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剑意淬体与破境中期
静室之内,光茧沉浮。
韩小厉盘坐其中,面容时而因神魂撕裂般的痛楚而微微扭曲,时而又因领悟到精妙剑理而舒展平和。那块“斩道铁”碎片中蕴含的古老剑道感悟,如同浩荡江河,不断冲刷、洗礼着他的剑道认知。
他看到了天地初开,一道剑光划分清浊;看到了星辰陨落,剑意斩断因果宿命;看到了万法崩灭,唯有一剑永恒……这些破碎的画面与意境,与他自身的“开天辟地杀人”三式相互印证,不断融合、提炼。
原本略显庞杂、追求宏大场面的剑意,在这股古老剑道本源的淬炼下,开始变得极度凝练、纯粹。那“开天”之意,不再仅仅是斩开实物,更侧重于斩破一切形式的禁锢与阻碍,无论是空间、阵法还是心魔;“辟地”之意,则深化为厘定规则、划分界限,甚至隐隐触及因果的层面;“杀人”之意,更是升华,不再局限于戮灭生灵,而是代表着一种绝对的“终结”,对能量、对神魂、对存在本身的终结!
他的神魂在痛苦中变得更加坚韧、通透,神识覆盖范围虽然没有暴涨,但感知的敏锐度与穿透力却提升了数倍不止。体内奔腾的剑元,也在这个过程中被反复锤炼,剔除杂质,变得更加精纯、凝实,如同水银般在拓宽加固后的经脉中奔流不息。
不知过了多久,那汹涌的剑道感悟洪流终于渐渐平息,大部分被他吸收消化,剩余的部分则沉淀在识海深处,等待日后慢慢挖掘。
就在感悟洪流平息的刹那,他丹田内的星耀元婴,猛地睁开了双眼!怀抱的小锈剑光华内蕴,与经过淬炼的斩道剑本体联系更加紧密。元婴的形体似乎长大了一圈,五官更加清晰,周身缭绕的星辰光辉中,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暗金色锋芒。
“嗡!”
一股远比之前磅礴浩瀚的气息,不受控制地从韩小厉体内爆发开来!静室内的禁制光幕剧烈闪烁,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
元婴中期!
借助斩道铁碎片的剑道洗礼与能量反馈,他那本就触摸到瓶颈的修为,水到渠成地迈入了元婴中期!
然而,就在他气息突破,新旧力量交替,心神最为放松也最为敏锐的这一瞬间——
“嗤!嗤!嗤!”
数道极其细微、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的乌光,毫无征兆地穿透了静室的多重禁制,如同毒蛇出洞,从不同角度射向韩小厉周身大穴与眉心识海!时机把握得妙到毫巅,正是他突破刹那,气息未稳,心神与天地交感最为投入之时!
暗影阁的杀手,果然来了!而且一出手就是绝杀!
为首那道乌光,蕴含着元婴中期巅峰的凌厉杀意,速度快得超出神识反应,正是那代号“影煞”的杀手头领!
若是突破前的韩小厉,面对如此精心策划、把握时机的袭杀,即便能反应过来,也必然手忙脚乱,难免受伤。
但此刻,他刚刚经历剑意淬体,神魂感知敏锐到了极致,对自身力量的掌控也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在那乌光及体的前一刻,他甚至没有睁眼,只是心念微动。
“辟地。”
没有声音,只有一股无形的划分意志,以他为中心,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这一次的“辟地”剑意,更加隐晦,更加精准,不再是大范围的划分,而是精准地作用在了那几道乌光与施法者、与周围环境的联系之上!
那疾射而来的乌光,在进入他周身三尺之地时,仿佛突然陷入了无形的泥沼,速度骤减,其内蕴含的阴煞之力与操控神识被强行“划分”开来,变得混乱、迟滞!
而韩小厉的身影,在乌光迟滞的刹那,如同鬼魅般原地消失,再次出现时,已然在静室的另一角,斩道剑不知何时已然出鞘,斜指地面。他缓缓睁开双眼,眸中仿佛有星辰生灭,剑意内敛,却让潜入室内的五名暗影阁杀手心中一寒!
“怎么可能?!”影煞心中骇然,他这蓄势已久的“影煞破魂针”乃是暗影阁秘传,专破护体罡气与神魂防御,更是抓住了对方突破的瞬间,竟然被如此轻描淡写地化解?
“结阵!幽影绝杀域!”影煞毕竟是经验丰富的杀手头领,虽惊不乱,厉声喝道。
五名杀手身形晃动,瞬间占据五个方位,浓郁的阴影之力从他们体内涌出,交织成一张漆黑的大网,要将整个静室彻底笼罩、隔绝!这幽影绝杀域不仅能极大削弱被困者的感知,更能不断吞噬其生机与法力!
然而,韩小厉岂会再给他们结成阵法的机会?
在影煞开口的瞬间,他已经动了!星影步在元婴中期修为的支撑下,快得超出了残影的概念,仿佛瞬移般出现在一名元婴初期的杀手面前。
那杀手只觉眼前一花,一道冰冷的目光已然锁定了自己,他下意识地就要施展遁术融入阴影。
“定。”
韩小厉口中轻吐一字,并非法术,而是蕴含了“辟地”剑意的一丝真言!言出法随般,那杀手周身流转的阴影之力瞬间一滞,仿佛被无形的界限框住,身形出现了刹那的凝滞!
就是这刹那!
斩道剑简单直接地一记直刺!剑尖之上,那点极致的“暗”再次浮现!
“杀人。”
剑意锁定,终结降临!
那名杀手连惨叫都未能发出,眼中神采瞬间黯淡,周身气息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般溃散,直挺挺地倒下。
一击毙命!
没有丝毫停留,韩小厉身形再闪,如同死神挥舞镰刀,扑向第二名杀手。
“拦住他!”影煞目眦欲裂,手中出现一对漆黑的匕首,带起道道撕裂空间的乌芒,从侧后方袭向韩小厉,试图围魏救赵。
另外三名杀手也反应过来,各施手段,阴影触手、毒煞之箭、惑心魔音同时攻向韩小厉。
面对四面八方的攻击,韩小厉眼神冰冷,不闪不避,只是将斩道剑在身周划过一个完美的圆。
“开天。”
凝练到极致的星辰剑罡,并非向外爆发,而是如同一个不断扩大的、斩灭一切的环形领域,以他为中心向外扩散!那些阴影触手、毒煞之箭、惑心魔音,在接触到这环形剑罡领域的瞬间,如同阳光下的冰雪,纷纷消融、崩解!
影煞那凌厉的匕首乌芒,斩在剑罡领域上,也只是激起一阵剧烈的涟漪,便被那纯粹的“斩破”意志硬生生磨灭!
“这是什么剑域?!”影煞心中终于涌起前所未有的恐惧。这根本不是寻常元婴修士的手段!
而就在他心神失守的这瞬间,韩小厉的目光再次锁定了他。
擒贼先擒王!
“吾有一剑,可——杀人!”
依旧是那终结一切的宣告!一道比之前斩杀裂空妖鲸时更加凝练、更加内敛的灰色剑丝,无视了空间的距离,直接出现在影煞的眉心之前!
影煞亡魂大冒,疯狂催动所有护身法宝和秘术,一层层阴影护盾瞬间亮起。
“噗噗噗噗!”
然而,在那蕴含着至高“终结”剑意的灰色剑丝面前,一切防御都如同纸糊,被一层层无声洞穿!
影煞的瞳孔骤然收缩到针尖大小,充满了绝望与不甘。
“不——!”
剑丝没入眉心。
影煞的动作僵住,周身汹涌的阴影之力如同失去了源头,瞬间溃散。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能说出,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
首领毙命,剩余三名杀手彻底崩溃,怪叫一声,便要遁走。
韩小厉岂会放过?身形如电,剑光闪烁间,另外两名元婴初期杀手也步了后尘。最后那名杀手刚刚化作阴影遁至门口,一道凝练的星辰剑气后发先至,精准地将其从阴影状态中逼出,洞穿了心脏。
转瞬之间,五名暗影阁精锐杀手,全军覆没。
静室内,恢复了寂静,只剩下淡淡的血腥气和肆虐后未平的灵力波动。
韩小厉持剑而立,气息平稳,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感受着体内奔腾的元婴中期剑元,以及那经过淬炼后更加可怕的剑意,心中古井无波。
他迅速打扫战场,收起杀手的储物法器,弹指间星辰真火将尸体化为灰烬,抹去所有痕迹。
经此一战,他彻底稳固了元婴中期的修为,并对新领悟的剑意运用有了更深的体会。
“暗影阁……看来不解决雇主,麻烦会源源不断。”韩小厉目光微冷。碎星岛虽乱,但也不能一直被动挨打。或许,该主动引出那幕后之人了。
而且,斩道铁碎片融入后,他感觉与那“隐星界”的感应似乎清晰了一丝。是时候准备出发,前往那“飓风之眼”海域了。
他看了一眼窗外碎星岛混乱而繁华的夜景,眼神锐利如剑。
这乱星海,正好作为他磨砺剑道,直至斩破一切的试剑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