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跑中，所有人都撤到了车队的后方，将越野车当成了临时的盾牌。
铁门开启的速度十分缓慢，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莫洋贴着车身缓缓探出头，发现直到现在，都才只开出了刚好容一人通过的宽度。
透过门缝，里面是漆黑一片。
“这地方不是开放了吗？”高兴此时也是探出头去，“为什么连个灯都没有，黑得跟坟墓似的。”
“整个工程，真正开放的连10%都不到，”陆怀渊的指尖在车身上叩击，“我们现在看到的，是未开放的区域。搁在以前，那是禁区中的禁区。”
“可是，一队不是在里面吗？”高兴又追问道。
“也许......不在这片区域？”陆怀渊摩挲着下巴，沉默片刻才开口，听得出来，他对自己的回答似乎也没有多少信心。
严真真摆摆手打断了二人毫无意义的对话，“别抓着这些细枝末节纠结个没完了，进去就知道了。陆叔，派无人机进去探一下。”
严真真知道，他们三人的任何技能，现在绝不能随意展露，晚一分，可能就多一分胜算。
而且现在物资充足，也就没必要让莫洋使用心辉力量去制造无人机进行探查。
陆怀渊忙不迭答应下来，抬手对着身后招了招，“小宋，过来！”
“来了！”
一声令下，远处立刻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莫洋转身时，一个单薄身影正朝这边狂奔，那人背着巨大的登山包，跑起来却十分灵巧，背包在身后剧烈晃动，与他的身形显得极不协调。
“陆总！”年轻人刹住脚步，额前碎发被汗水粘在脸上，眼睛却亮得惊人。
陆怀渊头也没抬，手指向铁门后那黑漆漆的隧道，“派一架无人机进去探查！机灵点！”
“是！”
那叫小宋的年轻人答应时，右手已经反扣在了背包的右侧口袋，收回手时，已经握着一台流线型遥控器。
身后背包的顶部自动弹开，一架小巧的无人机嗡鸣着腾空而起，螺旋桨掀起的气流扫过众人脸颊，眨眼间，无人机化作一道银灰色残影，一头扎进黑暗深处。
见莫洋似乎有些担心的样子，陆怀渊手肘轻撞在莫洋肩头，“别担心，这小子是穿越机竞速冠军，手稳的很！”
“是吗？”莫洋又仔细打量了一番小宋，他已经戴上了一个AR眼镜，“陆叔，你手下应该能人不少吧？”
“没点能耐的话，我还给这帮臭小子当奶爸干嘛？”虽然只是调侃的回答，但莫洋能听出陆怀渊语气里的那股得意劲儿。
这时，手腕上的战术平板突然传出轻微的震动。
小宋的声音也在此刻同时响起，“侦察实时画面传回来了，我已经链接到你们的平板上。”
莫洋抬起手腕，屏幕里是一片绿油油的画面，这是无人机的夜视模式。
“小宋，把人能探测同时打开。”陆怀渊随即命令道，他指着屏幕对莫洋解释道，“我将两种探查方式进行了叠加，只要探测到热源就会在屏幕上进行提示。”
“可以啊，老陆，”高兴盯着画面突然开口，“我的机甲有这功能吗？”
陆怀渊咧嘴一笑，神秘兮兮地回答道，“对你的机甲来说，这些功能那都是小case啊！”
“哈哈——！……”
“闭嘴！”
高兴还想开口，却被严真真的一声低喝给堵了回去。
“老陆，派人警戒！”说完，莫洋将心思沉进了无人机的监控画面之中。
隧道内壁爬满的线缆与通风管道在昏暗中纠缠，连半点能勾动莫洋注意力的线索都没有，这就是条再寻常不过的工程隧道，却透着股让人发闷的死寂。
唯有刚进隧道不远的地方，混凝土墙壁的左右两侧，接近顶部的位置突兀地戳出两个三角形平台，被厚玻璃密封了起来，玻璃四周被密集的铆钉固定。
那应该就是两个观察哨，不过，此时里面也是漆黑一片。
再往前，隧道侧壁突然裂开无数岔口，有的窄得仅容一人侧身，有的宽得能过工程车，不知通往何处。
“走哪边？”小宋的声音刚落，飞在半空的无人机突然顿住，螺旋桨卷起的气流扫得地面灰尘打旋。
陆怀渊的目光立刻锁向莫洋，后者指尖在腕间平板上敲了两下，沉声道，“沿主路一直向前。”
在他看来，一队若真藏在这里，绝不会躲在浅层岔道。
无人机重新启动，镜头里的隧道突然向右急弯，从画面右侧的飞行轨迹看，竟是条螺旋向下的通道。
“这条路是一直挖到山底了吗？”严真真盯着监控画面，眉头微皱。
“可能不止，”莫洋的声音从齿缝里漏出来，带着点冷意，“别忘了，想要找到暗物质，仅挖空这座山是远远不够的。”
因为，想要找到暗物质的前提，首先是要屏蔽电磁波的干扰，而想要做到这一点，就需要深入足够深度地下。
至于需要多深，那就得看建设者们到底能挖多深了。
“一队到底在哪儿啊......”
严真真的嘟囔还没散，尖锐的警报声突然自众人手腕间的战术平板炸响，盯着屏幕的几人肩头齐刷刷一抖，连呼吸都顿了半拍。
“怎么回事？”陆怀渊一把掀开小宋脸上的AR眼镜，露出了他的一只眼睛。
“快到遥控边界了！”小宋脸垮下来，瘪着嘴往操控台上指，“陆总，再往前无人机就要断联了！”
陆怀渊原地跺了两步，“能用探测仪对未探查的区域进行三维建模吗？”
“不行！”小宋几乎想也没想就回答了出来，“山体太厚，我们探测仪的波段无法穿透，最多只能对前方30米内进行建模。”
陆怀渊将目光投向莫洋，而后者此刻似乎也是有些一筹莫展。
因为眼下看来，似乎只剩一条路，就是直接进入地下城进行人肉探查。
“让无人机先回来吧，”莫洋站起身，开口说道，“再待在那里也没意义了。”
他的手指随即在腕间平板上一点，关闭了屏幕，随后的命令没有半点犹豫，“清点装备，5分钟后出发！”
密集的枪栓拉动声此起彼伏，莫洋抬眼看向陆怀渊，下巴微抬，“带呼吸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