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天圣堂内院，楚枫岚和萧易感觉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这里的灵气浓郁得几乎化为实质的雾气，吸上一口都感觉修为精进了一丝。
殿宇更加宏伟，道路更加宽阔，来往的弟子气息也普遍强了一大截，筑基后期比比皆是，甚至偶尔能感受到金丹期修士的威压一闪而过。
他们的新住处位于内院边缘一处名为“听竹苑”的区域，虽然依旧是两人一院，但院子更大，设施更齐全，还自带一个小型的聚灵阵，条件比外院的乙字区又好了不少。
安顿下来后，两人既兴奋又有些忐忑。内院的水显然比外院深得多，他们两眼一抹黑，生怕不小心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这一日，两人向陈岚请教内院的情况。
“前辈，这内院……感觉比外院复杂多了。”萧易挠着头，有些发愁，“咱们初来乍到，该注意些什么啊？有没有什么不能惹的势力？”
楚枫岚也认真地看着陈岚，等待他的指点。
陈岚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慢悠悠地品着茶，闻言抬眼看了看两个如同刚进大观园般的年轻人，嘴角似乎弯起一丝微不可察的弧度。
“内院么，”他放下茶杯，语气平淡地开口，“确实比外院热闹些。主要就那么几拨人，你们心里有个数就行。”
他伸出第一根手指：
“其一，世家派。以中州几个传承久远的大家族子弟为核心，比如你们见过的雷家，还有林家、赵家等。他们资源雄厚，人脉广，抱团取暖，行事……有时会比较张扬。不过，只要不主动招惹，他们也懒得理会你们这种‘新人’。”
萧易吐了吐舌头：“雷家……嘿嘿，咱们可是老‘熟人’了。”他心里嘀咕，有前辈在，好像也不用太怕他们？
陈岚没理会他的嘀咕，伸出第二根手指：
“其二，宗门派。来自山海界各大顶尖宗门的精英弟子，如凌霄天宫、瑶光圣地等。他们天赋超群，功法独特，眼界甚高，通常自成一体，对内院事务参与度反而不高，更注重自身修行和背后的宗门利益。”
楚枫岚想起在天穹宴上见过的凌霄天宫特使和瑶光圣地仙子，点了点头。
陈岚伸出第三根手指，语气似乎……微妙地顿了一下：
“其三，学院派。算是内院最庞大、也最松散的一股势力。主要由天圣堂自己培养起来的弟子，或是一些没有太强背景的散修天才组成。人数最多，内部也分很多小团体，竞争激烈。不过……”他瞥了两人一眼，“……你们现在，勉强也算这一派的。”
“学院派？听起来好像比较……平民？”萧易摸了摸下巴。
“平民？”陈岚轻轻哼了一声，“能进内院的，哪有真正的平民？学院派里藏龙卧虎者不在少数，只是不喜张扬而已。其中，有几个团体比较突出……”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语气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古怪？
“比如，有个叫 ‘墨守阁’ 的，一群研究阵法和古籍的呆子，整天神神叨叨，但千万别小看他们，护短且记仇，惹毛了他们，怎么被阵法困住的都不知道。”
“还有个 ‘丹心苑’ ，以丹鼎阁的弟子为主，富得流油，但脾气也大，求他们炼丹得看心情，不过……若是能打好关系，好处也不少。”
“另外，有个 ‘战武堂’ ，都是一群战斗狂人，喜欢在比武台解决一切矛盾，简单直接，拳头硬就是道理。”
陈岚如数家珍般地介绍着，仿佛对这一切了如指掌。
萧易听得津津有味，忽然插嘴问道：“前辈，那……内院有没有那种……特别厉害、说一不二、能镇住所有派系的超级大佬或者派系啊？”
这个问题一出，楚枫岚也竖起了耳朵。她也很好奇，内院如此复杂，总该有个能平衡各方的顶级存在吧？
陈岚闻言，沉默了片刻，眼神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像是追忆，又像是……一丝无奈？他轻轻摩挲着手中的茶杯，缓缓开口道：
“有倒是有……据说，很多年前，内院曾有一个派系，名为 ‘问道盟’。”
“问道盟？”萧易眼睛一亮，“听起来很霸气啊！现在呢？是不是内院的老大？”
陈岚摇了摇头，语气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平淡：“问道盟……早已解散多年了。”
“解散了？”萧易和楚枫岚都愣住了。这么霸气的名字，怎么会解散？
“嗯，”陈岚点了点头，目光似乎有些飘远，“据说，其创始人……是个脾气又臭又硬、不太管事的家伙，常年神龙见首不见尾。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他便离开了学院，问道盟也就渐渐分崩离析，湮没在时光里了。”
他的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在说一个与己无关的古老传说。
“啊？这么可惜？”萧易一脸惋惜，“要是这个问道盟还在，咱们说不定还能加入呢！听起来就靠谱！”
楚枫岚却敏锐地察觉到，前辈在提到“问道盟”和其创始人时，语气似乎有那么一丝丝……不自然？但她没有多想，只当是前辈对往昔强盛势力消逝的感慨。
陈岚收回目光，重新看向两人，恢复了平时的淡然：“陈年旧事，不提也罢。如今内院，几大派系相互制衡，并无绝对的主宰。你们初来乍到，安心修炼便是，无需刻意依附谁，但也莫要轻易得罪人。尤其是……”
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了两人一眼：“……不要轻易相信任何看似‘友善’的拉拢。内院的水，比你们看到的要深。”
“明白！”萧易拍着胸脯保证，“我们一定谨记前辈教诲，低调做人，闷声发大财！”
楚枫岚也郑重地点了点头。
陈岚看着两人信誓旦旦的样子，不再多言，端起茶杯继续品茶，心中却暗自摇头。
低调？闷声发大财？
以这两个小家伙的惹事体质和身上的秘密，想在内院安安稳稳地“低调”，恐怕……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