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声名初显与暗夜杀机
斗法台一战,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天枢城底层修士圈子里掀起了不小的波澜。“韩厉”这个名字,伴随着“一剑败金丹三层”、“袖藏凶煞”、“反杀偷袭”等诸多标签,迅速传开。
原本许多对这位新来金丹修士不甚在意,或抱着轻视态度的势力和个人,此刻都不得不重新审视。能以金丹一层修为,如此干净利落地解决掉经验老道的刀奴,其真实战力恐怕直逼金丹中期。更别提那神秘莫测、能瞬间冻结金丹中期偷袭者的煞灵,更是让人忌惮不已。
一时间,韩小厉租住的那处僻静小院,倒是少了许多不必要的窥探。实力,在任何地方都是最好的通行证和护身符。
对于外界的纷纷扰扰,韩小厉并未放在心上。他深居简出,大部分时间都在小院静室内巩固修为,消化与刀奴一战带来的感悟。那一剑“开天”,倾力而出,虽耗损不小,却也让他清晰地触摸到了金丹二层的壁垒,那层隔膜已然松动,突破在即。
数日之后,静室之内。
韩小厉盘膝而坐,周身灵气如同潮汐般涌动,以他为中心形成一个微型的漩涡。三色金丹在丹田内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旋转,吞吐着海量的灵气,其上的光芒越来越盛,尤其是那代表“开天”破禁之意的亮色部分,更是璀璨夺目。
他心无旁骛,引导着澎湃的真元,一次又一次地冲击着那层无形的屏障。经脉传来胀痛之感,神魂也承受着压力,但他道心坚定,意志如同斩道剑般锋锐无匹。
“破!”
在心中一声低喝,积蓄到巅峰的真元如同决堤洪流,悍然冲破了最后的关隘!
“嗡!”
丹田内仿佛有惊雷炸响,三色金丹猛地一震,体积肉眼可见地壮大了一圈,旋转速度渐渐平缓下来,但散发出的气息却比之前强横了何止一倍!金丹二层!
一股更加强大的力量感流淌在四肢百骸,神识覆盖的范围也扩展了近倍,对周遭灵气的感知和吸纳速度也提升明显。
韩小厉缓缓睁开双眼,眸中精光一闪而逝,随即恢复古井无波。他细细体会着境界提升带来的变化,对自身力量的掌控更为精微。他能感觉到,再次施展“开天”剑意,威力必将更大,消耗相对也会减少。
他低头看向横于膝上的斩道剑。随着他此次突破,剑柄处那几处原本针尖大小的锈迹脱落处,似乎又微不可查地扩大了一丝,周围还有一两处极其微小的锈点,也出现了松动的迹象。整柄剑的灵性似乎也随之水涨船高,与他心神联系更加紧密,那暗沉的剑身内,仿佛蕴藏着即将苏醒的巨龙。
“看来,你的复苏,与我的成长息息相关。”韩小厉轻抚剑身,感受着那冰冷却熟悉的触感。
修为突破,是时候处理一些琐事了。他首先需要将那些用不上、或带有巡天盟标记的战利品处理掉,换取有用的修炼资源。其次,他也需要去那“万法楼”查阅典籍,尤其是关于金丹期修炼注意事项、灵物图鉴,以及……是否有关“星陨卫”或“斩道仙尊”的只言片语。
他变换了一下自身气息,使其维持在刚入金丹二层不久、尚有些不稳的状态,这才起身出了静室。
走在天枢城南城的街道上,韩小厉能感觉到,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与之前截然不同。少了审视与轻蔑,多了敬畏与好奇。甚至有一些修士在看到他后,会主动点头示意,或微微侧身让路。
这就是实力带来的地位。
他没有理会这些,径直走向南城区域一家规模颇大、信誉也相对较好的商铺——“百宝斋”。
进入百宝斋,立刻有容貌清秀的侍女迎了上来,感受到韩小厉身上那若有若无的金丹威压,态度愈发恭敬:“欢迎前辈光临百宝斋,不知有何需要?”
“出售一些材料,采购一批空白玉简和灵界详图。”韩小厉声音平淡,直接说明了来意。
他被引至一间雅室,一名留着山羊胡、眼神精明的掌柜接待了他。韩小厉将那些用不上的法器、材料,以及风罡储物戒中那些带有巡天盟标记、但又并非核心制式物品(如一些通用丹药、低阶符箓材料等)分批取出。
那掌柜眼光毒辣,一眼就看出有些物品来历可能有些问题,但他在这天枢城经营多年,深知有些事情不该多问。他仔细清点评估,给出了一个还算公道的价格。
“前辈这些物品,大多品相不错,尤其这几件法器,虽略有损伤,但材质上乘。总计作价八千下品灵石,您看如何?”掌柜试探着问道。
韩小厉对市场价也有大致了解,知道这个价格没有刻意压价,便点了点头:“可。另外,将贵店最详细的灵界区域图,以及关于金丹期修炼心得、奇物志异的典籍拓印一份。”
“好的,前辈请稍候。”掌柜心中一喜,这是一笔不小的生意。他连忙吩咐人去准备。
最终,韩小厉用出售所得,购买了所需的地图玉简和典籍拓印,还额外补充了一些炼制“剑元丹”的辅料。这种丹药对他温养剑意、淬炼金丹颇有裨益,主药他已有打算(玄阴煞莲或可尝试替代,但需谨慎),辅料则需采购。
交易完成,韩小厉便欲离开。
就在这时,掌柜似乎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道:“前辈,近日还需小心些。赵家那边……似乎并未罢休。据老朽所知,那赵明轩回去后被他父亲,也就是赵家家主赵乾申斥了一番,但赵家似乎另外请动了人手……”
韩小厉脚步微顿,看了掌柜一眼,淡淡道:“多谢告知。”
掌柜连忙拱手:“不敢,前辈慢走。”
离开百宝斋,韩小厉面色不变,心中却是一丝冷意闪过。赵家果然不肯善罢甘休。请动人手?是更厉害的客卿,还是……更阴损的手段?
他并未直接回小院,而是转向位于城中心的“万法楼”。
万法楼是一座高达九层的塔状建筑,乃是天枢城官方设立的藏书馆兼信息中心,对所有修士开放,只需支付一定的灵石便可进入查阅相应层次的典籍。
支付了灵石,韩小厉踏入万法楼第一层。这里人流量极大,炼气、筑基修士居多,典籍也多为基础功法、杂闻野史。他直接上了第三层,这里才对金丹修士开放。
三层环境安静了许多,书架林立,玉简繁多。他首先找到了记载灵界地理和种族分布的区域,开始查阅那枚新购买的详细地图玉简,并与自身所知相互印证。地图涵盖范围极广,标注了人族已知的绝大部分疆域、重要城池、险地秘境,以及周边一些异族势力范围。他在靠近北部边境的区域,找到了黑风隘口,如今已标注为“已陷落”。而天枢城,则位于其后方数万里之外。
他又查阅了一些关于金丹期修炼的通用心得,虽无特别出奇之处,但也让他对金丹期的修炼体系有了更全面的认识,避免走弯路。
最后,他来到了存放历史秘闻、上古传说分类的书架前。这里的玉简大多古老,甚至有些残破。他耐心地一一查阅,神识扫过海量信息。
大部分都是些虚无缥缈的神话传说,或是某些宗门家族的兴衰史。关于“星陨卫”和“斩道仙尊”,他并未找到直接的记载。但在翻阅一枚记录上古时期“天外灾劫”的残破玉简时,他看到了一段模糊的描述:
“……是时,星落如雨,有披甲之士自天外而来,鏖战于野,其光灿若星辰,其血暗如玄夜……然劫波太过,终至沉寂,遗迹零落,难觅其踪……”
这段描述,与星隐所言隐隐吻合。“披甲之士自天外而来”,很可能指的就是星陨卫。但这玉简记载语焉不详,且将其归为难以考证的传说。
至于“斩道仙尊”,更是毫无踪迹。似乎这个名字,在灵界的历史中被某种力量刻意抹去或掩藏了。
韩小厉并不气馁,若这些秘密如此轻易就能查到,反倒奇怪了。他将这些零碎信息记在心中,便离开了万法楼。
夜色渐深,天枢城内灯火璀璨,但某些角落却愈发黑暗。
韩小厉走在返回南城小院的路上,街道上行人渐稀。当他拐入一条相对僻静的巷子时,脚步微微一顿。
巷子前后,不知何时,出现了四道如同鬼魅般的身影,将他堵在了中间。
这四人皆身穿夜行衣,面容模糊,气息阴冷而统一,赫然都是金丹中期修为!他们行动无声,配合默契,显然擅长合击之术,绝非赵家那些普通客卿可比。
冰冷的杀机,如同无形的蛛网,瞬间将整条巷子笼罩。
为首一名黑衣人,用沙哑的声音开口道:“韩厉?有人出价,买你的命,和你身上那柄剑。”
韩小厉缓缓转身,目光扫过四人,神色依旧平静。他感受着体内澎湃的金丹二层真元,以及袖中蓄势待发的煞灵,还有手中那渴望饮血的斩道剑。
“想要?”他轻轻握住剑柄,暗沉的剑身在月光下泛着幽光,“那要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来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