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城中疗伤与军功之路
镇渊城，听风阁客栈。
静室之内，韩小厉盘膝而坐，周身灵气形成一个微小的漩涡，缓缓涌入体内。他脸色依旧带着一丝苍白，但气息已然平稳了许多。与那古修洞府石门后恐怖存在隔空一击的余波，让他内腑受创，经脉也受到了震荡，若非三色金丹根基雄厚，恐怕伤势会更重。
他缓缓睁开眼，吐出一口带着血腥味的浊气。取出丹药服下，又动用了一丝地脉剑髓的精气，引导药力滋养受损的经脉。
“那洞府深处的存在，至少是元婴后期，甚至可能是化神老怪留下的一缕分神或禁制……” 韩小厉心有余悸。灵界的危险程度，远超他的预估，以他如今金丹一层的修为，在这边城之地，依旧只能算是勉强自保。
这次探索，损失惨重。赵山河偏将及其部下几乎全军覆没，只有他和青冥，以及留守洞外的两人侥幸生还。那名为烈阳子的剑修，虽然保住了性命，但断去一臂一腿，道基受损，修为大退，未来能否恢复都是未知数。
“实力……还是需要更强的实力。” 韩小厉握紧了拳头。他想到了那来自宇宙深空的恐怖凝视，想到了灵界万族的威胁，紧迫感愈发强烈。
他清点了一下自身的资源。下品灵石还有数万，中品灵石数百，丹药符箓若干，从青岚剑宗金丹长老那里得来的东西大多用不上，但灵石是硬通货。最大的收获，或许是那面依旧神秘的“窥玄镜”，以及……对三剑意境在实战中的进一步磨砺。
“辟地”的绝对防御，“杀人”的诡异斩断，都在面对魔猿和石门剑气时得到了检验。但他感觉，自己对三剑的理解和应用，仍然停留在相对粗浅的层次，尤其是面对更高层次的对手时，显得力不从心。
“需要系统的修炼，需要更多的战斗来磨砺，更需要……资源。” 韩小厉目光坚定。闭门造车是行不通的，尤其是在这危机四伏的灵界。
数日后，韩小厉的伤势恢复了七七八八。他走出客栈，再次来到熙熙攘攘的街道上。镇渊城依旧喧嚣，但似乎比之前更多了几分肃杀之气，城墙上的守卫明显增多，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紧张感。
他信步来到城中心的广场，这里除了城主府，还有一座气势恢宏的建筑——军功殿。
军功殿是人族在各大边城设立的核心机构，负责发布任务、登记军功、兑换资源。这里是散修和低阶修士获取修炼资源最重要的途径，也是维系边城防线运转的基石。
殿内人声鼎沸，比茶楼热闹百倍。巨大的玉璧之上，滚动显示着各种各样的任务：
“丙级任务：清剿城西三百里外流窜的影狼群，每击杀一头筑基期影狼，奖励军功五点，金丹期影狼，奖励军功五十点。”
“乙级任务：护送商队前往内陆‘天枢城’，需金丹后期修士三名，安全抵达后，每人奖励军功两千点。”
“甲级任务：前往‘黑风隘口’协防，抵御魔族小队侵袭，根据击杀魔族数量和等级计算军功，上不封顶……”
“紧急征召：招募阵法师，修复第三区城墙防御阵法，按修复进度奖励军功……”
任务琳琅满目，难度从低到高，奖励的军功也各不相同。除了任务，玉璧旁边还有一块更大的兑换榜，上面罗列着可以用军功兑换的物品：从下品灵石、普通丹药，到高阶功法、稀有材料、强大法宝，甚至还有进入某些秘境修炼的资格！种类之多，令人眼花缭乱。
韩小厉看到，一柄品质不错的法宝级飞剑，需要五千军功；一枚能精进金丹期修为的“凝元丹”，需要八百军功；而一门能修炼到元婴期的功法，则需要数万甚至十几万军功！
“获取军功，兑换资源，提升实力……” 韩小厉心中明了，这军功体系，正是他目前最适合的道路。既能磨砺战斗，又能获得所需。
他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青冥。他依旧抱着那柄古剑，站在任务玉璧前，仔细观看着，脸色比之前更加冷峻。显然，洞府的遭遇也让他意识到了实力的不足。
青冥也看到了韩小厉，对他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凝重和决意。
“韩道友。” 一个略显虚弱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韩小厉转头，只见那名曾在茶楼被他赠药的王教头，在一个年轻女子的搀扶下走了过来。王教头的脸色好了很多，虽然气息依旧不稳，但眼神中重新有了光彩。
“王教头，伤势可好些了？” 韩小厉问道。
“多谢韩道友赠药，伤势已稳定，剩下的就是水磨工夫慢慢调养了。” 王教头感激道，随即他看向军功榜，苦笑道，“这次受伤，耗光了积蓄，还得想办法赚取军功，兑换些丹药才行。”
他看了看韩小厉，犹豫了一下，说道：“韩道友实力高深，若是想赚取军功，王某建议可以从清剿城周边零散魔族或妖兽开始，虽然军功不多，但胜在稳妥。或者……加入固定的狩猎队。”
韩小厉点了点头，目光却落在了那个“甲级任务：前往黑风隘口协防”上。那里是真正的前线，与魔族正面交战的地方，危险系数最高，但同样，获取军功的机会也最多。
“黑风隘口……” 他默默记下了这个地方。
就在他权衡之际，军功殿内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钟鸣！
“铛！铛！铛！”
连续三声急促的钟响，让喧闹的大殿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殿内高台。
一名身穿黑色铠甲、气息肃杀的金丹巅峰修士出现在高台上，声音如同寒冰传遍大殿：
“紧急军情！魔族前锋已逼近黑风隘口百里之外！隘口守军压力巨大！现征召所有金丹期以上修士，即刻前往黑风隘口支援！参与协防者，基础军功一千点！击杀魔族，按例翻倍计算！畏战不前者，按军法论处！”
话音刚落，大殿内顿时一片哗然！
“魔族又来了！”
“这次好像规模不小！”
“基础军功一千点！击杀翻倍！拼了！”
“走！去黑风隘口！”
许多修士脸上露出兴奋和决绝的神色，显然习惯了这种生死搏杀。资源匮乏的边城，军功是硬通货，而危险往往伴随着机遇。
青冥几乎没有任何犹豫，转身便向殿外走去，方向直指城西的黑风隘口。
王教头脸色变幻，最终一咬牙，对韩小厉道：“韩道友，王某伤势未愈，就不去拖后腿了。你……多加小心！” 说完，他在女儿的搀扶下匆匆离开，显然是去做其他相对安全的任务。
韩小厉站在原地，目光深邃。前往前线，正面对抗魔族，无疑极度危险。他才刚刚从古修洞府的生死危机中逃脱。
但是，退缩吗？
他想起自己一路走来的道途，哪一次不是在生死边缘挣扎突破？闭门疗伤，固然安全，但修为进展缓慢，如何应对那潜在的、来自星空深处的威胁？如何在这万族林立的灵界立足？
他的道，是“开天、辟地、杀人”之道，是斩破一切阻碍之道！岂能因畏惧而裹足不前？
危险，同样也是磨砺剑锋最好的磨刀石！
他深吸一口气，不再犹豫，迈步走向那名发布征召令的黑甲修士。
“韩小厉，金丹一层，剑修。愿往黑风隘口。”
黑甲修士看了他一眼，似乎对他金丹一层的修为有些意外，但感受到韩小厉身上那股内敛却不容忽视的凌厉气息后，点了点头，递过一枚黑色的令牌。
“这是临时身份令牌，凭此令牌可通过隘口禁制。即刻出发！”
韩小厉接过令牌，触手冰凉。他握紧令牌，转身走出军功殿。
殿外，阳光有些刺眼。他看了一眼熙攘中带着肃杀的街道，又望向城西那隐约传来肃杀之气的方向。
没有豪言壮语，只有坚定的步伐。
他身形一动，《浮光掠影》施展开来，混入那些同样奔赴前线的修士洪流之中，向着镇渊城西门，向着那即将爆发血战的黑风隘口，疾驰而去。
新的征途，亦是新的磨砺。斩道剑，将在魔族的血与火中，再次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