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邻港大厦那点微不足道的怨气残留(只是一缕未能及时消散的普通残魂),马小玲对白素素和小青的表现颇为满意。白素素沉稳缜密,出手分寸拿捏得当;小青虽稍显毛躁,但反应迅捷,执行力强。二人干练利落的作风,远超预期。
回到waiting bar,马小玲决定趁热打铁,兑现部分承诺。
waiting bar 的木质门牌在晨光中泛着温润的光泽,此刻却挂上了“暂停营业”的牌子。酒吧内部,桌椅被推到墙边,中央区域空了出来。白素素和小青并肩站立,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肃穆与期待。
马小玲立于她们面前,一身简洁的修行服取代了往日的时尚套装,长发束起,显得干练而专注。她指尖萦绕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清辉,那是源自四象塔、经过伪装的纯净道韵。
“上清仙法,源于通天教主截教一脉,主张有教无类,为万物截取一线生机。”马小玲的声音平静而清晰,在寂静的酒吧内回荡,“其根基在于引气入体,炼化先天一炁,重塑道基。与你们以往吸纳日月精华、淬炼妖丹的路数截然不同,可谓重塑根基,其中痛苦艰难,你们需有心理准备。”
白素素深深一揖:“素素明白。千年等待,早已心如磐石。但有一线机缘,必全力以赴,不敢有丝毫懈怠。”她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骊山听道的遥远记忆被唤醒,那宏大而玄妙的道韵让她心驰神往。
小青则撇撇嘴,但还是跟着行礼:“姐姐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反正总比现在这样不上不下、提心吊胆的强。”
“好。”马小玲点头,不再多言。她双手结印,指尖清辉大盛,在空中迅速勾勒出三个繁复而玄奥的符文。符文一成,便自行飞向白素素、小青的眉心以及酒吧地面,形成一个稳定的三角能量区域,将内外隔绝。
“此乃‘三才禁阵’,可暂避外界窥探,亦能汇聚稀薄灵气。”马小玲解释道,“现在,凝神静气,放开你们对妖丹的束缚,仔细感知我的灵力运行路线。”
她伸出双手,分别按在白素素和小青的背心。两股精纯无比、却又温和包容的“上清仙力”(实为极度稀释的四象塔本源之气)缓缓渡入二人体内。
“嘶——”两人几乎同时吸了一口冷气。
这力量与她们熟悉的妖力截然不同!妖力狂野而炽热,依循妖兽本能运转,强横却失之精微。而这股“上清仙力”却中正平和,浩瀚深邃,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秩序感和造化之妙,所过之处,她们那早已固化的妖脉竟传来阵阵针扎般的刺痛感,同时又有一种淤塞被冲刷的奇异舒畅。
马小玲闭目凝神,引导着力量沿一条特定的、极其复杂的路线运行——这是《上清仙法》入门篇的奠基周天。她的意识高度集中,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力量的强度和速度,既要起到引导作用,又不能过快过猛损伤她们的经脉。
白素素天赋极高,很快沉入心神,努力记忆着那复杂无比的路线,尝试引导自身积攒千年的深厚妖力,去模仿、去契合那股外来的仙力运转。但妖力顽固,抗拒改变,每一次推动都异常艰难,如同在粘稠的沼泽中前行。她光洁的额头迅速渗出细密的汗珠,身体微微颤抖,却咬紧牙关坚持着。
小青则显得更为吃力。她性子跳脱,基础也不如白素素扎实,那精细复杂的运行路线让她头晕眼花。她的妖力更是如同脱缰野马,几次差点失控暴走,都被马小玲强行压制引导回来。她疼得龇牙咧嘴,好几次都想放弃,但看到姐姐那坚持的背影,又硬生生忍了下来。
时间一点点流逝。酒吧内只剩下三人粗重的呼吸声和能量流转的微弱嗡鸣。禁阵之内,稀薄的天地灵气被缓缓吸纳过来,融入马小玲引导的循环中,但相对于二蛇转化所需的巨大能量,无疑是杯水车薪。
马小玲心中暗叹:末法时代,灵气枯竭至此,若无四象塔,此法根本不可能成功。她悄然分出一缕心神,勾动识海内的四象塔。塔身微不可察地一震,洒下更浓郁的清辉,透过她的身体,化为更精纯的“上清仙力”渡入二蛇体内,支撑着这艰难的转化过程。
不知过了多久,白素素体内忽然传出一声极轻微的“噼啪”声,仿佛某种桎梏被打破。一缕微弱却无比纯正的、带着淡淡青光的仙元,终于在她丹田深处艰难地凝聚成形!
虽然细小如丝,却是一个质的飞跃!
白素素浑身一震,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喜悦之色。
几乎同时,小青也闷哼一声,丹田内一股混乱的能量挣扎了许久,终于在马小玲的强力辅助下,勉强凝聚成一缕驳杂许多、却也带上了仙道气息的能量流。
奠基周天,初步完成!
马小玲缓缓收回手,脸色略显苍白。同时引导两人,对她也是不小的消耗。
“感觉如何?”她轻声问道。
白素素睁开眼,眸中青光流转,激动得声音发颤:“成功了…虽然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丝,但方向对了!这才是…真正的正道之法!”她能感觉到,这一丝仙元的质量,远超她过去千年苦修的妖力。
小青则直接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累…累死我了…比跟法海打一架还累…不过,好像身体是轻松了点…”
马小玲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万里长征第一步罢了。接下来,需每日坚持运转此周天,不断凝聚仙元,逐步替代妖力。我这便传你们完整的周天运行图和精神印记。”
她指尖再次亮起清辉,分别点向两人眉心,将更详细的运功路径和注意事项印入她们脑海。
“多谢…老师!”白素素感激涕零,再次郑重行礼。得授正法,恩同再造。
小青也难得正经地跟着行了个礼。
马小玲坦然受之,随即正色道:“功法已授,但末法时代,外界灵气稀薄驳杂,你二人转化妖力所需能量庞大,仅靠自行吸纳,进度缓慢,事倍功半。我需要寻一处灵气相对充沛之地,或另想他法,为你们提供助力。”
她目光扫过酒吧,这里并非理想的修炼场所。寻找一个合适的洞天福地,或者…更直接地利用四象塔,成为了摆在她面前的下一个难题。
传法只是开始,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