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郡的集市开了半年,汉与匈奴的贸易日渐平稳。匈奴人用战马、皮毛换走了大量盐铁,甚至有牧民开始学着用铁犁耕地,日子渐渐有了起色。但这份平静下,匈奴王庭内部却暗流涌动。
冒顿单于的弟弟稽粥是坚定的主战派,多次在议事时拍案:“汉人用些盐铁就想捆住我们的手脚?等他们把铁器都给了我们,再趁机南下,抢了关中的土地和人口,岂不是更好?”他麾下的贵族们纷纷附和,不少人还惦记着中原的繁华,觉得与汉贸易太过“委屈”。
而左贤王呼韩邪则主张维持和平:“去年冬天大雪,若非汉人的盐和铁锅,部落里至少要冻死一半人。现在牧民们能用铁犁种出粮食,不用再靠劫掠为生,为何要毁了这好日子?”他身边的老贵族们也点头,他们的部落在贸易中获利最多,早已不愿再动刀兵。
两派争执不下,冒顿单于始终没有明确表态。他既想要汉人的盐铁,又放不下南下的野心,只是冷眼旁观,看哪派能占得上风。
消息传到云中郡时,天宇正在查看新造的“破甲弩”——这种弩箭比普通连弩射程远二十步,箭头用精钢打造,能穿透三层皮甲,专门用来对付匈奴的骑兵。听闻匈奴王庭生隙,他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这是机会。”
他立刻召来张平:“你设法联系左贤王呼韩邪,就说大汉愿意私下给他们部落多供应三成盐铁,条件是让他在王庭里多说说和平的好处。”
张平有些犹豫:“私下资助匈奴贵族,若是被冒顿发现,怕是会撕破脸。”
“冒顿多疑,就算发现了,也只会猜忌呼韩邪,反而能让两派的矛盾更深。”天宇道,“你放心去办,交易时做得隐蔽些,用皮毛做掩护,别留下把柄。”
三日后,张平带着一队商队,以“换皮毛”为名,深入匈奴腹地,找到了呼韩邪的部落。左贤王的帐篷里,呼韩邪看着张平带来的额外盐铁,眼中满是惊讶:“汉人真的愿意多给?”
“只要左贤王能劝住单于,别毁了贸易,这些只是小意思。”张平笑着递上一张清单,“往后每月,我们私下给您送来的盐铁,比集市上换的还多一成,而且都是最上等的。”
呼韩邪沉默片刻,猛地拍板:“成交!稽粥那帮人只知道打打杀杀,根本不懂牧民的苦。我会让单于明白,和平比战争划算。”
得到呼韩邪的承诺,张平连夜返回云中郡。天宇得知后,立刻让人将十具破甲弩运到望北堡,故意让巡逻的匈奴游骑“看到”汉军操练。
果然,游骑回去禀报稽粥:“汉人在练新弩,能穿透咱们的皮甲,射程还远得很!”
稽粥根本不信:“不过是些破铁片子,能有多厉害?明日我亲自去看看!”
次日,稽粥带着一队骑兵,在望北堡外十里的山坡上观望。天宇早有准备,让人将破甲弩架在堡墙上,对着远处的靶场连射三箭——第一箭穿透三层皮甲,钉在靶心;第二箭射中百步外的木桩,箭尾嗡嗡作响;第三箭竟直接射穿了一面厚实的木盾!
匈奴骑兵看得目瞪口呆,稽粥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原以为汉军的兵器不过如此,没想到竟有这么厉害的家伙,若是真打起来,怕是讨不到好。
“看到了吗?”天宇站在堡墙上,对身边的赵信道,“这就是给他们的警告。想打,就得掂量掂量自己的骨头够不够硬。”
消息传回王庭,稽粥虽嘴硬说“汉人是在耍花样”,但底气明显不足。呼韩邪趁机在冒顿面前进言:“单于您看,汉人兵器精良,又占据地利,硬打怕是得不偿失。不如先稳住他们,等我们用换来的铁器武装好骑兵,再做打算不迟。”
其他主和派的贵族也纷纷附和:“左贤王说得对!现在牧民们有盐吃,有粮种,若是开战,这些好处就都没了,怕是会引起叛乱。”
冒顿看着底下争论不休的两派,又想起望北堡那威力惊人的弩箭,心中渐渐有了计较。他知道,现在还不是与汉翻脸的时候,至少得等匈奴的骑兵都换上精钢兵器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