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明港外海,阴云密布。
三艘西班牙主力战舰呈“品”字形列阵,侧舷炮口森然如林,桅杆上血红的十字旗猎猎作响。瓦尔德斯上校站在旗舰“圣菲利佩号”的船头,举着单筒望远镜,死死盯住远处那座依山而建的港口。
“上校,风向转为西南,浪高两米,适合冲锋!”副官低声汇报。
“传令:所有战舰压近至五百码,侧舷炮齐射三轮,摧毁岸防工事!陆战队准备登陆,我要在日落前把新明港的龙旗插在总督府屋顶!”瓦尔德斯嘴角勾起狞笑,“让这些黄皮猴子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海军!”
一、绝境!西班牙的雷霆一击
“轰——!!!”
震耳欲聋的炮声撕裂海面的平静,数十枚铸铁炮弹呼啸着砸向新明港东侧炮台。碎石飞溅,一段夯土胸墙应声崩塌,两名操作佛朗机炮的民兵瞬间被掩埋在烟尘中。
“隐蔽!全员隐蔽!”蒋瓛嘶吼着扑倒身旁的年轻士兵,灼热的气浪从头顶掠过。
透过弥漫的硝烟,吴铭死死攥紧望远镜——西班牙人显然总结了上次的教训,不再贸然进入岸防炮最佳射程,而是利用舰炮射程优势进行远程压制。更致命的是,敌舰后方竟出现两艘体型狭长的加莱赛战船(Galleass),其船首配备的重型臼炮正不断抛射燃烧弹,试图点燃港内木质建筑!
“首领!东炮台两门重炮被毁,西侧粮仓起火!”沉茂才连滚带爬地冲进指挥所,声音带颤,“西班牙小艇正在集结,至少三百人准备强攻滩头!”
(内心oS:多维打击+登陆作战!瓦尔德斯这是要复制科尔特斯征服阿兹特克的战术!)
吴铭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蒋瓛,带燧发枪队上前沿壕沟,放近到五十步再开火!李大匠,组织民众扑灭粮仓火势,优先抢救薯种和玉米!”
“那……那岸防炮怎么办?”
“炮台交给我。”吴铭一把扯下官袍,露出内衬的轻甲,“格物院的人带上测距仪和火药包,跟我上二号炮台!”
二、逆袭!格物之术VS西洋巨舰
二号炮台建在峭壁延伸处,位置险要,但此刻已被西班牙炮火封锁。吴铭匍匐穿过弹坑,身后跟着张衡和三名格物院学徒——人人背着装满黑火药的陶罐,以及用竹筒密封的“格物院特制引信”。
“测算敌舰航速!装填链弹(chain shot),目标桅杆!”吴铭吼着,亲手摇动炮座转向机。
“风向西南,流速三节——目标距离四百码!”张衡的声音被炮声扯得破碎。
链弹是吴铭根据风帆战舰弱点设计的特殊弹药:两枚铁球以铁链连接,射出后高速旋转,专为撕裂船帆、绞断缆绳而生。但新明港铸造的链弹精度极差,此前从未实战检验!
“轰!”
首发射偏,链弹擦着“圣菲利佩号”船尾落入海中。
西班牙水手发出嘲弄的哄笑。
“调整仰角!减装药三分之一!”吴铭额角青筋暴起,“张衡,算弹道抛物线!我要下一发打断它的主桅!”
(内心oS:没有弹道计算机,就用人力硬算!牛顿定律给老子冲!)
第二轮齐射!
一枚链弹呼啸着缠上“圣菲利佩号”主桅,伴随着令人牙酸的木材断裂声,三十米高的桅杆轰然倒塌!西班牙旗舰瞬间失控,船体在海浪中打横!
“打中了!”新明港阵地上爆发出狂喜的呐喊。
但危机并未解除——另外两艘战舰已逼近至二百码,舷侧炮火愈发狂暴。更可怕的是,十二艘登陆艇趁乱冲滩,数百名西班牙步兵开始涉水强攻!
三、血战!燧发枪阵的死亡轰鸣
“燧发枪队——轮射预备!”蒋瓛立于壕沟前沿,冷冷注视逼近的敌军。
他身后是三百名精选火枪手,分三列跪姿待命。这些士兵手持新明军工坊仿制的燧发枪,虽工艺粗糙,却摒弃了明军传统的火绳点火方式,射速和防潮性远超这个时代。
“第一列——放!”
“砰!!!”
白烟腾起,冲在最前的西班牙步兵应声倒地。
“第二列——放!”
“第三列——放!”
三轮齐射如同死神的镰刀,滩头顷刻尸横遍野。西班牙人惊恐地发现:对方火枪竟无需火绳,在潮湿海风中仍能连续射击!一名军官试图重整队形,却被蒋瓛一枪击毙。
“不可能!明国人怎么可能有这么多簧轮枪(wheel lock)?!”登陆指挥官瞠目结舌。
(内心oS:燧发枪原理领先你们半个世纪!时代变了,洋大人!)
但西班牙人毕竟训练有素,残兵迅速依托礁石掩护,用重型火绳枪(arquebus)还击。一颗铅弹擦过蒋瓛脸颊,血水模糊了视线。
“统领!右侧有敌舰炮火覆盖!”
吴铭闻声转头,心头一凛——那两艘加莱赛战船竟凭借桨帆动力逆风逼近,侧舷24磅重炮正对准燧发枪阵地位置!
“来不及撤了……”他咬牙嘶吼,“张衡!燃烧罐准备——目标敌舰桨窗!”
四、逆转!火攻战术与来自大明的“礼物”
格物院特制燃烧罐,内填硫磺、硝石和提炼自本地油脂的易燃胶体,威力虽不及希腊火,却足以引燃木质船体。十余名死士怀抱陶罐,借烟雾掩护潜行至岸边,奋力投掷!
“轰!!”
一艘加莱赛战船右舷起火,桨窗内传来凄厉惨叫——划桨奴隶被困火海,船体失控旋转。
恰在此时,一艘悬挂大明龙旗的福船突然出现在东南海域!它不顾炮火横飞,径直驶近西班牙舰队,竟抛下一艘小艇,向新明港滩头漂来!
“大明钦差在此!速召吴铭接旨!”使者高举黄绫文书,声嘶力竭。
所有人心头巨震——朝廷竟在此刻派来钦差?!
吴铭瞳孔收缩:“掩护使者!所有火力压制敌舰!”
趁西班牙人分神之际,福船甲板突然推出数门重型佛朗机炮,对准“圣菲利佩号”水线猛轰!——那竟是徐达私人豢养的北洋水师战船,暗中伪装成商船突破锁海令!
瓦尔德斯目瞪口呆:“明国人内斗了?为什么帮叛军?!”
唯有吴铭瞬间明悟:这绝非朝廷旨意,而是徐达的个人豪赌!老岳父不惜违抗圣命,也要为女婿送来翻盘的筹码——那艘小艇上除钦差外,更满载火药和匠户营最新研发的触发式水雷图纸!
五、终局!底牌尽出与西洋舰队的溃败
“沉茂才!带人组装水雷!蒋瓛继续压制滩头!”吴铭扯过钦差,压低声音,“徐公有何密信?”
使者塞来一枚蜡丸,语速急促:“魏国公言:陛下见燧发枪后已动摇,然文官集团逼宫日甚!公须速献‘祥瑞’实物,方可破局!”
(内心oS:朱标想要高产作物做台阶下!政治交易时机已到!)
吴铭猛地抬头,眼中寒光迸射:“告诉瓦尔德斯——新明愿献上亩产五十石的‘金薯’种苗及燧发枪工艺,换取西班牙退兵!”
全场哗然!
沉茂才失声:“首领不可!此乃国器!”
“假工艺。”吴铭冷笑,“把燧石击发机构改成需特定钢簧驱动,让他们仿造必炸膛!再给一批染了枯萎病的薯苗——我要西班牙人种三年绝收!”
谈判烟幕下,六枚触发性水雷被悄然布设在航道深处。当瓦尔德斯犹豫是否接受条件时,旗舰“圣菲利佩号”突然传来惊天爆炸!
水雷引信被暗流触发,铸铁外壳撕开船底,海水疯狂涌入。
“撤!全军撤退!”瓦尔德斯绝望咆哮。
西班牙舰队狼狈转向,拖着浓烟逃向外海。夕阳下,新明港的龙旗依旧傲立,滩头尸骸与破碎舰船诉说着这场惨胜的代价。
尾声:惊雷将至
是夜,吴铭在烛光下展开徐妙锦的密信——
“朝廷已得‘金薯’亩产实证,陛下惊悦,然胡惟庸余党煽动御史弹劾父亲‘资敌通番’。妾与孩儿虽暂得保全,然风雨欲来……望君速定海外,勿以家小为念。”
信纸末尾,染着一抹似血似泪的胭脂痕。
吴铭缓缓握紧燧发枪,目光穿透窗棂,望向漆黑的海平面。
他知道,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