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初落江南时,青娘染坊与茶铺早已换了新貌。染坊的晒布架扩建了两倍,整齐排列的木架上,“暖阳黄”的宫廷锦缎、“烟雨蓝”的南洋贡布、“碧波绿”的茶席布料层层叠叠,雪光映照下,色泽愈发温润;隔壁茶铺的门头挂起了新牌匾,“青娘茶染坊”五个大字苍劲有力,门口摆着的瓷染茶罐与“布瓷”茶席样品,引得路人频频驻足。
青娘正站在染坊的新车间里,看着沈行舟调试新制的染缸。这染缸是沈行舟结合北方染缸与江南工艺改良的,缸底装有可调节的炭火槽,能精准控制水温,还配有自动搅拌的木轮,既节省人力,又能让染料均匀附着。“试一次‘喜庆红’看看。”青娘递过苏木与红花的配比包,沈行舟点头,将染料投入缸中,转动木轮,看着清水渐渐染上绯红,嘴角扬起笑意:“这新染缸果然好用,比之前节省一半时间,颜色也更匀净。”
车间外,温景然带着吕宋岛的商人正在参观。商人看着流水线上的染布工序,从布料清洗、染料熬制到固色烘烤,每一步都井然有序,忍不住竖起大拇指:“青娘东家,贵坊的工艺既精湛又高效,难怪能供应宫廷与南洋。我这次来,想再追加三百套‘茶染套装’,还要定制一批染布,运回吕宋岛做服饰面料。”
温景然笑着翻译,青娘当即应下:“多谢胡商信任,定制染布可按您的要求调整颜色与纹样,一月后便能交货。”胡商大喜,立刻让随从拿出纹样图纸——上面是吕宋岛特有的花鸟图案,青娘接过图纸,让研习班的阿树记下细节:“按这图案用皮影染技法勾勒,底色用‘落日橙’,既符合吕宋的气候特色,又能凸显纹样。”
自瑞锦祥的危机解除后,青娘便着手升级染坊与茶铺。染坊这边,她用宫廷赏赐的银子扩建了车间,添置了改良染缸、精准量料的铜秤等工具;还将研习班升级为“技艺学堂”,不仅教染布、瓷染,还请了绣娘、木匠,开设刺绣、木艺课程,让染品能与其他工艺结合,拓展产品线。茶铺则与江南的茶园合作,建立了“茶染专供茶园”,保证茶叶品质的同时,还能采摘新鲜茶叶用于染色,让“茶染套装”的茶香更浓郁、色泽更自然。
可升级过程并非一帆风顺。扩建染坊时,隔壁的王掌柜因担心噪音影响自家生意,多次上门阻挠,还暗中煽动街坊投诉。青娘没有与他争执,而是主动邀请王掌柜参观染坊的隔音设计:“王掌柜放心,我们的新车间用了双层木墙,还填了稻草隔音,不会影响您的生意。另外,我们的‘茶染套装’若是卖得好,也能带动街坊的生意,您若是愿意,咱们可以合作,您的杂货铺也能代售我们的基础款茶席。”
王掌柜见青娘态度诚恳,又看到合作的好处,当即打消了顾虑,还主动帮着协调街坊关系。后来,王掌柜的杂货铺代售茶席,每月能多赚不少银子,逢人便夸青娘会做生意、心胸宽。
茶铺的茶园合作也出过小插曲。刚到采摘季节,茶园突然传来消息,说部分茶树得了虫害,茶叶减产,无法供应足够的染色原料。青娘立刻带着温景然赶往茶园,只见茶树叶上布满小洞,茶农们急得团团转。温景然懂些农艺,仔细查看后说:“这是茶尺蠖,可用艾草、辣椒煮水喷洒,既能杀虫,又不会污染茶叶,还能让茶叶带些微辣香气,染色时或许能添些独特韵味。”
青娘当即安排染坊的伙计采摘艾草、购买辣椒,与茶农们一起熬制杀虫水。连续喷洒三日,虫害终于得到控制。为了弥补茶叶减产的损失,青娘又与周边的茶园签订了合作协议,约定统一收购标准与价格,还派技艺学堂的学徒教茶农如何用草木汁液防治虫害,既保证了原料供应,又帮茶农解决了难题。
这日,技艺学堂的第一批全能学徒结业。他们不仅能独立完成融合工艺染制,还能搭配刺绣、木艺做出完整的染品摆件。阿竹作为结业代表,捧着一件“瓷染花鸟纹屏风”走上前:“东家,这是我们一起做的,屏风的染布是‘烟雨蓝’,瓷染底座刻了兰草,还绣了花边,希望您能喜欢。”
青娘接过屏风,看着上面细腻的纹样与温润的色泽,眼眶微微发热:“做得太好了!你们不仅学会了手艺,还懂了创新,这才是技艺传承的意义。”她当即宣布,优秀结业学徒可进入染坊的高端定制组,或被派往京城、南洋的分店负责工艺把控,待遇优厚。
傍晚,青娘、沈行舟和温景然坐在茶铺的雅间里,窗外飘着细雪,桌上摆着新制的“梅香茶染套装”——茶罐是瓷染的红梅纹,茶席是浅粉梅蕊色,泡上热茶,茶香与梅香交织,暖意融融。温景然翻着账本笑道:“这个月染坊的订单比上月涨了六成,京城分店的‘笔墨套’卖断了货,南洋的胡商又介绍了新客户;茶铺的定制套装也很受欢迎,连知府夫人都来订了一套。”
沈行舟看着青娘,语气温柔:“从一开始只有几间小作坊,到现在有了新车间、技艺学堂,还有京城、南洋的分店,咱们终于一步步实现了当初的目标。”
青娘端起茶杯,看着窗外染坊与茶铺的灯火,心里满是感慨。她知道,染坊的新长不仅是规模的扩大、生意的兴旺,更是手艺的传承与创新,是伙伴与团队的同心协力。这场创业路虽历经波折,有过危机与困难,却也让她收获了信任、成长与情谊。
“接下来,咱们还要把技艺学堂开到江北去,让更多人学会草木染的手艺。”青娘眼中闪烁着光芒,“还要开辟海上商路,把‘茶染套装’和染布卖到更远的地方,让大乾的草木染,传遍天下。”
沈行舟与温景然相视一笑,齐声应道:“好!我们陪你一起。”
细雪落在茶铺的窗棂上,融化成水珠,映着屋内的暖光。染坊的新章已然开启,青娘的创业路还有很长,但她知道,只要身边有并肩的伙伴,手中有精湛的手艺,心中有坚守的诚信,未来定能书写更多精彩的篇章。江南的冬夜虽冷,却挡不住青娘染坊与茶铺的蓬勃生机,也挡不住青娘对未来的无限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