闷响!
那护卫如同一个被摔烂的破布口袋,贴着墙壁软软滑落,在墙上留下一道刺目的血痕,再无声息!
他的胸腔彻底塌陷,眼珠凸出,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和凝固的痛苦!
而左侧那个被捏碎手臂的护卫,剧痛和恐惧的惨嚎刚刚冲破喉咙,
就被一只闪电般探来的大手掐住了脖子!
“呃…嗬嗬…”惨嚎变成了漏气风箱般的嗬嗬声。
袁大山眼神冰冷,看都没看这个失去威胁的废人,掐着脖子的手臂如同抡稻草人般随意一挥!
“轰隆!”
那护卫的身体如同炮弹般被狠狠砸在厚重的书架上!
木屑纷飞!
书籍卷轴哗啦啦散落一地!
整个人嵌在碎裂的木架里,抽搐了几下,彻底不动了。
电光火石!
从护卫拔刀扑击,到两人一死一废如同垃圾般被解决,整个过程…不到三息!
书房里死一般的寂静!
只剩下牛油灯芯燃烧的噼啪声,以及…张魁牙齿剧烈打颤的咯咯声,还有一股温热的,带着浓烈骚气的液体,
顺着他肥硕的大腿内侧,迅速洇湿了华丽的锦袍裤裆,滴滴答答地落在地毯上,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味。
剩下的几个心腹和管家,早已吓得魂飞魄散,瘫软在地,屎尿齐流,连尖叫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像筛糠一样抖成一团,惊恐地看着门口那个如同魔神降世的身影。
袁大山缓缓收回脚,仿佛只是随意踢开了一块碍眼的石子。
他迈步,踏入了书房。
沾满尘土的草鞋踩在名贵的兽皮地毯上,留下清晰的泥印。
他的目光,终于落在了瘫坐在翻倒椅子旁,如同一滩烂泥般抖个不停,裤裆湿透的张魁身上。
那眼神,没有任何愤怒,没有嗜血的兴奋,只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冰冷的审视,如同屠夫在打量待宰的猪猡。
(袁大山内心oS:这就吓尿了?比游戏里那些boSS还不如!废物点心!就这胆量也敢当土皇帝?尿骚味比后厨粪坑还冲!)
他一步步走向张魁。
脚步声很轻,落在张魁耳中却如同死神的丧钟,每一步都踩在他的心脏上!
“你…你…你是谁?!别…别过来!!”
张魁的喉咙里挤出破碎的,带着哭腔的嘶吼,双手胡乱地在身前挥舞,肥胖的身躯拼命往后蹭,却只蹭了一屁股的尿渍和酒水混合物。
袁大山在他面前一步之遥停下。
居高临下,阴影将张魁彻底笼罩。
他没有回答张魁愚蠢的问题。
只是伸出那只刚刚捏碎护卫手臂,此刻却干净得诡异的手,如同铁钳般,精准无比地,轻而易举地扼住了张魁那肥厚油腻的咽喉!
“呃…嗬…”
张魁瞬间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鸡,眼珠暴凸,脸色由煞白转为酱紫,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肥硕的身体徒劳地挣扎着,双脚乱蹬,却撼动不了那铁钳分毫!
袁大山单手将他那至少两百多斤的身体,如同拎小鸡仔般,轻松地从地上提了起来!
张魁双脚离地,徒劳地踢蹬着,恐惧和窒息让他翻起了白眼,舌头不受控制地伸了出来,口水混合着尿液顺着下巴往下淌,模样凄惨到了极点,也屈辱到了极点!
袁大山冰冷的目光扫过地上那几个吓瘫的心腹和管家,声音不高,却如同九幽寒冰,带着不容置疑的死亡意志,清晰地砸进他们早已崩溃的脑海:
“想活命?”
“让你们东门的人…”
“立刻…”
“放下武器!”
“开门投降!”
“否则…”
他的手指微微收紧,张魁喉咙里立刻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骨骼不堪重负的咯咯声,翻白的眼珠几乎要挤出眼眶!
“嗬…嗬…放…放下…投降…投…降…”
张魁用尽最后一丝残存的意识,从被扼紧的喉咙里挤出几个破碎的音节,如同垂死的哀鸣。
书房内,死寂被彻底打破,只剩下张魁濒死的嗬嗬声,以及那几个心腹管家如同捣蒜般疯狂磕头,语无伦次的哭喊:
“投降!我们投降!”
“堡主…不!张魁说了投降!”
“快!快去传令!放下武器!开门投降啊!!”
“饶命!好汉饶命啊!!”
袁大山单手提着如同死狗般翻着白眼,屎尿齐流的张魁,如同拎着一件战利品,也拎着整个坞堡的命运。
冰冷的目光转向洞开的书房门口,投向外面依旧喧嚣震天的东门方向。
擒王功成!
下一步,定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