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终幕精心搭建的舞台,已然迎来了它的演员。
而易天,这位藏身幕后的导演,在罗莎琳的结局到来前,他必须要认真扮演好属于‘小将军殿下’的身份。
可...对于那个高傲自负的女人,他终究还是有些不放心。
怜爱的神明,始终怜爱着自己的子民。
易天说过,即使她早已不再是自己的信徒,自己也会带对方回家。
怜悯而又惋惜的情绪,在易天瞳孔深处当中一闪而过,瞳膜表层一层金光浮现,将这份怜悯完全隐藏!
他缓缓抬起手指,像是在对着某场无聊的话剧指点,语气毫不在意:
“御前决斗以生命作为赌注,那么作为见证者的我…有必要增添一些,足以匹配这演出价值的彩头。”
说着,他打了个清脆的响指。
散发着温润气息的雷神之心应声浮现,易天随手将其拿起,随意地搁在王座冰凉的扶手上。
同时,一股无与伦比的威压从易天身上展露,在暗光的映衬下,他那对毫无感情波澜的双眸,被衬托的犹如金色冰晶。
“我知道,两位的目的都是这枚雷神之心。”
“那么,便将它作为给予胜利者的额外奖品吧。”他宣布道,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回荡,“活下来的人,不仅可以带走对手的性命,还可以…带走这枚神之心,然后站着走出这座天守阁。”
在这关键的最后时刻,易天只需要完成将军的戏份,那么就能保证一切完全合理。
他话锋一转,语气轻飘飘的,可却如同钢针一般,落地生根,带着缥缈的威严:
“当然,丑话说在前面,我只保证胜者站着走出天守阁,等离开天守阁后,我依旧会出手。”
“毕竟——冒犯永恒的二位,也该受到些惩戒。”
“现在...请二位开始吧,用你们的刀剑,向我致以最坚韧的决心。”
“吾以自由、契约与永恒之神名——【卡特拉希尔】在此许诺。”
“胜者赢得一切,而败者...食尘!”
白色葬花的花瓣被殿内扬起的风卷起,轻轻掠过易天眼角那抹似乎化不开的寒意。
————
名椎滩前。
反抗军的大部分战力被带走进入稻妻城。
只留下一小部分人员——或是行动不便的伤员,或是善后的后勤人员,他们滞留在名椎滩附近一处临时营地里。
自从昨夜那场大战结束后,八酝岛上那浓郁的诡异雾气虽然消散不少,但一层稀薄的灰白色水汽,依旧顽固地弥漫在空气中。
也沉沉地笼罩在哲平的心头,驱之不散。
“好安静啊……”他独自站在营地边缘,望着被薄雾笼罩的,轮廓模糊的远山与骸骨,喃喃自语。
是啊,太安静了,甚至连风的声音都听不到,天地间只剩下自己心跳的声音,在耳边咚咚作响。
那潜藏在迷雾中的巨大骸骨,仿佛在盯着下方看一样,令人感到后背发凉。
“呦!哲平,你小子一个人在这发什么呆呢?”一个熟悉而粗犷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身形壮硕的教官不知何时来到哲平身后,大手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嗯?教官,您怎么过来了?”哲平猛地从胡思乱想中惊醒。
他下意识地站直了身体,那一直揣在口袋里的手,不自主用力握紧了里面的某样东西。
“嗨!别提了,伤兵营里那几个家伙,稍微缓过劲来就又凑在一起吹得天花乱坠,听得我脑仁疼。”教官抱怨着,随手从怀里摸出一支造型细长的物件。
看起来像是烟斗,却又有所不同。
他刚想给自己点上,忽然瞥了一眼身旁还带着少年气的哲平,动作顿了顿,反而又掏出一支,递了过去。
“试试?”教官推荐道,“璃月新发行的东西,好像...是跟着什么小说中的‘烟枪’模仿的,叫烟卷,还挺火。”
“烟枪?”哲平看了眼这造型‘奇怪’的烟枪,想了想还是拒绝了,“不了教官,我不抽烟的的。”
“嗨!不抽也拿着吧,男人哪有不想尝试吸两口的?”教官不由分说,略显强硬的将那支手工烟塞进了哲平衣服口袋里。
然而,就在他的手伸进哲平口袋的瞬间,指尖无意中触碰到了一个约莫鸡蛋大小,触手微凉的物体。
教官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了然的、带着点‘懂的都懂’的促狭笑容,眯起眼睛,用手肘顶了顶哲平。
“可以啊哲平,兜里是什么东西?从浪人身上还是幕府军身上拿的?”他拍拍哲平的肩膀,一副欣慰的语气。
“哈哈——这个...”哲平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尬笑两声,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下去,含糊其辞,“是…是从一个浪人身上搜到的…我不是负责打扫战场嘛…就、就顺手…”
“哈哈——我懂,我懂!拿着就拿着吧,没什么大不了的。”教官浑不在意地摆摆手。
在他看来,从敌人尸体上捡点‘外快’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等这阵子风头过去了,你找个机会去稻妻城把它卖了,好歹也能给自己添置两身像样的新行头。”
他随即话锋一转,像是想起了什么,亲昵搂过哲平的脖子,带着他转向某个方向。
教官指着不远处那片被清理过的战场中央,那里,一把黯淡的长刀,静静地插在地上。
“诶!看见那个了吗?”教官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羡慕,“那可是小将军殿下亲自用过的佩刀!”
“我老天…你小子要是能有本事把那玩意儿弄到手卖了,嘿!那才叫真的发达了,下辈子都不用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