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队长是谁？”
“队长？黄队是吧。”
“姓黄啊，姓得好。”
林宽微微一笑，想说，果然够黄的。
“黄队之前在天海人间发了一笔小财，现在包了两幢公寓房，做起了二房东。”
“在哪里？”
“这个嘛——”
他迟疑了一下这才说：“我可以告诉你，但请你不要说出去，是我说的。”
林宽当然没有意见。
人家大概是退隐了，不想再掺与什么纠纷了。
……
滨海公寓。
位于榕城东部，再往东1.5公里，就是大海了。
周围有一个很大的海滨公园，风景优美，还有环形跑道，是榕城一个相当不错的去处，这里的房子，是不愁出租的。
房东黄强一天下来挺忙的，不是楼道里面的卫生太乱了需要清理，就是哪个房客家的水龙头坏了需要更换，新住户进来还要帮他们安装网络——
他不想请人，请人就会削减利润。
一个人做下来，一年还能赚个三五十万。就是累了点。
但黄强心里还是挺满意的，这年头，赚钱哪有不累的。
林宽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了黄强面前。
黄强以为是租房的，开口就说：“暂时没房了，过段时间再来吧。”
林宽像是没听见，把房门给关上，走到他面前坐下。
“黄强，天海人间的保安队长，现在转行成二房东了，这日子过得不错啊。”
“你——”
黄强心中大惊，他不是吃惊自己被人给认出来了，而是眼前这个人的声音——
“你是？”
黄强不敢说出来，因为他也不太确定，毕竟五年过去了，只是觉得林宽的声音有些耳熟。
林宽试探着：“你认得我？”
黄强摇了摇头说：“不知道是不是他，贵姓啊？”
他的声音都有些发抖了。
“林宽。”
“哦，不是他。”
黄强嘴上这么说。
声音太像了。
“你以为我是谁？”
林宽听出来了，问了一嘴，他保持着友好的微笑。
前面那个保安就认出了他，此时这个保安队长又说他的声音跟谁谁谁有些相像。
这就难免引发林宽的猜想了。
黄强轻咳一声，稳住情绪说：“没有，白天喝了点酒，大脑不清醒了，刚才说错话了，不要见怪。”
林宽摇摇头，神情变得认真起来：“好不容易来一趟，你就这样糊弄我是吧。”
黄强上下打量着林宽，心中的惊疑并没有散去，他想要说些什么，嘴巴张开了却又闭上。
“有话就说嘛，不怕告诉你，我现在失忆了，很多事情想不起来，你放心说就是了。”
“真的吗？我——”
黄强更震惊了，想了想说：“那你的名字，应该没错吧。”
名字？
林宽。
这有什么好说的？
不等林宽说什么，黄强反应过来了：“也对，可能他用的是假名吧。”
“他是谁？”
林宽逮过话头。
黄强吞吞吐吐地，不敢说，也不想说。
这些事情，不是随随便便可以拿出来说的，被别人听见就不好了。
林宽催促着：“放心说就是了，咱们的对话内容，我保证不会流传出去。”
黄强关上窗户，然后又打开手机和音响，蓝牙连接上，有了一定分贝的背景音乐之后，他才小声说：“你来找我，想必就是为了打听五年前的那件事情吧，你得让我知道，你是谁？”
林宽把自己的身份简单说了。
听得黄强一愣一愣的。
林宽说到了季明慧、陈国华，他就彻底放心了，是他了。
黄强说：“你的声音很像一个人，以前天海人间的老板沐恩。”
沐恩？
林宽心中一紧，这可是非常重要的消息了。
“天海人间的老板，不是陈国华吗？”
“没错。陈国华是真正的老板，但平时还有一个人帮着他照管生意，也就是明面上的老板。你们的身材很像，每次来都戴了墨镜口罩和帽子，外人远远地看上去，根本分不清谁是谁。再加上你们高高在上，根本就不怎么说话，大家也无法从声音上面来区分两人，只有有机会走到面前来的人，才能分得清。”
这样啊。
林宽懂了。
还能这样做生意的。
连手下人也要避开是吧。
“可为什么，那个小保安也认得我呢？”
林宽心里在想。
他答应过人家，不要说出来。
也就没有问黄强了。
林宽猜想，可能恰好有一次，被这个小保安给看到了真面目也说不定。
“这个沐恩，是化名？”
“没错了，陈国华也不用真名的，沐恩是你们俩共同的名字。但后来他死了，我们才知道，天海人间的老板就是陈国华。”
黄强看着林宽，眼神里一片炙热。刚才突然间听到林宽的声音，着实把他给吓了一跳。
这些年，林宽的身材有了一些变化，嗯，变得结实了，以前他是很瘦的类型，但是身高没有变，骨架也仍然依稀可见就是当年那个人。
“你真的确定，我就是那个假老板？”
林宽还是没有接受这样的事实。
前面听了秦冷月的讲述，林宽觉得五年前的自己，应该是个为了生活而奔波的底层人士，不可能跟天海人间扯得上关系。
“我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不，就是百分百，你们俩装扮之后怎么看都像，但是声音是不一样的。 ”
黄强这样说。
林宽懂了。
林宽把心中的疑惑说了，就是他根本没有时间，去帮着照管生意，还有就是，他那个时候，真的有这个能力吗？演好这样一个角色。
黄强告诉他，这其实也很好解释，陈国华只需要推出这样一个角色就行了，以后不管是谁来上班，只要不说话，别人就搞不清楚谁是谁，这招叫什么来着？
他拍了一下脑袋这才说：“分散别人的注意力，掩人耳目，以假乱真，到了关键时刻可以避免很多麻烦。你可能很少去，但是并不影响大局。没有能力也无所谓，因为只要不出大事，别的事情都很好解决。”
有道理，听上去，还挺好玩的。
“既然我们都很少说话，你怎么听过我的声音呢？”
前面柳如烟也好，胡蜻蜓也好，都没有听出来林宽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