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汝州处理完手头杂务,已是月上中天。他推开沈若别院的门时,眉宇间还带着几分公务的沉凝,可目光落在窗边静坐的身影上,那点冷硬便悄然化开。
“明日我要去北荒山脉的灵矿视察,少则半月,多则一月才能回。”他走到沈若身后,温热的手掌轻轻搭上她的肩,指腹摩挲着她细腻的肌肤,“这期间,你好好在院里待着,莫要乱跑。”
沈若从修炼中回神,转过身时,脸上已换上了平日那副温顺模样:“是,谨遵少主吩咐。”
林汝州却不满足于这声应答。他俯身,鼻尖蹭过她的发顶,带着灵力的气息包裹住她:“只是‘谨遵吩咐’?”
沈若能感觉到他语气里的缱绻,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占有欲。她垂下眼睫,声音放软:“少主要去那么久,妾会……想念少主。”
这话像是点燃了引线。林汝州猛地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走向床榻。帐幔落下,隔绝了窗外的月光,只剩下他略显粗重的呼吸在耳边响起。
“知道要分开,才更该惜取眼前时辰,不是么?”他的吻落下来,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从额头到唇角,再到颈间,灼热得几乎要将人融化。
沈若被他压在身下,只能被动承受。她能感觉到他体内磅礴的灵力在躁动,像是要通过这种方式,在她身上烙下更深的印记。他的手也没闲着,抚过她的腰,滑向衣襟,指尖的灵力带着细微的酥麻感,让她忍不住轻颤。
“记住,你是我的人。”林汝州的声音在她耳边低哑响起,带着一丝霸道,“等我回来,要看到你乖乖的,修为再进一层才好。”
沈若咬着唇,睫毛上沾了点水汽,看似动情,实则心神清明。她知道这是林汝州的掌控欲在作祟,分别前的索求无度,不过是想确认她仍在他的掌控之中。
她抬手,轻轻环住他的脖颈,声音带着刻意的软糯:“妾会努力修炼,等公子回来验收。”
这话似乎取悦了林汝州。他低笑一声,动作却更加放肆。帐内的喘息声渐重,交织着灵力的波动,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沈若闭着眼,任由他予取予求,只是在无人看见的角度,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冷意。
他以为这是恩宠,是掌控,却不知每一次贴近,都让她更清楚地感受到他灵力的运转方式,更坚定了要挣脱这枷锁的决心。
一夜荒唐。
次日清晨,林汝州起身时,沈若还“熟睡”在床榻上,发丝凌乱,脸颊带着未褪的红晕。他看了片刻,指尖在她脸颊上轻轻一点,留下一道微弱的灵力印记——既是保护,也是监视。
随后,他转身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院外。
直到别院的阵法重新归于沉寂,沈若才缓缓睁开眼。她抬手抚过颈间的红痕,眼神冷冽如冰。
林汝州走了,这正是她的机会。
她掀开被子起身,没有丝毫留恋地走到铜镜前,指尖凝聚灵力,轻轻一抹,颈间的痕迹便消失无踪。
北荒山脉灵矿……她在心中默念着这个地名,眼底闪过一丝精光。或许,这趟分别,不止对林汝州重要。
她要趁着他离开这段时间,购置物资,把手头上的上品灵石变现。
沈若指尖在铜镜边缘划过,映出的眸光冷冽而锐利。将上品灵石直接拿出手太过扎眼,林汝州虽走,林家的眼线未必不在暗处盯着这别院,她必须想个稳妥的法子将灵石变现。
她从储物袋里翻出个不起眼的青布囊,将铜片空间里新复制出的上品灵石小心翼翼地裹了三层,又在外层塞了些寻常的草药,乍一看去,倒像是个寻常修士装杂物的行囊,放到储物袋。
换上那身灰布衣裙,再次用特制药粉掩去容貌,激活隐息符后,她如同融入晨雾的影子,悄无声息地滑出别院阵法的缝隙。
街道上人来人往,她低着头,脚步不快不慢。这次她没有直奔坊市,而是绕了三个圈子,确认身后无人跟踪,才拐进天元城最杂乱的“锦安街”。
锦安街多是些见不得光的交易,铺子老板个个精明如狐,只要价码合适,从不管来客身份。沈若走到街尾一家挂着“汇宝阁”牌匾的店铺前,门是虚掩的,门环上刻着两只歪歪扭扭的貔貅。
她推门而入,店内光线昏暗,货架上摆着些灵气稀薄的法器,一看就是用来掩人耳目的。柜台后坐着个留着山羊胡的中年修士,眼皮都没抬一下:“买还是卖?”
“卖样东西。”沈若声音压得很低,将青布囊放在柜台上,“老板看看这个。”
山羊胡修士瞥了眼布囊,指尖搭上去的瞬间,瞳孔微不可察地一缩。他不动声色地将布囊往柜台里推了推,又从抽屉里摸出个测灵石的玉盘:“开个价。”
“一口价,九百块中品灵石。”沈若语气平淡。上品灵石与中品灵石的市价兑换是一比一百,但私下交易往往要折价,她报的价格不算贪心。
山羊胡修士冷笑一声:“姑娘狮子大开口,这成色最多八百五。”
“九百,”沈若指尖在柜台上敲了敲,“老板若是不要,我去别家问问便是。”说罢作势要拿回布囊。
“罢了罢了,成交。”山羊胡修士按住布囊,从储物袋里数出九百块中品灵石,堆在沈若面前,“规矩你懂,出门不认。”
沈若将灵石收进早已备好的空袋里,转身就走,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走出宝光阁很远,她才拐进另一条巷子,将灵石分装进三个不同的袋子,又换了家不起眼的杂货铺,买了些炼制符箓的朱砂、符纸,还有一小瓶能暂时隐匿气息的“敛气散”。
接下来的几日,沈若每日都换一身装扮,分不同时段去不同的街巷,用中品灵石购置所需物资。还买了许多逃亡途中需要到的衣食住行所需,特别是小孩子的辅食和衣物。
她先去了城南的“百器坊”,那里专卖各种防御法器。掌柜是个胖胖的中年人,见沈若进来,只是抬了抬眼。
“有什么防御类的法器?”沈若压低声音问道。
掌柜指了指柜台:“自己看吧,价格都标着呢。”
沈若扫了一眼,目光落在一块残缺的龟甲上。标签写着“玄龟甲碎片,可抵筑基期后期修士一击,一百中品灵石”。
她仔细检查了碎片,确认没有问题后,付了灵石。掌柜接过灵石,看都没看就收进了抽屉。
接着她又去了城西的“符箓斋”。这家店门面不大,但据说有些好东西。店主是个老修士,正在低头画符。
“需要什么符?”老修士头也不抬地问。
“遁术符,要上品的。”沈若说道。
老修士这才抬起头,打量了她一眼:“上品遁术符可不便宜,一百五十中品灵石一张。”
“要三张。”沈若干脆地说道。
老修士有些惊讶,但也没多问,从柜台下取出三张符箓。沈若检查过后,付了四百五十块中品灵石。
随后几天,她又陆续购置了其他物品。在北街的“万书阁”,她找到了一份记录北荒山脉妖兽习性的手札和北荒奇事录,花了八十灵石。
在东市的药材铺,她买了炼制五行筑基丹所需的基础药材,又花去两百多灵石。
每次交易她都十分小心,从不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也不会一次性花太多灵石。她总是先观察周围环境,确认安全后才进行交易。
有一次,她感觉有人似乎在跟踪她,便立刻改变计划,绕了几条巷子,进了一家茶馆,从后门离开。她在城里转了近一个时辰,确认甩掉了可能的跟踪者,才继续采购。
七日后,当沈若最后一次从外面返回别院时,储物袋里已塞满了各种实用之物。她清点完物资,将剩下用来周转的中品灵石收起,眼底闪过一丝满意。
林汝州留下的“赏赐”,已被她悄无声息地变成了挣脱牢笼的利刃。
此刻窗外月色正好,沈若望着天边那颗孤星,指尖轻轻摩挲着那枚玄龟甲碎片。北荒山脉的风,想必比天元城更烈。
她将购置的物品一一整理好。防御法器放在最容易取用的位置,遁术符收藏在空间最显眼的位置,药材和炼丹材料分门别类放好。那本关于北荒山脉的手札,她仔细阅读了一遍,将重要内容记在心里。特别是那本北荒奇事录,她对着一篇关于古修士洞府里诡异的空间乱流描述沉思许久……
做完这一切,她盘膝坐下,开始修炼。体内的灵力缓缓流动,比之前更加凝实。她知道,距离突破不远了。
等到林汝州回来时,她或许已经不再是那个只能依附于他的沈若了。这个念头让她嘴角微微上扬,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夜渐渐深了,别院里一片寂静。沈若吹熄了灯,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她在脑海中一遍遍演练着未来的计划,思考着可能遇到的危险和应对方法。
月光从窗户缝隙洒进来,照在她沉静的脸上。那双总是显得温顺的眼睛此刻清明而坚定,映着点点星辉。
明天,她还要继续准备。每一步都必须谨慎,每一个决定都可能影响最终的结局。但她并不害怕,反而有一种莫名的期待。
她第一次感觉到,自由离自己如此之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