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洋小跑着向着贺须山前进,尽量避开远处的巨型库族。
但上山的道路只有一条,而陡峭的山壁让莫洋无法通过攀爬到达山顶。
莫洋和严真真只能保持距离暂时跟在巨型库族的身后,伺机寻找机会超过它。
“迁迁,你知道那只怪物吗?”莫洋问道。
——“刚才我不是说了吗?那是封之,只不过我没见过这么大的。”
莫洋突然停下,后背紧贴着山壁,严真真也随即蹲下,靠到了山壁旁边。
莫洋观察着前方不远处的封之。
因为道路前方的一个弯道,此时封之正在缓缓地向着莫洋和严真真的头顶处的道路靠近。
身上的触须正发出令人牙酸的“啵啵”声。
“封之?你们管这个怪物叫封之吗?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莫洋迫切地想要知道封之的秘密,因为这关系到他们能否成功摆脱危险,找到出去的路......
——“封之封之,当然就是它的体内封印着什么呗。”
诸葛迁迁的声音带着惯有的懒散,在莫洋脑海里掀起细微的涟漪。
“封印着什么?”
——“意识!生命体在进入‘屰’状态的那一刻,生命就不复存在了,他们就成了养料。
但是,只要不死,他们的意识就一直存在于他们的体内。
而‘屰’状态又让封之几乎变成了不死不灭。
所以,就导致原本的生命体变成了这个样子。”
“怎么才能杀死它?”
——“这还要问我吗?你的涟珑能吸收一切,不过嘛,你现在凝聚的涟珑太弱了,可没法一招制敌。”
头顶突然传来“咕嘟”声——那是胶质蠕动时特有的黏腻响动,像煮沸的糖浆在翻滚。
他浑身肌肉瞬间绷紧,后背死死贴住山壁,封之的触须就在头顶三米处。
触须上的吸盘开合的频率越来越快,每一次“啵”声都让他后颈发麻。
“轰 ——”
巨吼毫无征兆地炸开,莫洋感觉整座山都在倾斜。
气浪如重锤般砸在山壁上,碎石劈头盖脸地砸下来,他本能地抬手护住头部。
掌心的涟珑自动展开成,成为莫洋身前的护盾,将掉落下来的石块瞬间湮灭。
气浪掠过耳边时,他听见了类似布料撕裂的尖啸,频率低得让内脏发颤。
“被发现了!”莫洋心中暗叫不好。
几乎同时,两支触须轰然砸落,在他面前形成直径两米的莫比乌斯环 。
“小心!”
严真真的声音从右侧传来,带着电流般的刺啦声。
莫洋余光瞥见她举着泛着蓝光的掌心冲过来,发丝因异能而竖起,像座小型发电站。
但触须的速度更快,绞杀环已经开始收缩,划破空气的尖啸声就在耳畔。
他来不及思考,右腿本能地横扫而出。
严真真的瞳孔在瞬间瞪大,还没来得及出声,就被这记飞踹掀飞。
她的身体如断线风筝般撞向山路斜坡,沿着满是碎石的坡道翻滚。
“莫洋......你个王八蛋!”
严真真在第七次翻滚时抓住棵小灌木,勉强停住身形。
她抬头看向战场,只见莫洋的涟珑已经脱手而出,旋涡在触须绞杀环中心展开。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黑色旋涡竟变成了如今的金色旋涡。
触须接触到涟珑的瞬间,发出类似冰块融化的“滋滋”声。
“第二次了,就不能喊一声再动手吗?”
严真真低声咒骂,却在看见莫洋被触须逼得节节败退时,心底的怨气突然消散。
战场中央,莫洋抬头看向涟珑,发现触须已然不见。
他伸手对着涟珑的方向,凭借着与涟珑之间那奇妙的联系,将其收回了自己的右手掌心。
随即,他半跪着,抬头看向封之的方向。
此时,眼前的封之又已经长满了触须,在地面上疯狂地扭动着身体。
莫洋突然瞥见山壁上垂着的藤蔓——那是株碗口粗的野葛。
藤蔓上布满尖刺,却在末端分出三根细长的分枝,应该刚好能承受他的体重。
封之的触须攻击间隔是十七秒,现在还剩八秒必须在此之前爬上上方的道路,才能直接攻击封之的本体。
莫洋深吸口气,右腿猛蹬山壁。
藤蔓的倒刺在抓住的瞬间刺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但他顾不上疼痛,左脚踩着凸起的岩块借力向上攀爬。
藤蔓的韧性比想象中好,每次发力时都会发出“咯吱”声,却始终没断。
当他爬到离上方道路还有两米时,第一根触须擦着他的鞋底划过,带起的气流在小腿上留下三道血痕。
莫洋咬牙加速,右手抓住山顶的路沿,指尖几乎抠进泥土里。
左手同时凝聚涟珑——金色旋涡在封之腹部炸开,吸出个门框大小的缺口。
但缺口在五秒内就愈合了,在它体内不断流转的灰色内脏在伤口出现的瞬间便蜂拥而至,将伤口缝合。
封之每次利用触须攻击之后都会停歇一段时间,莫洋只能趁着这个空隙进行攻击,控制涟珑一次又一次向封之飞去。
“这样下去不行!这个封之打不死的吗?”
他躲在块半人高的岩石后,看着封之体表的触须在不断变粗。
每根都已都有成年人手臂粗细。
——“没用的,我不是说了吗,除非一招制敌,否则他是不死不灭的。
什么叫一招制敌,能理解吗?”
以莫洋现在的能力,涟珑的的攻击范围连十米都不到,而封之体长超过三十米,根本不可能覆盖全部本体。
莫洋再次控制着涟珑飞出后,问到:“那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跑啊!”
“你不是神嘛!”
——“神,现在拥有的,只有一副弱鸡的躯体!......”
“跑不了了!”
“轰——”
这时,封之再次发出巨吼。
莫洋不退反进,面对着封之的方向,双手交叠举在身前,涟珑聚于掌心。
在气浪袭来之前,他大阔步站定。
“啊——”
莫洋大叫一声,用尽全身力气。
气浪转瞬便到了莫洋的身前,涟珑接触到气浪的那一刻。
以莫洋为顶点,气浪在莫洋的两侧呼啸而过,形成了一个三角形的真空区。
气浪带着巨大的冲击力,将周围的树木被连根拔起,石块被抛向空中,莫洋周遭的一切都被毁灭殆尽。
眼见气浪远去,莫洋不敢大意,他知道封之的触须攻击必然紧随而至。
不出莫洋所料,两条触须已经从封之的身体上脱体而出,在空中完成交汇,如同两条致命的绞索,开始向莫洋极速射去。
莫洋右脚后撤一步,正准备以涟珑接敌,一个浑身闪着电弧的巨型球形闪电几乎贴着莫洋的头顶刺啦飞过。
莫洋能清楚地感受到球形闪电飞过时,自己所有的头发都根根竖立了起来。
球形闪电与触须撞在了一起,一股强光以撞击点为中心,轰然炸开。
莫洋见状,急忙护住自己的双眼后侧过了身体。
轰隆——
一声雷鸣后,强光消失不见。
莫洋转头看去,触须已经失去了踪影。
球形闪电的力量恐怖如斯!
“莫洋!放出黑洞!我要开大了!”
严真真的吼声从后方传来,带着破音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