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幕下的袭击
东京的夜晚总是被霓虹灯切割成无数碎片,连晚风都带着柏油路面被晒了一天的燥热。街角的公用电话亭亮着惨白的光,像个孤独的哨兵立在人行道旁。
石田米子挂掉电话,指尖还残留着听筒的冰凉。她对着电话亭里蒙着水汽的镜子理了理鬓发,黝黑的皮肤在灯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只是眼角的疲惫藏不住——为了赶一个设计稿,她已经连续熬了三个通宵。
“总算能回家睡个好觉了。”她低声自语,推开电话亭的门。晚风带着街角便利店的关东煮香气吹过来,她深吸一口气,走向停在不远处的白色轿车。
就在她伸手去拉车门把手的瞬间,后脑勺突然传来一阵剧痛。像是被烧红的烙铁狠狠砸中,眼前瞬间炸开无数金星,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扑去,额头重重磕在车门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她想回头看清是谁,喉咙里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意识像被潮水卷走的沙画,迅速模糊。倒下前,她似乎看到一个穿着深色连帽衫的男人身影,手里握着一根粗重的棍棒,轮廓在路灯下拉得很长,像个择人而噬的影子。
棍棒再次扬起,又一次落在她身上。这一次,石田米子彻底失去了知觉,身体软软地瘫在车旁,额角渗出的血珠滴在滚烫的地面上,很快晕开一小片暗红。
男人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人,没有立刻离开,只是站在阴影里,像在确认什么。过了约莫半分钟,他才拎着棍棒转身,脚步匆匆地消失在巷子深处,仿佛从未出现过。
电话亭里,石田米子忘拿的手机屏幕还亮着,停留在与女儿的聊天界面,最后一条消息是女儿发来的:“妈妈,我做了草莓蛋糕等你回来哦。”
夜风吹过空荡荡的街道,卷起几片落叶,在地上打着旋。轿车的车窗半开着,里面挂着的平安符轻轻晃动,像是在无声地哀悼。
二、百货公司的午后时光
第二天下午,阳光透过“阳光百货”的玻璃穹顶,在地板上投下巨大的光斑。周末的商场总是人声鼎沸,穿着制服的导购员推着促销车穿梭在人群中,扩音器里播放着轻快的爵士乐,混合着孩子们的笑闹声,热闹得像个小型集市。
“小兰,你看这件怎么样?”园子举着一件深蓝色的羊毛毛衣,在自己身上比划着,眼睛亮晶晶的,“阿真最近在山里集训,肯定很冷,这件够厚实!”
小兰凑近看了看,毛衣的针脚细密,手感柔软,一看就知道是机器批量生产的优质品。她无奈地笑了笑:“挺好的啊,不过……你确定要告诉京极先生这是你织的?”
“哎呀,细节不重要啦!”园子把毛衣塞进购物篮,理直气壮地说,“重要的是心意!再说了,阿真那么单纯,肯定看不出来的。”她顿了顿,又拿起一件浅灰色的开衫,“这件也不错,要不都买了?”
“你上次给京极先生织的那条围巾,他到现在还珍藏着呢。”小兰想起那条歪歪扭扭、线头到处都是的围巾,忍不住笑出声,“其实你不用每次都谎称是自己做的,京极先生只要是你送的,肯定都会很开心的。”
“那不一样!”园子噘着嘴,“亲手做的才有诚意嘛……虽然我手笨了点。”她偷偷看了一眼价签,吐了吐舌头,“不过这机器织的也太贵了,早知道就跟我妈学织毛衣了。”
小兰笑着摇摇头,目光被旁边货架上的儿童连衣裙吸引。淡粉色的裙摆上绣着小兔子图案,让她想起小时候妈妈给她买的第一条裙子。“这条好可爱啊,不知道柯南会不会喜欢给小哀买……”她刚想到这里,就觉得自己的想法有点奇怪,脸颊微微发烫。
“柯南?小哀?”园子凑过来,顺着她的目光看到那条裙子,恍然大悟,“哦——我懂了!你是想撮合他们俩啊?不过说真的,小哀那孩子虽然总是冷冰冰的,跟柯南站在一起还挺般配的。”
“不是啦!”小兰连忙摆手,“我只是觉得好看而已。”
就在这时,柯南拽着毛利小五郎的衣角从旁边经过。小五郎一脸不耐烦,显然是被柯南缠得没办法了。“我说你这小鬼,非要跟着来干什么?男人逛街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去旁边的居酒屋喝两杯。”
“可是叔叔,兰姐说让你帮忙参考买什么礼物给爸爸呢。”柯南仰着小脸,睁着无辜的大眼睛,心里却在盘算——刚才看到灰原和夜一进了这家商场,说不定能碰到他们。
“给我买礼物?”小五郎立刻来了精神,拍着胸脯,“还是兰最孝顺!走走走,看看有什么好酒……”
“爸爸!”小兰无奈地喊住他,“我们是来买围巾的,不是买酒的!”
小五郎悻悻地停住脚步,眼睛却瞟向不远处的珠宝柜台,嘴里嘟囔着:“围巾有什么好买的,还不如买条金项链给你妈妈……”
“你要是敢乱花钱,这个月的零花钱就没了。”小兰叉着腰,摆出标准的“毛利家主母”姿态。
小五郎立刻蔫了,像只被戳破的气球。柯南在旁边偷偷笑,却被小五郎狠狠瞪了一眼:“笑什么笑,小鬼!跟我来,男人就该看男人该看的东西!”说着,不由分说地拽着柯南往男装区走。
园子看着他们的背影,笑着对小兰说:“叔叔还是这么怕你啊。”
“没办法,谁让他总是不靠谱。”小兰叹了口气,目光落在男装区的方向,嘴角却带着温柔的笑意。
三、掉落的圆珠笔与化妆的警官
小五郎显然对男装区的西装领带毫无兴趣,走了没两步就被街边的游戏机厅吸引了。“柯南,你在这儿等着,我去玩两局就回来。”
“可是叔叔,兰姐说……”
“就两局!”小五郎说着,已经快步冲进了游戏机厅,仿佛后面有什么在追他。
柯南无奈地摇摇头,正准备找个地方坐下等他,却看到马路对面的公用电话亭里走出一个女人。她穿着一身米白色的套装,长发挽成利落的发髻,脸上化着精致的淡妆,看起来像是刚下班的白领。
女人一边走一边低头看手机,没注意到自己口袋里掉出了一样东西——一支银色的圆珠笔,在阳光下闪了一下,滚到了马路中间。
“哎呀,掉东西了。”柯南正想喊住她,却看到毛利小五郎不知什么时候从游戏机厅里出来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个女人的背影。
“啧啧啧,这姑娘真漂亮啊。”小五郎摸着下巴,一脸欣赏,“比那个总是冷冰冰的妃英理可强多了……”
“叔叔!”柯南拽了拽他的衣角,指着地上的圆珠笔,“那位姐姐掉东西了。”
小五郎这才注意到地上的笔,眼睛一亮:“英雄救美的机会来了!”他捡起圆珠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外套,迈着自以为潇洒的步伐过马路,嘴里还念叨着,“小姐,你的东西掉了……”
就在他快要追上那个女人,手即将碰到对方肩膀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佐藤警官,您这妆化得可真漂亮啊,差点没认出来。”
女人猛地回头,脸上的从容瞬间变成惊讶,随即又化为无奈的苦笑。而毛利小五郎则像被施了定身咒,举着圆珠笔僵在原地,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柯南抬头一看,说话的是夜一,他身边还跟着灰原。夜一笑眯眯地看着那个女人,灰原则依旧是那副淡然的表情,只是眼神里带着一丝调侃。
“工藤同学?灰原同学?”佐藤美和子显然也很意外,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很明显吗?我还以为这妆挺自然的。”
“是挺自然的,就是佐藤警官平时不化妆,突然化这么精致,反而让人觉得特别显眼。”夜一笑着说,“目暮警官他们呢?已经开始行动了吗?”
佐藤美和子点点头,压低声音:“我们在调查连续殴打妇女案,受害者都是在这家百货公司附近被袭击的。目暮警官带着人在商场里布控,我负责在外面盯梢。”她看向还在发愣的毛利小五郎,无奈地叹了口气,“毛利先生,麻烦把笔还给我吧。”
小五郎这才回过神,一脸尴尬地把圆珠笔递过去:“原、原来是佐藤警官啊……我就说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呢,哈哈……”
“叔叔,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柯南仰着头,故意用天真的语气说,“你说比妃阿姨……”
“你这小鬼胡说什么!”小五郎连忙捂住他的嘴,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我、我是说佐藤警官和妃律师一样漂亮!对,一样漂亮!”
佐藤美和子被逗笑了,她看了一眼手表:“我得先归队了,你们也小心点,最近这一带不太平。”说完,她快步走向百货公司的侧门,很快就消失在人群中。
小五郎看着她的背影,松了口气,随即又抱怨起来:“真是的,好好的美女居然是警察……还是佐藤那个母老虎……”
“叔叔,什么连续殴打妇女案啊?”柯南装作好奇地问。
“我怎么知道。”小五郎摆摆手,“不过既然有警察在,肯定不是什么小事。走,我们去找兰,赶紧买完东西回家,别在这里凑热闹。”
夜一和灰原跟在他们身后,夜一凑到柯南身边,低声说:“刚才查了一下,这两周已经有三个女人在百货公司附近被袭击了,都是被人从背后用棍棒打伤,伤势不轻,但都没危及生命。”
“受害者有什么共同点吗?”柯南问。
“目前还不清楚。”夜一摇摇头,“不过看佐藤警官的样子,警方应该有线索了。”
灰原在旁边补充道:“我刚才在商场的信息屏上看到,受害者都是这家百货公司的会员,可能和商场的活动有关。”
柯南点点头,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连续袭击,目标都是女性,还都与这家百货公司有关……这背后一定隐藏着什么。
四、地下停车场的尸体
小兰和园子在女装区逛了许久,终于选好了给京极真的毛衣。园子拎着购物袋,兴奋地说:“太好了,这下阿真肯定会感动的!小兰,我们去地下停车场取车吧,顺便买点冰淇淋回去。”
“好啊。”小兰点点头,看了一眼手机,“柯南和爸爸不知道跑哪儿去了,等会儿给他们打个电话。”
两人说说笑笑地走进电梯,按下“地下二层”的按钮。电梯里只有她们两个人,镜面墙壁映出她们的身影,园子还在兴奋地比划着京极真收到毛衣时可能出现的表情,引得小兰阵阵发笑。
电梯门打开,一股阴冷的风扑面而来,与楼上的温暖形成鲜明对比。地下停车场里灯光昏暗,只有每隔几米的节能灯泡发出微弱的光,空气中弥漫着汽车尾气和灰尘的味道。
“这里好黑啊。”园子下意识地靠近小兰,“早知道就不选地下停车场了,地上的停车位虽然远了点,但至少亮堂。”
“没关系,取了车就走。”小兰安慰道,她记得车子停在b区,便拉着园子往那边走。
高跟鞋踩在水泥地上,发出清脆的回响,在空旷的停车场里显得格外突兀。两人走了没几步,园子突然“啊”了一声,指着不远处的白色轿车。
“小兰,你看那辆车旁边……是不是有个人?”
小兰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心脏猛地一缩。白色轿车旁确实躺着一个人,侧身对着她们,一动不动。地上似乎有深色的液体蔓延开来,在昏暗的光线下看起来格外诡异。
“好像是……”小兰的声音有些发颤,她深吸一口气,“园子,你待在这里别动,我去看看。”
“小兰,别去了,我们还是报警吧。”园子拉住她的胳膊,声音里带着恐惧。
“不行,如果是有人晕倒了呢?说不定能救……”小兰挣脱她的手,慢慢靠近那辆车。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她看清了地上的人——是个皮肤黝黑的年轻女子,穿着职业套装,额角有明显的伤口,早已没有了呼吸。
“死、死人了……”小兰的声音抑制不住地发抖,她猛地后退一步,撞到了身后的园子。
“怎、怎么样了?”园子吓得闭着眼睛,不敢看。
“快、快报警!”小兰的声音带着哭腔,她掏出手机,手指因为紧张而有些不听使唤,好几次都按错了号码。
就在这时,电梯的方向传来脚步声,柯南、毛利小五郎、夜一和灰原走了过来。显然是刚才小兰的喊声惊动了他们。
“兰,怎么了?”小五郎看到小兰苍白的脸色,连忙跑过来,“发生什么事了?”
“爸爸……那里……”小兰指着白色轿车的方向,话都说不完整。
小五郎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看到地上的尸体时,也吓了一跳,但很快镇定下来——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大家别靠近!柯南,快报警!”
“已经报了。”柯南举着手机,脸色严肃,“我刚才给目暮警官打了电话,他说他们就在附近,马上就到。”
夜一走到尸体旁,没有碰任何东西,只是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死者是被钝器袭击,和之前的连续殴打案手法相似,但这次……”他顿了顿,“下手更重,直接致命了。”
灰原站在他身边,目光落在死者的脚上:“她穿着厚底鞋。”
“厚底鞋?”柯南凑过去看,“这有什么特别的吗?”
“之前的三个受害者,我刚才查了资料,也都穿着厚底鞋。”灰原说,“这可能是她们的共同点。”
柯南点点头,心里的线索渐渐清晰起来。凶手的目标不是随机的,而是专门针对穿厚底鞋的女性。
没过多久,警笛声由远及近,目暮警官带着佐藤美和子、高木涉等人冲进了地下停车场。看到地上的尸体,目暮警官的脸色变得格外凝重。
“目暮警官。”柯南走到他身边,低声说,“死者和之前的受害者一样,都穿着厚底鞋。”
目暮警官点点头,没有说话,只是蹲下身,仔细检查着现场。他的动作比平时更加谨慎,眉头紧锁,眼神里除了严肃,似乎还有别的什么情绪,像是……痛苦?
柯南注意到了这一点,心里暗暗奇怪。目暮警官办案向来沉稳,虽然也会为受害者难过,但很少会露出这样复杂的表情。难道这个案子和他有什么关系?
五、一年前的车祸
警方很快确认了死者的身份——石田米子,32岁,是一名服装设计师,也是阳光百货的会员。法医初步鉴定,死亡时间是昨晚十点左右,死因是头部遭到钝器重击,与之前几起袭击案的凶器一致,都是类似棒球棍的木质棍棒。
“死者昨晚为什么会来这里?”目暮警官问旁边的高木涉。
“根据调查,石田小姐昨晚在这里加班赶设计稿,离开公司后给女儿打了个电话,然后就被袭击了。”高木涉拿着笔记本汇报,“她的车一直停在地下停车场,可能是取车的时候被袭击的。”
“又是厚底鞋。”佐藤美和子看着死者脚上的鞋,眉头紧锁,“这已经是第四个受害者了,都是穿厚底鞋的女性,而且都在这家百货公司有消费记录。”
“凶手为什么偏偏针对穿厚底鞋的女性?”小五郎摸着下巴,摆出侦探的架势,“难道他被穿厚底鞋的女人伤害过?”
“有这个可能。”目暮警官站起身,目光扫过停车场的四周,“高木,去查一下这家百货公司近一年来关于厚底鞋的投诉记录,还有……”他顿了顿,“查一下一年前在这里发生的交通事故。”
“交通事故?”高木涉愣了一下,“目暮警官,这和案子有什么关系吗?”
“直觉。”目暮警官的声音低沉,“快去查。”
柯南注意到,当目暮警官提到“一年前的交通事故”时,他的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像是触及了什么不愿回忆的往事。
夜一走到柯南身边,低声说:“刚才查了一下,一年前的这个月,这家百货公司的地下停车场确实发生过一起交通事故,一个五岁的小男孩被一辆轿车撞死了,司机逃逸,后来一直没抓到。”
“司机穿厚底鞋?”柯南立刻反应过来。
“根据当时的目击者描述,司机是个女人,穿着厚底鞋,因为鞋底太厚,踩刹车时没及时踩到底,才撞到了突然跑出来的小男孩。”夜一点点头,“我猜,凶手可能和那个小男孩有关。”
柯南的心沉了下去。如果真是这样,那这就不是简单的报复,而是带着执念的迁怒——因为找不到真正的肇事者,就把所有穿厚底鞋的女性都当成了目标。
这时,小兰走到柯南身边,脸色还有些苍白:“柯南,你没事吧?刚才吓到了吧?”
“我没事,兰姐。”柯南摇摇头,“你别担心,警察很快就能抓到凶手的。”
园子也走了过来,脸色发白地攥着小兰的胳膊:“太可怕了……怎么会发生这种事……那个凶手也太残忍了,就因为穿厚底鞋就要被袭击吗?”
柯南没接话,目光落在目暮警官身上。此刻目暮警官正站在停车场的角落,背对着众人,肩膀微微耸动,像是在压抑着什么。佐藤警官走过去低声说了句什么,目暮警官摇了摇头,抬手抹了把脸,才转过身来,脸上已恢复平日的严肃,只是眼底的红血丝格外明显。
“高木,查到了吗?”目暮警官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高木涉小跑过来,手里的笔记本都快攥皱了:“查到了,目暮警官!一年前的交通事故……那个被撞死的小男孩,名叫小池亮太,是您……是您的远房侄子。”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愣住了。小兰下意识捂住了嘴,园子更是瞪圆了眼睛。柯南心中的猜测被证实,一股沉重的情绪压了上来——难怪目暮警官的反应如此异常,原来这场悲剧里,藏着他自己的伤痛。
六、厚底鞋的阴影
目暮警官的沉默像一块巨石压在停车场的空气里,连高木涉都识趣地闭了嘴,只剩下应急灯闪烁的微光在众人脸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光斑。柯南看着目暮警官紧攥的拳头——指节泛白,似乎要嵌进掌心——突然明白那些超越职责的痛苦从何而来。
“所以凶手……”佐藤美和子的声音有些艰涩,“是在替亮太报仇?”
“不只是报仇。”柯南低声说,目光扫过死者脚上的厚底鞋,“他是在迁怒。因为找不到当年的肇事者,就把所有穿厚底鞋的女性都当成了目标。”
小五郎摸着下巴沉吟:“这么说,凶手很可能是亮太的亲属?父母的可能性最大。”
“高木,”目暮警官突然开口,声音比刚才更沉,“查小池亮太的父亲——贞方义郎的行踪。还有,通知所有在岗警员,重点排查商场内穿厚底鞋的女性,派人贴身保护。”
“是!”高木涉立刻拿出对讲机传达指令。
园子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鞋,突然“啊”了一声,脸色瞬间惨白:“我、我今天穿的也是厚底鞋!”
她脚上那双米色厚底乐福鞋是上周刚买的,因为觉得显腿长,几乎天天穿着。刚才只顾着害怕,竟忘了这茬。
小兰连忙拉住她:“别怕,我们现在就去给你买双平底鞋换上。”
“来不及了。”夜一突然开口,视线落在停车场入口的监控屏幕上——画面里,一个穿着深色连帽衫的男人正快步走进电梯,帽檐压得很低,但手里那根磨得发亮的木质棒球棍,与推测的凶器完全吻合。“他已经进商场了。”
所有人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佐藤美和子立刻按住耳机:“各单位注意,目标男性,穿深色连帽衫,持木质棒球棍,正在三号电梯,目标可能是穿厚底鞋的女性!”
“园子,跟我来!”小兰拽着园子就往电梯跑,“我们去员工通道,先离开这里!”
小五郎也反应过来,护在两人身后:“别怕,有我毛利小五郎在!”
柯南和夜一对视一眼,立刻跟上。夜一的动作比柯南更快,他一边跑一边掏出手机,屏幕上迅速跳出商场的3d平面图,各个通道和安全出口的位置清晰标注:“员工通道在西侧楼梯,但三号电梯到一楼只要45秒,我们现在过去肯定会撞上。”
“那怎么办?”园子的声音带着哭腔,脚下的厚底鞋踩在地上发出慌乱的声响。
“往顶楼跑。”夜一指尖点在屏幕上的天台入口,“顶楼只有一个楼梯口,容易守住,而且视野开阔,方便警方定位。”
柯南点头:“我同意。佐藤警官,我们往顶楼去,麻烦你们尽快派人支援!”他对着手表对讲机喊道——那是阿笠博士给他的通讯器,能直接连接警方频道。
“收到!我们马上到!”佐藤的声音带着电流声传来。
几人冲进最近的电梯,夜一按下“顶楼”按钮,同时按下了所有楼层的按钮。“拖延时间。”他言简意赅,眼神锐利地盯着电梯门合上。
电梯缓缓上升,每到一层停顿的“叮咚”声都像敲在众人心上。园子紧紧抓着小兰的胳膊,小五郎则摆出防御姿态,警惕地盯着门缝。柯南注意到夜一的手一直放在口袋里,似乎握着什么东西,指节微微用力。
到七楼时,电梯门刚打开一条缝,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夜一迅速按下“关门”键,同时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那是个巴掌大的金属球,被他狠狠砸向门外。
“哐当”一声,金属球撞在走廊的消防栓上,发出刺耳的响声。门外的脚步声顿了顿,似乎被吸引了过去。电梯门趁此机会合上,继续上升。
“那是?”小兰惊讶地看着他。
“阿笠博士的小发明,声波干扰球,能发出吸引注意力的声响。”夜一淡淡解释,目光依旧盯着电梯数字,“但只能骗他一小会儿。”
果然,没过几秒,电梯外就传来疯狂按按钮的声音,显然对方反应过来了。电梯里的气氛再次紧绷,园子的呼吸都带上了哭腔。
顶楼到了。门刚开一条缝,夜一就率先冲出去,迅速扫视四周——顶楼是个露天平台,堆放着一些废弃的广告牌和清洁工具,风很大,吹得人头发乱舞。
“躲到那个广告牌后面。”夜一指向角落一个巨大的灯箱,“别出声。”
小兰立刻拉着园子躲过去。小五郎则捡起一根废弃的钢管,站在灯箱侧面,与夜一形成犄角之势。柯南跑到平台边缘,拿出望远镜看向楼下——警车已经停满了商场门口,警员正往大楼里冲,但显然还需要时间。
“咚、咚、咚”——沉重的脚步声从楼梯口传来,像擂鼓一样敲在每个人的耳膜上。贞方义郎的身影出现在天台入口,帽衫兜帽滑落,露出一张布满胡茬的脸,眼睛里布满血丝,像一头失去理智的困兽,手里的棒球棍在风中微微晃动。
“穿厚底鞋的……都得死!”他的声音嘶哑,带着哭腔和恨意,目光在天台上扫过,最终锁定了灯箱方向——园子刚才躲进去时,裙摆不小心露在了外面。
“找到你了!”贞方义郎嘶吼着冲过去,棒球棍高高举起,带着风声砸向灯箱。
“小心!”小五郎大吼一声,挥着钢管冲上去想拦住他,却被贞方义郎侧身躲开,棒球棍的方向丝毫未变。
小兰下意识将园子护在身后,闭上眼睛。就在这时,一道身影比棒球棍更快——夜一不知何时绕到了贞方义郎侧面,他没有直接去挡棍棒,而是猛地抬脚,精准地踹在贞方义郎握棍的手腕上。
“咔嚓”一声闷响,伴随着贞方义郎的痛呼,棒球棍脱手飞出,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重重砸在广告牌上。
不等贞方义郎反应,夜一的动作已经接上——左手扣住他的肩膀,右手手肘顶住他的后颈,脚下顺势一绊。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不过两秒,贞方义郎就被死死按在地上,脸贴着冰冷的水泥地,动弹不得。
“呃……”贞方义郎还在挣扎,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眼泪混合着灰尘从眼角滚落,“我的亮太……我的儿子……他才五岁啊……”
夜一没有松手,眼神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伤害无辜的人,他不会安息的。”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突然打开了贞方义郎紧绷的神经。他的挣扎渐渐弱了下去,最后瘫在地上,发出压抑的呜咽,像一头终于耗尽力气的野兽。
天台入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佐藤美和子带着警员冲了上来,看到被制服的贞方义郎,松了口气:“控制住了?”
夜一点头,松开手,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小五郎看得目瞪口呆,半晌才憋出一句:“你这小子……可以啊!”
柯南走到夜一身边,低声说:“刚才那招是截拳道?”
夜一挑眉:“算是吧,阿笠博士给的格斗教程,结合了点别的。”他顿了顿,看向仍在抽泣的贞方义郎,“他的情绪太激动,需要冷静下来。”
佐藤美和子示意警员给贞方义郎戴上手铐,押下去。经过夜一身边时,贞方义郎突然停下,抬头看着他,眼神里没有恨,只有一片空洞的绝望:“我找了一年……我到处找那个穿厚底鞋的女人……可我找不到……我只能看着亮太的照片发呆……”
夜一沉默片刻,说:“警方会继续追查当年的肇事者,这是两码事。”
贞方义郎没有再说话,被警员带走了。风依旧很大,吹得广告牌发出“哐当”的声响,像是在回应这场迟来的审判。
七、帽子下的伤疤
“夜一,你没事吧?刚才太危险了!”小兰跑过来,上下打量着夜一,看到他手腕上有一道红痕——刚才踹贞方义郎时被蹭到的,“快让我看看!”
“没事。”夜一往后退了半步,避开她的手,语气平淡,“小伤而已。”
园子也从灯箱后走出来,脸上还挂着泪痕,却用力拍了拍夜一的胳膊:“你刚才太帅了!比阿真还帅!”
夜一:“……”他显然不太习惯这种直白的夸赞,转过头看向柯南,转移话题:“警方应该要录口供,我们下去吧。”
下楼时,正好碰到目暮警官带着人上来。看到他们,目暮警官愣了一下,随即快步走上前:“你们没事吧?园子小姐没受伤吧?”
“我们没事,多亏了夜一。”小兰连忙说,指了指夜一,“是他制服了凶手。”
目暮警官看向夜一,眼神复杂,带着感激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工藤同学,多谢你了。”
“应该的。”夜一颔首,目光落在目暮警官的帽子上——刚才在天台风大,帽子被吹得歪了些,露出一小片头发下的皮肤,似乎有淡淡的疤痕轮廓。
录完口供时,天已经黑了。百货公司外的路灯亮起,将众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小五郎打着哈欠说要去喝一杯解乏,被小兰拽住了。
“目暮警官,您也回去休息吧,今天辛苦了。”小兰看向目暮警官,注意到他脸色不太好,“您的脸色好差。”
目暮警官摸了摸帽子,笑了笑:“没事,老毛病了。”
“还是去医院看看吧。”夜一突然开口,“刚才在天台,您好像被风吹得咳嗽了好几声,而且刚才制服凶手时,您跑过来的动作有点踉跄。”
众人这才注意到,目暮警官的脚步确实有些不稳,脸色也透着不正常的苍白。佐藤美和子也劝道:“目暮警官,您最近一直没好好休息,还是去检查一下吧。”
目暮警官还想推辞,却被夜一按住了肩膀——夜一的力气比看起来大得多,他竟没挣开。“去吧,不然我们不放心。”夜一的语气很淡,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坚持。
最终,众人还是陪着目暮警官去了附近的医院。急诊室里,医生给目暮警官做了检查,说是过度疲劳加上旧伤牵扯,需要留院观察一晚。
“旧伤?”柯南敏锐地抓住这个词。
医生正在写病历,随口答道:“是啊,他头上的伤疤应该很多年了吧?刚才测血压时帽子掉了一下,我看到了,挺深的一道疤,估计当年伤得不轻。”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目暮警官的帽子上。他下意识地把帽子戴紧了些,有些不自然地说:“陈年旧事了,不值一提。”
就在这时,急诊室的门被推开,一个穿着警视厅高级警官制服的中年男人走进来,肩章上的樱花纹章显示他职位不低。“目暮,听说你住院了,我来看看。”
“松本管理官?”目暮警官连忙想坐起来,被松本管理官按住了。
松本清长——警视厅刑事部搜查一课管理官,也是目暮警官的老上司,脸上带着一道标志性的伤疤,眼神锐利却不张扬。他看到病房里的小兰等人,微微点头示意,然后转向目暮警官,语气带着点无奈:“又把帽子戴这么紧?怎么,还怕人看到你那道疤?”
目暮警官的脸更不自然了。松本管理官却笑了,看向众人:“你们肯定好奇他为什么总戴着帽子吧?这事儿啊,还得从二十年前说起。”
八、二十年前的约定
松本管理官拉过一把椅子坐下,目光落在目暮警官头上,像是透过帽子看到了遥远的过去。
“那时候目暮还是个年轻警官,刚从警校毕业没多久,干劲十足,就是性子有点愣。有一次我们追查一个连环抢劫案,凶手很狡猾,每次都能提前溜走。”
“有天接到线报,说凶手会在一家电影院作案。我们布控的时候,一个女高中生突然找到目暮,说她认识凶手,愿意当诱饵引他出来。”
小兰等人都屏住了呼吸,连柯南都睁大眼睛,竖起耳朵听着。夜一靠在墙边,看似漫不经心,手指却轻轻摩挲着刚才被蹭红的手腕,显然也在认真听。
“那个女高中生叫目暮绿——没错,就是现在目暮的妻子。”松本管理官的语气柔和了些,“那姑娘胆子大得很,明知危险,却坚持要帮忙。她说凶手曾经骚扰过她的朋友,她不能让更多人受害。”
“行动那天出了意外。凶手比我们预想的更凶残,不仅带了刀,还提前发现了埋伏。混乱中,他朝着目暮刺了过去,是小绿扑过去推开了他——”
松本管理官顿了顿,似乎在回忆当时的惊险:“刀是躲开了,但凶手的同伙从背后偷袭,一棍砸在了目暮头上。小绿为了护他,胳膊也被划了一刀,缝了十几针。”
“那道疤就是那时候留下的。”松本管理官看向目暮警官,“后来目暮总说,是小绿救了他的命。结案后没多久,他就去追小绿了,追了整整三年才追到手。”
众人这才明白,那顶帽子下藏着的不是丑陋的疤痕,而是一段用勇气和守护写就的往事。
“那您为什么总戴着帽子啊?”园子忍不住问,“这么酷的故事,应该骄傲才对啊。”
目暮警官苦笑了一下,声音很轻:“不是怕丑,是怕小绿看到会难过。她总觉得是她连累我受了伤,每次看到这道疤,眼神都不对劲。后来我就习惯戴帽子了,她看着也安心。”
原来如此。不是遮掩,而是守护——守护着爱人的愧疚,也守护着彼此心照不宣的温柔。
松本管理官站起身:“好了,该说的也说了,你好好休息吧。”他又看向小兰等人,“让他静养,我们先出去。”
走出病房,走廊里的灯光柔和了许多。园子感慨道:“没想到目暮警官是这么温柔的人……”
“是啊。”小兰点点头,心里暖暖的。
柯南看向夜一,发现他正望着窗外,月光落在他脸上,侧脸的线条很清晰。“你怎么看?”柯南问。
夜一回头,眼神平静:“很动人。”他顿了顿,补充道,“比任何勋章都值得珍惜。”
柯南笑了。他知道,夜一这句话,是真心的。
九、尾声:不褪色的阳光
第二天早上,目暮警官出院了。目暮绿来接他,看到站在病房外的小兰等人,笑着道谢:“多亏你们照顾他。”
她的胳膊上有一道浅浅的疤痕,在阳光下几乎看不见,却和目暮警官头上的疤一样,成为了时光的印记。
“夜一同学,昨天真是谢谢你了。”目暮绿看向夜一,眼神温和,“目暮回来跟我说了,是你制服了凶手。”
“举手之劳。”夜一依旧言简意赅,但嘴角似乎微微上扬了一点。
离开医院时,阳光正好。小五郎已经不知跑哪儿去了,园子拉着小兰讨论要给京极真买什么纪念品,柯南和夜一并排走在后面。
“你好像对这种往事特别感兴趣?”柯南问,想起夜一昨天认真倾听的样子。
夜一看着前面小兰和园子的背影,淡淡道:“不是感兴趣,是觉得……有些东西比案件本身更重要。”
比如守护,比如温柔,比如那些藏在疤痕背后,永不褪色的阳光。
柯南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他突然觉得,这个总是酷酷的、偶尔露出点小锐利的同班同学,其实比谁都明白“温度”这两个字的含义。
百货公司的阴影已经散去,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点。那些痛苦的、愤怒的、遗憾的往事,终究会被温柔抚平,而那些关于勇气和守护的故事,会像这阳光一样,一直留在心里。
夜一的手机响了,是阿笠博士打来的,说新的发明做好了,让他过去看看。他应了一声,挂了电话,对柯南说:“我先走了。”
“嗯。”柯南点头,“替我谢谢博士。”
夜一摆摆手,转身离开。阳光照在他的背影上,仿佛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边。柯南看着他走远,心里突然觉得,有这样一个同班同学,好像也挺不错的。
至少,在阴影笼罩时,他总会是那个最快冲上去,用干净利落的动作,劈开黑暗的人。而这样的人,心里一定装着比阳光更暖的东西。
十、帝丹小学的午后插曲
回到帝丹小学的那天午后,阳光透过教学楼的玻璃窗,在走廊上投下长长的光带。一年级b班的教室里,孩子们的嬉闹声像刚开瓶的汽水,冒着活泼的气泡。
柯南刚踏进教室,就看到灰原哀坐在靠窗的座位上,手里捧着一本硬壳书,指尖无意识地划过书脊。她今天穿了件浅灰色的针织衫,领口别着一枚银色的树叶胸针,阳光落在她发梢,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
“灰原,你在看什么?”柯南走过去,假装不经意地瞥了眼书的封面——是本关于毒物学的专业书籍,封面上印着复杂的分子结构图。
灰原抬眸看了他一眼,合上书:“在等你。”她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了然,“百货公司的案子解决了?”
“嗯,凶手已经被抓了。”柯南拉过椅子坐下,刚想细说案情,眼角的余光却瞥见教室门口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
工藤夜一背着书包走进来,肩上还挎着一个半旧的帆布包,看起来鼓鼓囊囊的。他径直走到灰原的座位旁,停下脚步,从帆布包里拿出一个包装简洁的盒子,递了过去。
“这个,给你。”
灰原愣了一下,看着那个印着百货公司logo的盒子,又看了看夜一:“这是什么?”
“顺手买的。”夜一的语气依旧平淡,像是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那天在商场看到的,觉得你可能会喜欢。”
灰原迟疑地接过盒子,拆开包装纸——里面是一个小巧的玻璃摆件,造型是一片半透明的银杏叶,叶脉的纹路清晰可见,阳光透过玻璃,在桌面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这是……”灰原的指尖轻轻碰了碰玻璃叶片,眼神里闪过一丝讶异。她记得自己那天在商场的工艺品区停留了片刻,当时这个摆件就放在最显眼的位置,她只是多看了两眼,并没说什么。
“那天你在柜台前站了三十秒。”夜一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淡淡补充道,“老板说这是手工吹制的,全市只有三个。”
灰原抬眸看向他,眼底的惊讶更甚。她印象里,夜一那天全程都在留意凶手的动向,几乎没怎么关注过周围的店铺,没想到连这种细节都注意到了。
“谢谢。”她低声说,将玻璃银杏叶小心翼翼地放进课桌的抽屉里,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呵护一件易碎的珍宝。
“不客气。”夜一点点头,顺势在旁边的空位坐下,从书包里掏出笔记本,“对了,昨天的数学题,最后一道你解出来了吗?我觉得你的思路可能比老师的更简洁。”
“嗯,用变量替换法可以简化步骤。”提到题目,灰原的话明显多了起来,从书包里拿出草稿纸,“我写了两种解法,你要看吗?”
“好。”
两人凑在一起,头挨得很近,低声讨论着解题步骤。灰原的指尖在草稿纸上快速划过,画出清晰的逻辑线;夜一则偶尔打断她,提出不同的思路,两人的声音不高,却像齿轮一样严丝合缝地咬合着。
柯南坐在不远处,看得目瞪口呆。他认识灰原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她和谁聊得这么投入——不是关于组织,不是关于案件,只是简单的数学题,她的嘴角甚至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而夜一……平时在班上总是独来独往,很少主动和同学说话,此刻却听得格外认真,偶尔点头时,眼神里的专注几乎要溢出来。
“啧啧,这两人……”柯南心里的八卦因子突然活跃起来,悄悄掏出阿笠博士给他的微型相机——伪装成了一块卡通橡皮的样子,对准两人的方向,按下了录像键。
相机屏幕里,灰原正指着草稿纸说着什么,阳光落在她的睫毛上,投下浅浅的阴影;夜一则微微偏头听着,手指无意识地转着一支笔,侧脸的线条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柔和。风吹过窗户,扬起灰原的一缕碎发,夜一伸手,很自然地帮她别到了耳后。
灰原的动作顿了一下,脸颊微微泛红,却没有躲开,只是低下头,声音轻了些:“……就是这样。”
夜一像是没察觉到她的异样,继续说道:“我觉得可以试试用反证法,可能更直观。”
柯南举着相机,差点笑出声——这场景,说他们是普通同学,谁信啊?他悄悄把相机藏回口袋,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等会儿要怎么“不小心”把这段视频泄露给小兰和园子。
下课铃响时,两人的讨论还没结束。夜一合上笔记本:“放学一起去图书馆查资料吗?我记得那里有本关于数论的书,可能对你有帮助。”
灰原收拾着草稿纸,点头:“好。”
两人并肩走出教室,夜一替她拉开门,动作自然得像是演练过千百遍。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影子被拉得很长,几乎要重叠在一起。
柯南跟在后面,看着他们的背影,突然觉得手里的相机变得沉甸甸的。他掏出相机,看着屏幕里那段短短的视频——没有激烈的争吵,没有惊险的追逐,只有两个少年人凑在一起讨论题目,阳光正好,风也温柔。
“算了。”柯南笑着摇摇头,按下了保存键,把相机塞回口袋。
或许,有些画面,不必分享给别人,悄悄藏起来,也挺好的。
走廊尽头,夜一似乎察觉到什么,回头看了一眼,正好对上柯南的目光。他挑了挑眉,像是在问“有事吗”,柯南连忙摆摆手,假装在看窗外的风景。
夜一没再追问,转过身,继续和灰原说着什么,两人的笑声顺着风飘过来,轻得像羽毛,却在柯南心里留下了浅浅的印记。
原来,在那些追凶查案的紧张日常之外,还有这样简单的时光。就像百货公司上空最终散去的阴影,总有阳光能照进来,落在少年人的衣角,落在不经意的温柔里,闪闪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