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凛这几天几乎跑遍了整个城市。
酒吧、赌场、高级会所……所有星瞳可能去的地方,他都找过了。
可每一次,都被人拦在门外——
“星少说了,不见任何人。”
那些保镖冷漠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
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
季凛站在公寓楼下,抬头望着漆黑的窗户。
星瞳已经三天没有回来了。
他疲惫地掏出钥匙,刚推开门,手机又习惯性地拨通了星瞳的号码。
“嘟——嘟——”
依旧无人接听。
突然,门铃响了。
季凛警觉地抬头,透过猫眼看到一个戴着鸭舌帽的快递小哥:“你好,有您的快递需要签收。”
“我没有买快递。”季凛皱眉。
“您是季凛吗?电话号码是123xxxx,寄件人是星瞳。”
季凛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门——
下一秒,朴虎带着七八个壮汉猛地撞了进来!
“你——!”
季凛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两个兽人死死按在地上,脸颊紧贴着冰冷的地板。
朴虎慢悠悠地关上门,金色竖瞳在黑暗中泛着冷光:“怎么只有你一个?那个小崽子呢?”
季凛咬牙:“他不住在这。”
朴虎冷笑一声,蹲下来搜走他的手机。翻开通话记录,第一个就是星瞳的名字。
他直接拨了过去。
“嘟——嘟——”
无人接听。
朴虎捏住季凛的下巴,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他人呢?”
季凛疼得冷汗直冒,却还是冷冷道:“我不知道。”
朴虎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阴鸷:“不知道?那就问到你知道为止。”
他朝手下使了个眼色,自己则悠闲地坐到沙发上,继续拨打星瞳的电话。
另一边的星瞳正坐在高级会所的包厢里,身边围满了男男女女。
他懒散地靠在真皮沙发上,手里晃着一杯红酒,右眼泛着妖异的红光。
电话响了第三遍,他终于不耐烦地接起来:“有屁快放!”
朴虎阴冷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小崽子,你终于舍得接电话了?”
星瞳——不,现在应该叫他洛迦
——嗤笑一声:“朴虎,你还没死?”
朴虎没理会他的嘲讽,只是冷笑一声:“听听这是谁的声音。”
他把电话放到季凛旁边,手下立刻会意,一把匕首狠狠刺进季凛的手心!
“啊——!”
季凛的惨叫声清晰地传了过来。
朴虎满意地笑了:“听见了吗?你现在如果不赶回来,他的小命可就没了。”
洛迦晃了晃酒杯,语气轻佻:“随便你。”
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朴虎愣了一秒,随即暴怒:“喂!喂!……玛德!”
他猛地将手机摔在地上,屏幕瞬间四分五裂。
季凛疼得脸色惨白,却还是听到了电话里的对话。
随便你……
星瞳……真的不在乎他的死活?
他就真的有那么恨我。
朴虎一脚踹在季凛的腹部,怒骂道:“我还以为你有多重要!结果那小子连你的命都不在乎!”
季凛蜷缩在地上,嘴角渗出血丝,却死死咬着牙不吭声。
朴虎发泄般地又踢了他几脚,直到季凛彻底失去意识,才阴沉着脸对手下道:“把他关起来,我就不信那小崽子真能不管他!”
---
季凛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个昏暗的地下室里。
双手被铁链锁住,掌心还插着那把匕首,鲜血已经凝固。
他试着动了动,立刻疼得倒抽一口冷气。
星瞳……
为什么……
他闭上眼,脑海中全是星瞳冷漠的声音——“随便你。”
那个曾经会因为他一句重话就委屈得掉眼泪的少年,现在却对他的生死毫不在意。
季凛苦笑一声,喉咙干涩得像是被火烧过。
就在这时,地下室的门被推开,朴虎带着尤豹走了进来。
“醒了?”朴虎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嘴角挂着残忍的笑,“看来那小子是真不管你死活了。”
季凛冷冷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朴虎蹲下身,一把拔出他掌心的匕首!
“呃——!”
季凛疼得眼前发黑,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
朴虎把玩着染血的匕首,慢条斯理道:“既然他不在乎你,那你也没什么用了。”
他站起身,对尤豹道:“处理掉吧。”
尤豹舔了舔獠牙,兴奋地凑过来:“大哥,不如让我来?我最喜欢看兔狲垂死挣扎的样子了……”
朴虎无所谓地摆摆手:“随你。”
尤豹的匕首在昏暗的地下室里闪着寒光,他慢条斯理地蹲下身,用刀尖挑起季凛的下巴。
“兔狲的命就是贱,”他咧嘴一笑,露出尖锐的獠牙,“不过你放心,我会让你死得……很有价值。”
季凛的视线已经模糊,掌心被匕首贯穿的伤口火辣辣地疼,血液黏腻地浸透了袖口。
他尝试挣扎,但铁链纹丝不动,只换来尤豹更兴奋的笑声。
“怎么?还指望那个小崽子来救你?”
尤豹的刀尖顺着季凛的脖颈下滑,划开一道细长的血痕,“他连你的死活都不在乎,你还惦记着他?”
季凛闭上眼,喉结滚动了一下。
不是的……
星星不是这样的……
他想起星瞳蜷缩在沙发里打游戏时翘起的发梢,想起他偷喝自己调的酒后泛红的脸颊,想起他每次被凶都会委屈地耷拉下耳朵,却又在五分钟内蹭过来撒娇的样子。
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如果那天……我没有逼他道歉……
尤豹的匕首突然狠狠刺入他的肩膀!
“呃啊——!”
季凛的惨叫在地下室里回荡,冷汗混着血水从额角滑落。
尤豹享受般地转动刀柄,听着血肉被搅动的声音。
“这才第一刀,”他凑到季凛耳边,呼吸喷在对方惨白的脸上,“后面还有更疼的。”
时间变得模糊不清。
季凛已经不记得自己被刺了多少刀,腹部、大腿、胸口……
尤豹像在完成一件艺术品,每一刀都避开要害,却又深可见骨。
血液在地面汇聚成暗红的水洼,季凛的呼吸越来越微弱,眼前开始闪现破碎的画面——
星瞳在晨光中对他笑。
星瞳把难吃得要死的煎蛋推到他面前。
星瞳哭着跑出门时颤抖的背影。
对不起……
我应该相信你的……
最后一刀刺入心脏时,季凛的瞳孔骤然收缩,嘴唇颤抖着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溢出一口鲜血。
他的眼睛没有闭上,依然望着地下室的天花板,仿佛那里有谁的身影。
尤豹意犹未尽地拔出匕首,踢了踢已经冰冷的尸体:“啧,这么不经玩儿。”
他转头看向朴虎:“大哥,这尸体怎么处理?”
朴虎吐出一口烟圈,金色的竖瞳在烟雾中闪烁:“你不是说他是白砚的弟弟吗?这两年总是和我对着干……”
他碾灭烟头,冷笑一声:“那就扔在他们公司门口,给个教训。”
---
白砚正在批阅文件,钢笔突然毫无预兆地断裂,墨水溅满了合同。
他皱了皱眉,莫名感到一阵心悸。
季凛那小子……好久没联系了。
他拿起手机,刚拨出号码,办公室的门就被猛地推开!
“总裁!”秘书脸色惨白,“出大事了!您快下楼看看!”
白砚的心跳骤然加速,他几乎是冲进了电梯。
一楼大厅已经围满了人,窃窃私语在看到他的瞬间戛然而止。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白砚的脚步越来越慢,最后停在了公司门口的台阶前。
一具血肉模糊的兔狲尸体蜷缩在那里,银灰色的毛发被血污黏成一缕一缕,胸口狰狞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但最触目惊心的是那双眼睛——
睁着的。
死不瞑目。
白砚的膝盖重重砸在地上。
“季……凛?”
他的声音轻得像是怕惊醒什么,手指颤抖着碰触弟弟的脸颊,却在接触到冰冷皮肤的瞬间如触电般缩回。
这不是真的。
这不可能——
他猛地将季凛抱进怀里,鲜血立刻浸透了昂贵的西装。
周围响起惊呼声,但白砚已经听不见了,他的世界只剩下怀中这具逐渐僵硬的躯体。
“谁干的……”他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谁干的?!”
秘书战战兢兢地开口:“要、要报警吗?”
白砚的咆哮撕碎了清晨的宁静:“我问你是谁干的!!”
下一秒,他的怒吼变成了崩溃的呜咽。
修长的手指徒劳地拢着季凛被血黏住的毛发,像是这样就能把生命重新塞回那具破碎的身体。
“你答应过要小心……”他的眼泪砸在季凛毫无生气的脸上,“你明明答应过的……”
路人举起的手机闪光灯此起彼伏,但白砚已经不在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