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客书屋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我的家乡藏在群山里,十月深秋,山野褪了绿衫,换上五彩斑斓的旧衣裳。稻谷早已归仓,田野裸露出褐色的胸膛,空气里满是干爽的稻草香和泥土气息。

白杨树举着金黄的叶子,风一过,便簌簌地往下掉,给田埂小径铺上一层厚实的毯子。黄昏时分,夕阳慢吞吞地沉到山脊后面,把天边染成一片温暖的橘红,继而转为凄冷的茄紫。

这时候,正是打野鸡的好时节。肥硕的野鸡趁着暮色掩护出来觅食,在收割后的稻田里、灌木丛边,啄食遗落的谷粒和草籽。

父亲是村里的好手,不只是种地,还有打猎。那天晚上,月亮只露着半边脸,星星稀疏地挂着,四野灰蒙蒙的。

父亲从墙上取下那杆枪托被磨得油光发亮的气枪,又检查了一下绑在腰间的竹篓,里面装着可能捡到的野味和一支装足电池的老式大手电筒。他朝我努努嘴:“小子,跟上,今晚带你去开开荤。”

我兴奋地应了一声,赶紧套上旧外套。家里的大黄狗,一条正当年的健壮土狗,似乎知道我们要去干什么,尾巴摇得像旋风,围着父亲和我的裤腿打转,喉咙里发出急切的呜咽声。

“嘘,大黄,安静点。”父亲低声呵斥,大黄立刻懂事地压低身子,但尾巴依旧摇得欢实。

我们出了院门,融入深秋的夜色里。手电筒的光柱像一柄利剑,劈开浓稠的黑暗。光柱扫过的地方,枯草摇曳,树影幢幢,像无数蹲伏的鬼怪。

夜晚的冷气贴着地皮流动,钻进裤脚,让人精神一振。远处,偶尔传来几声零落的狗吠,更衬出田野的空旷和寂静。

父亲走在前面,脚步轻捷,几乎听不到声音。大黄则像个忠诚的哨兵,时而冲到前面探路,时而又绕回来,在我们脚边蹭一下。

手电筒的光主要照着地面和前方的灌木丛,寻找野鸡的踪迹。野鸡的眼睛在光线下会反射出两点亮晶晶的光,像两粒移动的宝石。

“看那边。”父亲突然停下,压低声音,手电筒的光定在不远处的一丛狗尾巴草后面。果然,有两颗小小的光点在一闪一闪。父亲示意我蹲下,他则熟练地端起枪,瞄准。大黄也伏下身子,一动不动,只有鼻翼在轻轻翕动。

“砰!”一声沉闷的枪响打破夜的宁静。受惊的野鸡扑棱棱飞起,但显然有一只中了招,在草丛里挣扎。大黄像箭一样射了出去,不一会儿,就叼着一只肥硕的花翎野鸡跑了回来,得意地放在父亲脚边。

“好家伙,够肥的。”父亲掂量了一下,满意地塞进背后的竹篓。这种收获的喜悦,是乡村夜晚独有的乐趣,带着泥土的质朴和狩猎的刺激。我那时觉得,跟父亲一起夜猎,是天下最棒的事情。

为了追一只受伤后逃窜的野鸡,我们不知不觉深入了村后人称“老鹰坳”的山沟。

这里比外面的田地要阴森得多,树木更高大密集,手电筒的光似乎都穿不透那厚重的黑暗。周围的空气也仿佛凝滞了,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阴冷。

连一向活跃的大黄也变得有些焦躁不安,它不再四处乱跑,而是紧紧贴着父亲的小腿,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带着警告意味的呜噜声。

“爸,这地儿好像有点邪门。”我忍不住小声说,下意识地靠近了父亲。

父亲停下脚步,用手电筒四下照射。光柱划过粗糙的树皮、扭曲的藤蔓、以及深不见底的黑暗。他皱了皱眉:“是有点深了。野鸡不打了,我们往回走。”

我们转身,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走了大概一袋烟的功夫,父亲突然停下了。手电筒照向前方,那里应该是一片开阔的坡地,但现在,却是一丛异常眼熟的、形状像癞痢头一样的荆棘丛。

“不对劲。”父亲的声音低沉,“我们好像绕回来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老鹰坳里容易迷路,老人常说这里“地气”不对,但我从没当真过。此刻,亲身经历,才感到一阵寒意从脚底板升起。

我们换了个方向,更加小心地走着,一边走一边辨认着来时做下的标记——比如一块特别的石头,或者一棵歪脖子树。

可是,周围的景物变得越来越陌生,也越来越诡异。树木的形状变得怪诞扭曲,像是在无声地狞笑。手电筒的光线也似乎变得微弱了,只能照亮眼前一小片地方,光圈边缘的黑暗浓得像墨汁,仿佛随时会有什么东西滴淌出来。

大黄的呜噜声变成了断续的、带着恐惧的低吠,它夹紧了尾巴,死死挨着父亲。

就在这种令人窒息的寂静和不安中,我第一次看到了那东西。

我们正摸索着前进,手电筒的光无意中扫过左前方的一片小洼地。光线下,景象骤变。那里不再是荒草和乱石,而是出现了两个人影——不,不是完整的人影。一个穿着分不清年代、颜色晦暗的破烂衣衫的“人”,正趴在地上,它的头埋在一个躺着一动不动的人形的胸口处,似乎在啃食着什么。那个被啃食的“人”的四肢以极其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

我看清了,那个趴着的“东西”抬起头,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一片模糊的凹陷,但它“嘴”的位置,沾满了暗红色的、黏稠的液体。它手里似乎还抓着一截扯下来的、滴着血的条状物。没有声音,只有一片死寂的、血腥的进食场面。

我的胃一阵翻江倒海,冷汗瞬间湿透了内衣,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想尖叫,喉咙却像被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我被这极度血腥、违背常理的景象吓呆了,手脚冰凉,动弹不得。

“别看!”父亲粗糙的手掌猛地捂住了我的眼睛,力道很大,几乎让我眼冒金星。他的声音带着一种我从未听过的严厉和急促,“闭上眼睛!那是脏东西!假的!”

几乎同时,大黄发出了充满威胁和恐惧的狂吠,声音尖利,划破了诡异的寂静。

父亲的手掌和大黄的叫声,像是一道暖流,冲散了我周身的寒意和僵直。我猛地喘过气来,心脏狂跳不止。父亲松开手,低声喝道:“跟着我,别乱看,直往前走!”

我死死抓住父亲的衣角,低着头,只盯着他的脚后跟和大黄不停摇动的尾巴尖。我们几乎是跑着离开那个区域。我不敢回头,但背后的寒意如影随形。

没跑出多远,第二次幻象出现了。这次是在手电筒光晕的边缘,右侧几棵老槐树的下面。景象更加清晰,也更加骇人。

两个高大、模糊的黑影,像是披着黑色斗篷,看不清脸,但身形给人一种非人的压迫感。它们按着一个不断挣扎、发出无声哀嚎的人形。其中一个黑影手里似乎拿着一把像是砍柴刀的东西,但它挥刀的动作,却像是在……分解。

没有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也没有喷溅的血液,只见那被按住的人形,肢体被轻易地扯开、卸下,像在拆解一个稻草人。整个过程冰冷、机械、带着一种无法形容的残忍和漠然。那感觉,不像是在杀戮,更像是在处理一件物品。

极度的恐惧再次让我差点晕倒,胃里空空如也,却一阵阵干呕。这虐杀的景象比刚才的“鬼吃人”更让我胆寒。

“低头!”父亲又是一声低吼,再次遮住我的眼睛,同时用力拉着我转向,“走这边!快!”

大黄这次没有狂吠,而是发出了近乎哭泣的呜咽,但它依然挡在我们和那个恐怖景象之间,龇着牙,浑身毛发倒竖。

我们跌跌撞撞地逃离。父亲的手像铁钳一样有力,他的背影在昏暗的手电光下,是我唯一的依靠。

每一次恐怖的幻象出现,都是父亲的及时提醒和大黄充满灵性的警示,将我从那几乎要吞噬心智的恐怖幻境中硬生生拉回现实。我开始明白,我们遇到的,恐怕不只是迷路那么简单。

接下来的时间,我们完全陷入了“鬼打墙”的困境。无论朝哪个方向走,最终都会回到那几个熟悉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标志物附近——比如那丛癞痢头荆棘,或者一棵被雷劈过、中间有个大洞的枯树。手电筒的光线也越来越昏暗,电池快耗尽了。黑暗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带着刺骨的阴冷。

父亲不再试图找路,他停下来,示意我节省体力。我们靠着一棵大树坐下,大黄紧紧挤在我俩中间,用身体给我们传递一丝微弱的暖意。

父亲关掉了手电筒,彻底的黑暗瞬间将我们吞没。那是一种能让人发疯的黑暗,寂静无声,却能感觉到无数看不见的东西在周围蠕动。

“爸,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我带着哭音问。

父亲沉默了一下,然后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死不了。别怕,邪祟怕人气。你越怕,它越来劲。抬头看看,星空还是那个星空。”

我依言抬头,透过浓密树冠的缝隙,看到了天空。深秋的夜空,像一块被仔细擦拭过的深蓝色绒布,那些之前还稀疏的星星,在彻底的黑暗背景下,变得异常清晰和明亮,一颗颗冰冷地闪烁着。

父亲也仰着头,默默地看了一会儿,然后伸手指着一个方向:“看到那几颗亮的,像勺子的吗?那是北斗星。勺口指着的那颗很亮的,是北极星。咱们村,就在北极星那个方向偏东一点的山脚下。”

他重新打开已经十分昏黄的手电筒,对照着星空,仔细辨认着方向。“走,这次不看路,看星星。”

父亲拉着我,不再理会脚下似乎永远走不出去的小路,而是凭借着对星空的判断,认准一个方向,拨开荆棘,踏过枯草,笔直地往前走。大黄似乎也感受到了父亲的决心,不再恐惧地呜咽,而是坚定地跟在旁边。

我们不再绕圈子。虽然走得艰难,衣服被划破,脸上手上也添了不少血痕,但那些诡异的幻象再也没有出现。

走了大概一个多小时,前方隐约传来了几声微弱的狗吠,是村里其他人家养的狗。又过了一会儿,我们看到了远处山脚下,零星闪烁的、黄豆大小的灯光——那是我们村!

那一刻,我几乎虚脱。回头望去,老鹰坳像一头沉默的巨兽,蛰伏在浓重的夜色里,深不可测。

…… ……

十年光阴,像村头小河的水,悄无声息地流走了。

我成了村里的猎户,接过了父亲那杆磨得更加油亮的老枪。又是一个深秋的黄昏,夕阳依旧像咸蛋黄,把天地染成暖黄。我检查着装备,气枪、弹药、手电筒。

父亲老了,头发花白了大半,腰背也不再像从前那样挺直。他提着一个旧背篮,里面装着水壶和干粮,执意要跟我一起去。“在家闲着也是闲着,活动活动筋骨。”他笑着说,脸上的皱纹像秋天的干枣。

大黄更老了,毛色失去了光泽,行动迟缓,走路时后腿有些不利索。它不再能像年轻时那样冲在前面追野鸡,大部分时间只是慢吞吞地跟在我们脚边,偶尔抬起头,用浑浊的眼睛看看我,又看看父亲。

我们沿着熟悉的小路往田野走。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父亲走得很慢,我需要时不时停下来等他。他看着四周的景色,感慨道:“这山还是这山,这树还是这树,人却老喽。”

我接过他手里的背篮,自己背上:“爸,不急,慢慢走。”

夜幕终于降临,星星一颗接一颗地亮起来,和十年前一样清澈。我打开头灯,雪亮的光柱刺破黑暗。父亲跟在我身后半步,像当年我跟着他。大黄安静地走在我们中间。

我们又经过了老鹰坳的入口,那黑黢黢的山沟,在夜色里依然透着说不出的阴森。我下意识地紧了紧手中的枪。父亲似乎察觉到了,轻声说:“别朝那边看,看星星。记着路,比啥都强。”

我“嗯”了一声,抬头找到了夜空中那柄熟悉的“勺子”和那颗永恒的北极星。星光清冷,洒在我们三人身上。深秋的夜风吹过,带着寒意,也带来了成熟的草木气息。

我没有再进入老鹰坳,也不会再进去。有些恐惧,经历一次就足够了。但那个夜晚,父亲捂住我眼睛的粗糙手掌,大黄声嘶力竭的吠叫,以及最后指引我们走出绝境的冰冷星辰,都深深地刻在了我的生命里。

如今,轮到我走在前面,为父亲和大黄照亮回家的路。时光带走了他们的敏捷和力量,却把责任和回忆,沉沉地压在了我的肩上。

我放慢脚步,等着身后那一人一狗,一起融入这广阔而沉默的故乡的秋夜。

星光依旧,物是人非,心里头,是淡淡的忧伤,也是踏实的温暖。

侠客书屋推荐阅读:混沌天帝诀全文阅读方千羽萧慕白游戏氪金建哥传奇NBA:詹姆斯跪求加盟,我拒绝骑砍草原帝国鬼门神医足迹遍神州之北京快穿:钓系宿主会撩,没人跑得了数码选召之从鼻涕兽开始网游:没人说话,我读个条先我在漫威做编辑桃运毒医重生方协文玫瑰孕气不断原神之开局魔刀千刃一个白色宝箱,你开出了全世界?长生:我在修仙界当农场主网游之清道夫网游之虚拟战争潘帕斯兽腰开个公司做游戏终章【残梦幽影】你的情深我不配类似小说房间求生:我提前知道门后提示花昭叶深重生七零小军嫂最新章节在线阅读斗罗2:病弱妹妹是团宠网游炎黄:化身千万天唐锦绣房俊师父是谁心理真相在危机生存游戏靠空间赢麻了[综]饕餮全民求生:我是地窟第一猛男我只想安静地打游戏种田游戏就是要肝爽爆!被暗恋大佬娇养了闪婚后疯批战少每天缠哄我生崽姜若烟战景妄黄庭道主在魔兽当农民的我,很是骄傲!游戏背包白面小生惹他?他隐藏职业,一人屠一城!【凹凸】梦魇史上最强射手王者:定榜双区第一,我火爆全网异界建议系统献祭跑卫末日后的我超凶赛马娘:走向世界的光怪物聊天群lol之电竞天王侯门毒后:重生后我报复了全家
侠客书屋搜藏榜:[兄弟战争]姐妹俩的后宫王者峡谷:陆神反被撩苏南熹夜清羽哑娘有空间荒年不愁最新章节在线阅读致命游戏拥有日月星辰迷失在艾泽拉斯我的妹妹来自日本校园修仙狂少极限最强大佬兵种无限附加金词条,无敌怎么了人与自然的挽歌原神:往生堂客卿之女是帝君激推[综]美人何处归我成了反派的专属小嗲精古神的诡异游戏三生三世:素绵重生归来梦幻西游:开局第一无级别超级大脑网游三国:开局招募上官婉儿网游之梦幻问道斗破从俘获女神开始小周周的杂七杂八理足球经纪人大佬,重塑足坛格局拿稳BE剧本后成了全师门白月光透视兵王第三球王很气,和甩了我的前任HE了神级兑换系统全民领主:开局获得远征系统神级黑海领主重生之十全九美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网游之武动天下绝世天骄剑仙不用剑篮坛紫锋HP之东方诡术师与黑魔印记都市终极魔少林云嫣徐简是什么小说我在游戏森林靠系统求生存傲娇三宝:总裁爹地宠上天假面骑士:铠甲的奇妙冒险在尘埃之上:米兰球神纪全球职业时代幻想降临之机械师游戏从世界树开始他才结丹期,就拥有三千大道神通鬼灭:上弦0好像是个废物唉不周证道:开局开辟三千界死遁后男主黑化成反派了紫夜大人,今天也在努力隐藏身份
侠客书屋最新小说:无尽之海:开局一座女帝岛!时空狩猎公路求生:游戏里有一只小妖怪神刺我一火影主播,给我恋爱系统?全球游戏:领地又又又升级了网游之永恒之光全民领主:开局拥有神级攻略为了吃软饭,我成了三角洲第一护坚守IG六年,一刀一个IG叛徒公路求生:那个不靠谱的系统跑了这魔王太涩系!但爱发福利!我的篮球有收益全民公路求生:开局一辆徒步车网游之近战狂魔网游之时空掌控者:开局双SSS神级天赋被削?我转手又抽超神级NBA,坏了,我成无极尊了重生之洋基王朝的复兴棋途重铸射击无游?搜打撤出来你不炸了网游武侠:邪派大佬养成记虚界求生,从巨鱼肚中开始称霸我的引力掌控篮坛全民觉醒:属性掠夺,从杀龟成神洞穴求生:从贫瘠溶洞到地下农场NBA:科比联手加内特和姚明重生末世网游:我的奖励百倍暴击nba:被交易的我,带队夺冠了菜鸟教练封神记欢迎登录地球OL洛杉矶新王:从截胡科比开始网游:天胡开局我嚣张一点怎么啦霓虹球场的最后一秒网游:别叫我肉盾,叫我暴力重骑网游:和美女老板的同居日常王者:别叫我辅助,我是游走位!CS重生之我是最强幕后老板全民转职:骷髅弱?反手召唤骨龙带领村超征服世界杯居家男速通人类简史重生僵毁:我要当肯塔基超人退役猛将变小将?吊打奥运选手!全民求生:从杀死宝箱怪开始那年十八,我入八角笼乱杀UFC骑士新皇:开局觉醒防守逆天系统游戏入侵:我是唯一普通玩家开局盘点MC,雾中人吓坏三月七召唤最弱?抱歉我可是召唤主宰!啥?求生游戏?我是空间批发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