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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阳光斜斜地穿过帝丹小学的玻璃窗,在一年级b班的课桌上投下格子状的光斑。放学铃声刚落,孩子们的喧闹声便像潮水般涌满走廊,只有灰原哀的座位始终空着。工藤夜一站在教室后门,指尖无意识地划过门框上的刻痕——那是他上周和柯南打赌输了后刻下的记号,此刻却莫名觉得刺眼。

“夜一,走啦!元太说街角新开的鲷鱼烧买一送一!”步美背着粉色书包跑过来,发绳上的樱桃吊坠随着动作轻轻晃动,“灰原今天没来,会不会是生病了?”

“可能吧。”工藤夜一的目光掠过灰原的课桌,她的数学课本摊在桌面上,页角夹着一支银色书签,正是他上个月在图书馆帮她找到的那支。他记得灰原说过,这支书签是姐姐宫野明美送的遗物,平时从不离身。

光彦推了推眼镜,从书包里掏出笔记本:“我下午问过老师,老师说灰原中午就请了假,好像是家里有点事。”

“家里有事?”柯南不知何时凑了过来,镜片后的眼神带着一丝凝重,“她早上还跟我说,下午要去实验室拿阿笠博士新做的解毒剂样本。”

工藤夜一的心猛地沉了一下。灰原从不轻易请假,更不会在重要的实验节点缺席。他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屏幕漆黑一片——早上出门时忘充电了,现在彻底关机。

“我去趟办公室借电话,”工藤夜一转身往走廊尽头走,“你们先去买鲷鱼烧,我随后就到。”

刚走到教师办公室门口,走廊拐角的公用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尖锐的铃声在空荡的走廊里格外刺耳。工藤夜一顿住脚步,犹豫了两秒,还是走了过去。

“喂?”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随即传来一个像砂纸摩擦金属般的声音,每个字都淬着寒意:“工藤夜一?”

工藤夜一的手指猛地攥紧了听筒,指节泛白:“琴酒。”

“看来你还记得我。”琴酒的笑声低沉而危险,像毒蛇吐信,“别来无恙?哦,忘了告诉你,你的小同伴现在在我这儿。”

电话那头隐约传来布料摩擦的声音,夹杂着一声极轻的闷哼,像是被捂住嘴的挣扎。工藤夜一的心脏骤然缩紧,血液仿佛瞬间冲上头顶:“灰原呢?你们把她怎么样了?”

“别紧张,雪莉还活着。”琴酒刻意加重了“雪莉”两个字,语气里的戏谑像针一样扎人,“晚上八点,带齐我们要的东西,来西郊的‘汤之花’露天浴池。记住,一个人来。少一根头发,或者多一张不该出现的脸,你就等着给她收尸吧。”

“你们要什么?”工藤夜一的声音抑制不住地发颤,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愤怒。

“去年羽田机场那批‘银色子弹’,”琴酒轻笑一声,“别跟我耍花样,我们在你身上装了追踪器——就在你左脚的运动鞋里,鞋垫下面。”

电话“咔哒”一声被挂断,听筒里只剩下忙音。工藤夜一猛地挂断电话,蹲下身脱下左脚的运动鞋,果然在鞋垫下摸到一个米粒大小的硬物,表面还沾着细密的针孔——是最新款的微型追踪器,不仅能定位,还能录音。

“可恶!”他狠狠将追踪器捏碎在掌心,塑料外壳的碎片嵌进皮肤,渗出血珠也浑然不觉。

走廊尽头传来柯南的声音:“夜一,怎么了?”

工藤夜一抬头,看到柯南和少年侦探团的三个孩子都站在不远处,步美手里还捧着两盒鲷鱼烧,显然是担心他才折返回来。

“琴酒抓走了灰原,”工藤夜一迅速起身,声音低沉而急促,“晚上八点,西郊汤之花浴池,要去年截获的那批神经毒素。”

“神经毒素?”柯南的脸色瞬间变了,“那批东西不是早就被警视厅封存了吗?”

“他们不知道我们已经换成了假的。”工藤夜一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冷冽的笑,“我早有准备。”

他转身往校门口跑,边跑边说:“柯南,你立刻联系目暮警官,让他带特警队去汤之花附近待命,但不要靠近,等我信号再行动。记住,一定要保密,不能让琴酒察觉。”

“那你怎么办?”步美追上来,眼里含着泪,“太危险了!”

“我没事。”工藤夜一摸了摸步美的头,笑容里带着安抚,“你们先回阿笠博士家,照顾好博士,别让他担心。”

柯南拉住他的胳膊,压低声音:“需要我跟你一起去吗?我可以帮忙。”

“不用,”工藤夜一摇头,眼神坚定,“人多了反而麻烦。你按我说的做,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纽扣大小的通讯器,塞进柯南手里,“这是阿笠博士做的微型对讲机,频率调好了,有事我会联系你。”

夕阳西沉时,西郊的“汤之花”浴池笼罩在一片诡异的寂静里。这座有着百年历史的露天浴池藏在竹林深处,木质的招牌早已褪色,门口挂着的红灯笼在晚风中轻轻摇晃,将斑驳的光影投在布满青苔的石板路上。

工藤夜一穿着一件黑色连帽衫,背着一个半人高的黑色金属箱,站在浴池门口。箱子里装的是他提前准备好的假神经毒素,底部藏着三个微型炸弹——一个是烟雾弹,一个是闪光弹,还有一个是真正的高爆弹,引爆器被他缝在了袖口内侧。

他深吸一口气,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浓重的硫磺味混杂着霉味扑面而来,庭院里空无一人,只有石板路上的积水倒映着灯笼的红光,像一滩滩凝固的血。

正对着门口的木屋亮着灯,窗纸上映出一个高大的人影,手里似乎把玩着什么东西。左侧的回廊阴影里,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一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走了出来,脸上有一道从眉骨划到下巴的疤痕,左手戴着黑色皮手套,右手握着一把格洛克手枪。

“来了?”疤痕男的声音沙哑得像生锈的铁片,他抬起左手,露出手腕上的蛇形纹身——那是黑衣组织底层成员的标志,“东西带来了?”

工藤夜一没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疤痕男歪了歪头,嘴角勾起一抹狞笑:“先对个暗号吧。”他伸出三根手指,“‘黑夜给了我们眼睛’。”

“‘我们却用它寻找光明’。”工藤夜一的声音没有起伏。这是他上个月从一个被捕的组织成员口中审出来的暗号,没想到真的用上了。

疤痕男点点头,侧身让出通往内院的门:“老板在里面等你。把箱子给我。”

“我要先见人。”工藤夜一后退半步,将箱子抱得更紧,“确认灰原没事,我再给你东西。”

“你没资格谈条件。”疤痕男突然将枪口指向工藤夜一的眉心,“放聪明点,小鬼。组织的耐心有限。”

工藤夜一的眼神骤然变冷。在枪口触及皮肤的前一秒,他猛地侧身,右手如闪电般探出,精准地扣住疤痕男持枪的手腕,左手同时按住对方的肘关节。只听“咔嚓”一声脆响,疤痕男的肘关节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弯曲,手枪“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没等对方惨叫出声,工藤夜一的膝盖已经狠狠顶在他的肋骨上,伴随着骨裂的闷响,疤痕男像个破麻袋一样倒在地上,蜷缩着抽搐。

“现在,我有资格了吗?”工藤夜一抬脚踩住他的后颈,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在泥水里挣扎。

木屋的门被推开,琴酒站在门口,黑色风衣在夜风中猎猎作响。他身后的阴影里,伏特加押着灰原哀走了出来——灰原的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嘴上贴着黑色胶带,白色的连衣裙上沾着泥污,原本一丝不苟的短发凌乱地贴在脸颊上,但那双灰色的眼睛依旧锐利,看到工藤夜一时,瞳孔骤然收缩。

“身手不错。”琴酒拍了拍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难怪能从伏特加手里抢走‘银色子弹’。”他示意伏特加将灰原往前推了两步,“人你看到了,东西可以给我了。”

工藤夜一的目光落在灰原手腕上的红痕上,那是被麻绳勒出来的,边缘已经发紫。他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声音平静得可怕:“解开她的绳子。”

“一手交人,一手交货。”琴酒从怀里掏出另一把沙漠之鹰,枪口直指灰原的太阳穴,“别逼我扣下扳机。”

工藤夜一缓缓放下箱子,踢到琴酒面前:“检查吧。”

伏特加上前,粗暴地扯掉灰原嘴上的胶带,又解开她手腕上的绳子。灰原踉跄了一下,立刻朝工藤夜一的方向跑了两步,却被琴酒冰冷的眼神钉在原地。

“打开看看。”工藤夜一盯着琴酒的眼睛,“别让我觉得,你们组织的人连验货都不会。”

琴酒朝伏特加使了个眼色。伏特加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打开箱扣。当箱子被掀开的瞬间,他倒吸一口凉气——箱子里整齐地码着十二支蓝色的试管,管壁上印着黑色的骷髅标志,正是组织梦寐以求的神经毒素“银色子弹”。

“看来你很识相。”琴酒的目光从试管上移开,重新落到工藤夜一身上,“可惜,你今天还是要死在这里。”他突然举起沙漠之鹰,指向工藤夜一的胸口,“你以为我们只安排了伏特加?”

话音未落,两侧屋顶突然传来“砰砰”两声枪响,子弹擦着工藤夜一的耳边飞过,打在身后的木柱上,溅起一片木屑。工藤夜一迅速矮身,同时伸手抓住灰原的手腕,将她拽到自己身后,低声道:“蹲下!”

就在琴酒以为胜券在握,伸手去拿箱子的瞬间,工藤夜一按下了袖口的引爆器。

“轰隆——!”

剧烈的爆炸声震耳欲聋,黑色的箱子被炸得粉碎,蓝色的烟雾瞬间弥漫开来,带着刺鼻的硫磺味。伏特加被气浪掀飞出去,撞在木屋的柱子上晕了过去。琴酒下意识地捂住脸,等烟雾稍稍散去,才发现庭院里空荡荡的,工藤夜一和灰原早已不见踪影。

“废物!”琴酒一脚踹开昏迷的伏特加,从腰间拔出另一把枪,“给我找!”

而此时,工藤夜一正拉着灰原躲在浴池的更衣室里。这里的木质隔间已经腐朽,门板上布满了裂纹,刚好能透过缝隙观察外面的动静。

“你没事吧?”工藤夜一检查着灰原的手腕,红痕深得吓人,他掏出随身携带的创可贴,小心翼翼地贴在最严重的地方。

灰原摇摇头,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他们中午在实验室门口堵了我……贝尔摩德也在,她化妆成了保洁阿姨。”她顿了顿,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银色的小盒子,“这是博士新做的解毒剂,我藏在书签夹层里了。”

工藤夜一接过盒子,入手冰凉。他打开看了一眼,里面装着三管透明液体,标签上写着“Aptx4869解毒剂试验品3号”。

“做得好。”他揉了揉灰原的头发,动作难得温柔,“你待在这里别动,我去解决外面的麻烦。”

“小心。”灰原抓住他的衣角,灰色的眼睛里第一次露出明显的担忧,“屋顶有狙击手,至少三个。我听到他们在对讲机里说的。”

工藤夜一笑了笑,从背包里掏出一把折叠弩和几支麻醉针:“放心,我早有准备。”他指了指隔间角落的通风管道,“如果听到枪声靠近,就从这里爬出去,一直往前能通到后山。”

灰原点点头,松开了手。工藤夜一轻轻推开隔间门,像猫一样悄无声息地溜了出去。

庭院里,琴酒正对着对讲机咆哮:“给我把每个角落都搜一遍!找不到人,你们都给我切腹谢罪!”

屋顶上传来狙击手的回应:“老大,东侧更衣室有动静!”

工藤夜一迅速矮身,躲到堆放柴火的棚子后面。他从背包里掏出几块木板和一卷麻绳,动作麻利地搭了个简易掩体,又用麻绳在屋檐下设置了触发式陷阱——只要有人踩上去,就会拉动藏在暗处的铜铃。

做完这一切,他深吸一口气,猛地从掩体后探身,折叠弩对准左侧屋顶的狙击手就是一箭。麻醉针带着风声破空而去,精准地射中了狙击手的颈动脉。那人闷哼一声,手里的狙击枪“哐当”一声掉了下来。

“在那边!”右侧屋顶的狙击手发现了他,子弹“嗖嗖”地打在柴火堆上,溅起一片火星。

工藤夜一迅速缩回身,同时按下了另一个引爆器。藏在右侧屋顶的烟雾弹瞬间炸开,白色的烟雾笼罩了整个屋顶,狙击手的视野被完全阻断。

趁着这个机会,他像猎豹一样冲了出去,脚下猛地一蹬,借力跃上两米高的窗台,手里的闪光弹拉开保险,朝着烟雾弥漫的方向扔了过去。

“砰!”

刺眼的白光闪过,伴随着狙击手的惨叫。工藤夜一翻身跳上屋顶,动作快如闪电,没等对方从眩晕中回过神,一记手刀已经劈在他的后颈。狙击手软软地倒了下去,滚落到屋檐下。

还剩最后一个。工藤夜一趴在屋顶的瓦片上,借着月光观察四周。西侧的松树冠里隐约有金属反光,是狙击枪的瞄准镜。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从背包里掏出一个网球大小的无人机,这是阿笠博士新做的侦查型号,能模拟人声。

他操控着无人机飞到松树上方,按下了录音播放键——里面是刚才疤痕男的惨叫声。树冠里的狙击手果然中计,下意识地抬枪瞄准无人机。就在这一瞬间,工藤夜一已经锁定了他的位置,折叠弩射出的麻醉针正中他的手腕。

“搞定。”工藤夜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微笑,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

秒针滴答滴答地走着,仿佛在为他刚刚完成的任务计数。从开始到结束,不多不少,刚好二十五分钟。

这二十五分钟里,工藤夜一全神贯注,没有丝毫的分心。他的动作迅速而精准,每一个步骤都像是经过了无数次的排练。

终于,在最后一刻,他成功地完成了任务,没有留下任何瑕疵。

就在这时,庭院里传来琴酒的怒吼:“废物!一群废物!”

工藤夜一低头看去,只见琴酒正揪着刚醒过来的伏特加的衣领,脸色狰狞得像要吃人。“去把雪莉找出来!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找到!”

伏特加连滚带爬地冲进更衣室区域。工藤夜一皱了皱眉,从屋顶一跃而下,落在琴酒身后三米处。

“找我吗?”

琴酒猛地转身,沙漠之鹰直指工藤夜一的胸口:“你居然还敢出来!”

“灰原不在这里。”工藤夜一活动了一下手腕,骨节发出清脆的响声,“有什么冲我来。”

“好啊。”琴酒的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去年在码头让你跑了,今天我要让你碎尸万段!”他突然扣动扳机,子弹呼啸着朝工藤夜一飞来。

工藤夜一早有准备,侧身躲过子弹,同时脚下发力,像离弦的箭一样冲向琴酒。他记得服部平藏教过的近身格斗技巧——对付持枪敌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贴近距离,让对方的武器失去作用。

琴酒显然没料到他的速度这么快,仓促间再次扣扳机,却被工藤夜一用手臂格开。枪“砰”地一声打在地上,子弹擦着伏特加的头皮飞过,吓得他瘫倒在地。

“这招叫‘破势’。”工藤夜一的手肘狠狠撞在琴酒的肋骨上,“服部叔叔教的。”

琴酒闷哼一声,踉跄着后退两步,嘴角溢出一丝血迹。他抹了把嘴,眼神更加凶狠:“找死!”他突然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朝着工藤夜一的腹部刺来。

“太慢了。”工藤夜一侧身避开,左手抓住琴酒的手腕,右手顺着他的手臂滑上肩膀,猛地一拧。只听“咔嚓”一声,琴酒的肩关节脱臼,短刀“当啷”落地。

“第二招,‘卸力’。”工藤夜一的膝盖顶在琴酒的下巴上,“这招也得谢谢服部叔叔。”

琴酒被打得倒飞出去,撞在木屋的柱子上,晕头转向。他挣扎着站起来,眼里布满血丝:“我要杀了你!”

“还有最后一招。”工藤夜一活动了一下手指,摆出格斗的起手式,“‘缚龙’。”

琴酒像疯了一样扑上来,完全不顾章法。工藤夜一侧身避开他的拳头,脚下巧妙地一绊,同时双手锁住他的喉咙,将他死死按在地上。琴酒的脸很快涨成紫色,手脚徒劳地挣扎着,最终渐渐瘫软下去。

工藤夜一松开手,喘了口气。就在这时,远处传来警笛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

“看来目暮警官来了。”工藤夜一松开按在琴酒喉咙上的手,看着对方瘫在地上剧烈咳嗽,嘴角溢出的血沫在青石板上洇开一小片暗红。他站起身拍了拍衣角的灰尘,月光透过云层落在他脸上,映出少年人不该有的冷静。

“还打吗?”他低头看着琴酒,语气平淡得像在问今天的天气。

琴酒猛地抬起头,眼里的疯狂几乎要溢出来。他挣扎着撑起身体,右手悄悄摸向靴筒——那里藏着一把三寸长的毒匕首,是组织特制的氰化物涂层,见血封喉。

“找死!”他突然暴起,匕首带着寒光刺向工藤夜一的心脏。

工藤夜一早有防备。服部平藏教过他,对付穷途末路的敌人,永远要留三分警惕。他侧身避开匕首的锋芒,左手如铁钳般锁住琴酒的手腕,右手顺着对方的小臂滑下,食指精准地叩在琴酒的麻筋上。琴酒只觉手臂一麻,匕首“哐当”落地,整个人被一股巨力掀翻,重重摔在地上。

‘断骨’。工藤夜一踩着他的后心,声音冷得像冰,“服部叔叔说,对付疯狗,就得敲断它的牙。”

琴酒的肩胛骨传来钻心的疼,像是被生生撕裂。他嘶吼着扭动身体,却被踩得更紧。“放开我!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省点力气吧。”工藤夜一弯下腰,捡起那把毒匕首,在指尖转了个圈,“你现在连站都站不稳,还想杀谁?”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引擎声,像是有车队正冲破竹林朝这边赶来。工藤夜一心里一动,按住耳机问柯南:“是你们吗?”

耳机里传来柯南带着电流的声音:“夜一,目暮警官他们得手了!刚才收到消息,潜伏在警视厅、市政厅和医院的七个间谍全被抓了,还搜出了加密通讯器!”

工藤夜一挑眉,看向地上的琴酒。对方显然也听到了引擎声,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那是警车特有的改装引擎声,至少有十辆以上。

“不可能……”琴酒喃喃自语,“贝尔摩德说计划天衣无缝……”

“她骗你的。”工藤夜一踹开他试图再次摸向武器的手,“从你们把追踪器放进我鞋子开始,你们的计划就已经暴露了。”

他没说的是,柯南联系目暮警官后,警方立刻启动了最高级别的布控。技术科根据追踪器的信号频率,反向定位了黑衣组织在东京的三个秘密通讯点;而佐藤警官则带着一队便衣,伪装成刚加入组织的底层成员,用从疤痕男那里审来的暗号混进了联络网,顺藤摸瓜端掉了整个间谍网络。

引擎声越来越近,甚至能听到轮胎碾过碎石的咯吱声。工藤夜一朝木屋的方向喊了一声:“灰原,出来吧,安全了。”

更衣室的门“吱呀”一声开了,灰原哀扶着门框站在那里。月光落在她沾着泥污的白色连衣裙上,像落了一层霜。她看着庭院里的狼藉,目光在工藤夜一身上停顿了两秒,才慢慢走过来。

“你没事吧?”她轻声问,视线扫过地上哀嚎的琴酒,又迅速移开。

“我能有什么事。”工藤夜一笑了笑,伸手想帮她拂去头发上的草屑,指尖刚要碰到发丝,却被一阵刺耳的刹车声打断。

只见七八辆警车突然冲破浴池的木门,刺眼的远光灯瞬间照亮整个庭院。目暮警官从第一辆车里跳下来,手里举着扩音喇叭:“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投降!”

琴酒像是突然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在地上不再挣扎。他看着那些穿着制服的警察迅速形成包围圈,看着佐藤警官带着特警队员翻墙而入,眼里最后一点光亮也熄灭了。

“完了……全完了……”他喃喃自语,声音里充满了绝望。

工藤夜一拉着灰原后退两步,避开警察冲锋的路线。他看着目暮警官指挥若定,看着鉴识课的人开始在现场取证,突然觉得有些恍惚——这场景和他三年前在码头见过的几乎一模一样,只是那时他还需要躲在父亲身后,而现在,他已经能站在前面保护别人了。

“夜一!灰原!”柯南从一辆警车里跳下来,跑到他们身边,“你们没事吧?我刚才在对讲机里听到枪声,吓死我了!”

“没事。”工藤夜一揉了揉他的头发,“你那边顺利吗?”

“顺利!”柯南眼睛亮晶晶的,“高木警官说,这次抓的七个间谍里,有三个是警视厅的课长助理,还有一个是市中心医院的院长!他们手里掌握着好多市民的病历,差点就被组织用来威胁政要了!”

灰原哀的手指微微收紧。她认得那个院长,去年姐姐住院时,就是那人负责的病房。原来那时对方就已经在监视她们了。

“别担心。”工藤夜一注意到她的异样,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都结束了。”

就在这时,被按在地上的琴酒突然发出一阵低沉的笑,笑声越来越大,在寂静的庭院里显得格外诡异。“结束?你们以为这就结束了?”他猛地抬头,血红色的眼睛死死盯着工藤夜一,“组织的根基比你们想象的深得多……就算我死了,还会有别人来找你们……雪莉,你永远逃不掉的!”

“闭嘴!”工藤夜一抬脚踹在他脸上,将剩下的话堵了回去。

目暮警官走过来,看着地上昏迷的琴酒,又看了看工藤夜一,无奈地叹了口气:“工藤老弟,每次有你在,场面就没小过。”他话虽抱怨,眼里却带着掩饰不住的欣赏,“这次多亏了你,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举手之劳。”工藤夜一耸耸肩,“对了,伏特加呢?”

“在更衣室后面找到了,”佐藤警官走过来,手里拿着个证物袋,里面装着个微型对讲机,“这小子吓破胆了,一见到我们就瘫了,现在正在警车里做笔录。”

目暮警官点点头,指挥警员将琴酒和伏特加抬上警车。就在警员弯腰去铐琴酒的瞬间,琴酒突然睁开眼,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黑色的小球,狠狠砸在地上!

“砰!”

浓烈的烟雾瞬间弥漫开来,带着刺鼻的硫磺味。警员们下意识地捂住口鼻,等烟雾稍稍散去,地上的琴酒和伏特加已经不见了踪影!

“该死!是烟雾弹!”目暮警官怒吼一声,“快追!他跑不远的!”

工藤夜一立刻看向浴池的后门——那里是唯一的死角。他拉着灰原追过去,只见后门的木栓已经被撞断,外面的竹林里传来汽车引擎的轰鸣声。

“在那里!”灰原指向竹林深处。

只见一辆黑色的保时捷正发疯似的冲出来,车后座的窗户摇下,露出琴酒染血的脸。他恶狠狠地瞪了工藤夜一一眼,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副驾驶上坐着的金发女人回头笑了笑,正是贝尔摩德,她朝工藤夜一抛了个飞吻,随即踩下油门,保时捷如离弦之箭般冲进夜色,很快消失在竹林尽头。

“别追了。”工藤夜一拉住想开车追赶的佐藤警官,“他们早有准备,肯定在沿途布了接应。追上去会有危险。”

目暮警官喘着气跑过来,看着保时捷消失的方向,狠狠一拳砸在车门上:“让他跑了!可恶!”

“没关系。”工藤夜一看着竹林深处,眼神平静,“他已经成了丧家之犬。组织在东京的势力被连根拔起,他就算跑了,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警车里,黑衣组织的成员们被吓得浑身发抖,嘴里不停念叨着:“贝尔摩德大人……琴酒大人……我们会被灭口的……”佐藤警官冷冷地看着他们,在笔录本上记下“精神状态极不稳定,需进一步审讯”。

浴池里的搜查还在继续。鉴识课的人在木屋的地窖里发现了大量武器和加密文件,其中一份标着“代号名单”的笔记本引起了工藤夜一的注意。他翻开看了两眼,发现上面记录着二十多个代号,其中“雪莉”旁边画着个问号,而“工藤夜一”的名字后面,用红笔写着“危险”。

“看来他们很怕你。”灰原凑过来看了一眼,嘴角难得勾起一抹浅淡的笑。

“彼此彼此。”工藤夜一合上笔记本,递给目暮警官,“这些应该能帮你们找到更多线索。”

目暮警官接过笔记本,如获至宝:“太好了!有了这个,我们就能顺藤摸瓜,把组织在日本的据点一个个端掉!”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工藤夜一和灰原坐在警车里做笔录。佐藤警官泡了两杯热可可递过来,看着两个孩子在灯光下略显苍白的脸,忍不住叹了口气:“你们两个……真是不容易。”

灰原捧着热可可,指尖传来暖意,心里却想起中午被绑架时的情景。贝尔摩德用枪指着她的头,在她耳边低语:“你以为工藤夜一会来救你?他不过是在利用你这个‘叛逃者’罢了。”现在想来,那些话多么可笑。

工藤夜一则在回忆服部平藏教他拳法时说的话:“格斗的本质不是打倒敌人,是保护想保护的人。”他看向身边的灰原,对方正低头小口喝着热可可,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阴影。他突然觉得,这两个小时的等待,似乎也没那么难熬。

凌晨一点,警车终于停在阿笠博士家附近。目暮警官特意叮嘱他们好好休息,有情况会随时联系。下车时,工藤夜一从背包里掏出一个玻璃瓶,递给灰原。

“这是什么?”灰原接过瓶子,里面装着淡绿色的液体,散发着淡淡的薄荷香。

“早上做的蜂蜜薄荷饮,”工藤夜一挠了挠头,耳尖有些发红,“本来想中午给你的,结果……”他笑了笑,露出两颗小虎牙,“尝尝看,应该还不错。”

玻璃瓶在路灯下泛着柔和的光,薄荷的清香混着蜂蜜的甜意钻进鼻腔。灰原捏着瓶子,突然想起刚才在浴池里,工藤夜一挡在她身前的背影,像一堵坚不可摧的墙。

“谢谢。”她轻声说,声音比平时软了许多。

“早点休息,”工藤夜一往后退了两步,朝她挥挥手,月光落在他脸上,笑容比星光还亮,“漂亮的灰原姐姐,我们明天见。”

说完,他转身跑向隔壁的工藤别墅,黑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灰原愣在原地,脸颊莫名发烫。“漂亮的……灰原姐姐?”她低头看着玻璃瓶,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小哀?”阿笠博士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穿着睡衣,手里还拿着个放大镜,显然是在实验室忙到现在,“你没事吧?柯南刚才打电话来说你们被卷进案子里了,我担心死了!”

看到灰原手里的玻璃瓶,他突然凑近,挤眉弄眼地问:“这是夜一给你的?他刚才跟你说什么了?我好像听到‘漂亮’什么的……”

灰原的脸瞬间红透,没好气地推开他:“博士!别乱说!”她转身跑进屋里,把玻璃瓶藏在身后,心跳得像要蹦出来。

阿笠博士看着她慌乱的背影,摸着下巴嘿嘿直笑:“看来有情况啊……”他追上去,还在念叨,“那孩子眼光不错嘛,我们小哀本来就漂亮……”

“博士!”灰原的声音从楼梯上传来,带着一丝羞恼。

工藤夜一站在自家阳台上,看着阿笠博士家的灯亮了起来,嘴角的笑容一直没散去。他掏出手机,给柯南发了条信息:“都结束了,明天学校见。”

手机很快回了信息,只有一个“好”字,后面跟着一个笑脸表情。

他收起手机,抬头看向夜空。今晚的月亮很圆,星星也格外亮,像是在为这场胜利庆祝。他知道,和黑衣组织的战斗还没结束,琴酒、伏特加和贝尔摩德的逃脱是个隐患,但至少今晚,他们赢了。

更重要的是,灰原安全了。

工藤夜一转身走进屋里,客厅的灯还亮着,餐桌上放着一碗温着的味增汤。他知道是妈妈工藤有希子留的,虽然她经常在国外拍戏,但总会用这种方式告诉他,家里有人等他回来。

他喝完汤,洗漱完毕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脑海里反复回放着今晚的画面:琴酒疯狂的眼神,贝尔摩德的飞吻,灰原接过玻璃瓶时发红的耳根……最后定格的,是灰原在警车里小口喝热可可的样子,安静得像只受惊后渐渐放松的小猫。

“漂亮的灰原姐姐啊……”他喃喃自语,忍不住笑出了声,翻了个身,终于沉沉睡去。

而在阿笠博士家,灰原把蜂蜜薄荷饮倒进玻璃杯,坐在窗边慢慢喝着。薄荷的清凉混着蜂蜜的甜,在舌尖化开,像极了刚才工藤夜一笑起来的样子。

阿笠博士还在楼下碎碎念:“我就说夜一这孩子对你不一样吧,上次你感冒,他特意跑三条街买你爱吃的柠檬蛋糕……”

灰原拿起桌上的银色书签,借着月光摩挲着上面的花纹。这是姐姐留给他唯一的遗物,也是工藤夜一在图书馆的废纸堆里翻了一下午找回来的。她突然想起工藤夜一刚才说的“明天见”,心里竟有些期待天亮。

“笨蛋……”她低声骂了一句,嘴角却扬得更高了。

窗外的月光透过树叶洒进来,落在玻璃杯上,映出一片晃动的光斑,像极了少年人悄悄萌发的心事。这场始于浴池暗影的战斗,最终在两杯热可可和一瓶薄荷饮里,悄悄画上了温柔的句号。而属于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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