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秋此刻正站在一个生意兴隆的铁板豆腐摊前。
他饶有兴致地看着一块块雪白的豆腐在滚烫的铁板上被煎得两面金黄。
美味的食物发出诱人的“滋滋”声。
摊主熟练地刷上秘制酱汁,撒上葱花和芝麻,香气扑鼻。
然而,就在他等待着自己的那份美食时。
他突然毫无征兆地侧过头,轻轻打了个喷嚏:“阿嚏!”
声音不大,但在嘈杂的背景音中依然清晰。
引得旁边一个同样等着取餐、身材高大的年轻Alpha下意识地侧目看了他一眼。
男人的目光中带着一丝好奇,还有对omega独自出现在这种地方的些许讶异。
“啧。”林砚秋揉了揉挺翘的鼻子,小声咕哝,声音被口罩闷得有些含糊,“谁在背后念叨我?难不成刚溜出来就被哥哥发现了?”
与此同时。
在他的意识深处的小云团,正模拟出“咔嚓咔嚓”的声响,像是在欢快地咀嚼着虚拟薯片。
小云团用它那独特的奶音说,【大人,根据非主动监测模式捕捉到的、指向性明确的微弱恶意能量波动分析,大概率是庞德及其利益关联方人员,正在以某种方式……深切地‘问候’您。】
林砚秋从热情的摊主手中接过装着热气腾腾铁板豆腐的纸碗。
用竹签小心地扎起一块裹满了浓郁酱汁的豆腐。
他放在嘴边轻轻吹了吹气,毫不在意地哼了一声。
林砚秋声音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冷意:“让他们骂,尽管骂。骂得越狠,越难听,说明他们心里越急,越怕,越无计可施。”
他满足地咬了一小口豆腐。
外皮微焦,内里嫩滑,酱香十足。
让他惬意地眯了眯眼,像一只被顺毛的猫。
他这才继续在脑中对小云团说,语气带着一丝跃跃欲试:“等我慢慢享用完这碗豆腐,回去就再给他们找点‘乐子’。”
小云团奶声奶气地回应,数据流都似乎透着一股支持的情绪:【全力支持大人!不过大人,这家豆腐的酱料里好像放了不少辣椒,您明天早上起来嗓子会不会有点……】
林砚秋动作一顿,有些没好气地在心里打断它:“……闭嘴,安心吃你的虚拟薯片。”
*
星际空港,VIp通道
与此同时,位于川城远郊的星际空港,灯火通明。
如同一座不夜城。
在专门为贵宾服务的VIp候机区内。
方才还在庞家老宅密室内显得高深莫测的“大师”玄阴子,已经迅速换下那身显眼的暗紫色长袍,穿上了一身毫不起眼的灰色商务旅行装束。
他脸上那副惯常的阴鸷气质收敛了不少。
玄阴子眼神深处依旧残留着一丝匆忙和不易察觉的慌乱。
他怀中贴身口袋里,那张不记名的星际银行本票。
上面的数额足以让他在任何一个远离核心星域的边缘星球上,隐姓埋名地过上极为富足安逸的下半生。
他看了一眼腕上昂贵却低调的计时器,距离他购买的、最早一班前往遥远边缘星域的星际飞船登机时间,还有不到二十分钟。
只要顺利通过安检,踏上那艘飞船。
随着飞船跃入茫茫星海。
天高皇帝远,他们是死是活,川城如何风云变幻,又与他这个“方外之人”有何干系?
他不过是拿钱办事,各取所需,如今大势已去,自然要及时抽身。
“一群被权势蒙蔽双眼的蠢货。”玄阴子压低声音,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充满优越感的弧度,“妄图以凡人之力窥探天机,逆天改运?不过是螳臂当车,自取灭亡。”
“真正的天命反噬,因果循环,又岂是你们这等凡夫俗子所能承受的?好在,我玄阴子洞察先机,及时抽身……”
他整理了一下略显褶皱的衣领,拉起身边那个看起来平平无奇却内藏乾坤的便携式行李箱,快步走向VIp专属通道。
玄阴子打算提前登机,以免夜长梦多。
通道内光线明亮柔和,铺设着柔软的地毯,安静得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踏上传送带,平稳地滑向那艘即将带他远离一切是非纷扰的飞船廊桥。
玄阴子的心跳不禁逐渐加快,既有即将逃离险境的兴奋,也有一丝莫名萦绕的不安,仿佛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窥视着。
然而,就在他的脚尖即将踏上连接飞船的廊桥那冰冷的金属地面的一刹那——
异变陡生!
没有任何预兆,仿佛来自更高维度的打击。
玄阴子整个人猛地一僵。
就好像有一双无形却蕴含着绝对力量的大手。
无视了物理距离和维度屏障。
从不可知的虚空猛然探出,精准无比地死死攥住了他的灵魂核心。
“呃啊——!!!”
一声凄厉到完全不似人声、充满了极致痛苦和难以置信的恐惧的惨叫,猛地从他喉咙里爆发出来。
在空旷的VIp通道中显得格外刺耳惊心。
他手中紧握的行李箱“哐当”一声掉落在光滑的地面上,顺着惯性滑出老远。
玄阴子双眼暴突,布满了蛛网般的血丝,眼球几乎要从眼眶中蹦跳出来。
全身的肌肉不受控制地剧烈痉挛、扭曲,皮肤下的青筋如同活物般根根暴起、蠕动,看上去恐怖异常。
他清晰地感觉到,一股无法形容、远超他毕生所学所理解的恐怖力量。
正在以最粗暴、最直接的方式,蛮横地剥离他体内那些依靠多年邪术窃取、积攒而来的阴暗“能量”。
乃至他最根本的生命本源。
这种感觉,比凌迟更痛苦千万倍,是源自存在层面的彻底否定与抹除。
更让他魂飞魄散、意志彻底崩溃的是。
在他精神感知的最深处,那个他依靠秘法勉强连接、常年通过血腥祭祀供奉以换取力量和模糊指引的、混沌而邪恶的“神明”意念。
竟如同风中残烛般,发出一声细微短促、充满惊惧的哀鸣。
随即……气息彻底湮灭,消失得无影无踪!
就像是被某个无法想象的存在,随手捏死了一只微不足道的虫子,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泛起。
“不……不可能……是谁……到底是谁……”
他艰难地、断断续续地吐出几个破碎的音节,视野迅速变得模糊、黑暗,生命的色彩正在从他身上急速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