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行悲歌,乃武长青于孙家潜心修习、整整一年之久所创出的独特剑法。
或许,它并非剑法中的巅峰之作,却无疑凝聚了精髓与心血。
在孙家的这一年里,他汲取了武当绝学——武当夜行刀的精髓,又融合了神武大世界铁剑门的铁剑剑法、血杀剑法的凌厉,甚至桃花岛黄药师在亡妻之时所流露出的深沉心境,诸多因素交织,最终孕育出了这套别具一格的夜行悲歌。
然而,与夜行悲歌相比,他内心深处更偏爱的,却是那碧海潮生剑法。
当时,他创出夜行悲歌,恰逢心境的微妙转变,一切自然而然,水到渠成。这与他原本想要创造一套霸气侧漏的剑法初衷,完全背道而驰。
瓦片纷飞,墙壁轰然塌陷,武长青与叶孤城交战之处,尽是一片残垣断壁,毁坏之景,触目惊心。
两人交手,速度之快,令人目不暇接。短短瞬息之间,便已硬拼了二十余招。在这激烈的交锋中,武长青体内的先天无形破体剑气疯狂运转,青色的璀璨剑气布满全身,一时间,剑气四溢,隐隐间可闻剑啸之声。
他两眼放光,眼神中炙热的火焰愈发浓烈,越战越勇,浑身上下散发着彪悍的气势。手中的问道大剑急速运转,丝毫不落下风,那疯狂的身形,让周围的观战人群无不惊异,未曾料到武长青竟有如此实力,能与叶孤城硬拼而不败。
“夜行悲歌,三生绕指几多愁。”人影交错间,武长青的剑法突然一变,剑气剧烈颤动,青色弥漫,仿佛诉说着无尽的哀愁。
一句轻许,三生绕指柔,绝生无影处,凭何续,几多愁,三生三世望乡眸。一剑挥出,带着一种玄妙的轨迹,劈向面前的叶孤城。
望着武长青这般凌厉的攻势,众人哗然一片,未曾想到,在此等境地,他竟还能发起反击。
“好浓厚的意境,这个武长青当真不错。”望着那青色的问道大剑,弥漫着凌厉的剑气,叶孤城眼中首次出现一抹凝重之色。旋即,他身形飘退,手中寒铁长剑光芒涌动,体内的剑气被他催动到了极致,然后猛然刺出。
“轰隆隆!”寒铁长剑重重地刺在剑气弥漫的问道大剑之上,将问道大剑的剑风破开。
“夜行悲歌,举杯消愁愁更愁。”武长青丝毫不乱,问道大剑再次舞动,剑气再度疯狂涌动。
抽刀断水,但过往的日子却如流水般纠缠不清,无法摆脱。举杯销愁,却在日渐增长的愁意中不能自拔。当真是邀杯举酒,箫鸣解千愁。
狂暴的剑气裹着问道大剑,朝着叶孤城劈了过去。望着空中的狂暴剑气,感受着所散发出来的暴戾之气,所有人都为之动容。未曾想到,武长青的威势竟还在不断增长。
这一次,叶孤城眼中的凝重之色更甚。他清楚的感觉到对方攻来的大剑上所蕴含的强大威力,于是不敢有丝毫犹豫,剑法一变,如天上的白云般飘渺而出,层层剑气布满了整个空间。
“白云剑法!”望着空中弥漫着的狂暴剑气,在远处的陆小凤脸色微微一变,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惊色。
他心里清楚,白云剑法乃是叶孤城最得意的武学,其中天外飞仙更是绝中之绝。未曾想到,这一次,竟被武长青逼得施展了出来。
“白云剑法,黄河远上白云间。”低沉的喝声自叶孤城嘴中传出,旋即寒铁长剑忽然变得飘渺起来,轻飘飘的一掠而过。
但是这一剑,却好似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在缭绕的白云中间,与暴戾的问道大剑撞在了一起。
“砰!”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骤然炸开,
两柄长剑猛然交锋,迸发出惊人的剑气,如狂风骤雨般在空中肆虐开来。那些离得较近的观战者,根本无法幸免,被这凌厉的剑气刮得鲜血淋漓,模样狼狈至极。
强大的剑气如汹涌的潮水般迎面扑来,武长青也被这股力量震得连连后退。他迅速将问道大剑插入地面,稳住摇摇欲坠的身形,随即运转起先天无形破体剑气心法,努力压制着体内翻腾不已的气血。
“叶孤城,果然不愧是叶孤城,实力竟如此强横,他比西门吹雪还要更胜一筹!”
望着那正在逐渐消散的剑气,武长青眼中的凝重之色愈发浓重。但同时,他的心也变得炙热无比。在这古龙的世界之中,也许,这一战便是他至今为止最为痛快淋漓的一战。同为后天巅峰的实力,这是目前最为旗鼓相当的一场对决。
从战斗开始到现在,武长青一直都被压在下风,直到此刻才勉强能够与之抗衡。此人的功力深厚无比,剑法更是达到了巅峰之境。
“哈哈哈哈,这一战果然痛快至极!我为了等这一天,已经期盼很久了。今年我三十八岁,原本以为西门吹雪才是我的真正对手,所以我一直在等待,整整等了十年,放任他成长,让他成长到足以与我匹敌的程度。”
“不过,你出现了。”在武长青那不服输的眼神中,叶孤城笑了起来,身上的战意愈发浓烈。
他手中的寒铁长剑缓缓而动,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威力,“本来我一直在等待,等待西门吹雪能够明白什么是自己的剑。可是他的剑始终处于无情之境,却不知这世间有真情存在。这世间的道理都是阴阳相对,唯有无情才能有情,忘情才能得情。他的剑始终停留在心中无垢的境界,却达不到心中有垢,方可忘剑的无剑胜有剑之境。我早在五年前就已经达到了这种境界,可惜呀,天下间能够成为我对手的人寥寥无几。就连木道人,也不一定真正明白什么是剑。”
“你的出现,让我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我从你的剑中看到了不屈不挠的精神,看到了坚韧不拔的意志,以及勇往直前的信念。这是一种执念,一种有情的执念。因为你有这种执念,有了垢,才能将剑法发挥到极致,从而超脱凡俗。”
“心中无垢,方可忘剑。我有一剑,名为天外飞仙,是我白云剑法之中的最后一式,也是最强的一式。我们一剑定胜负,如何?”
“好!”
地面上,武长青轻轻握紧问道大剑,他紧紧盯着叶孤城,目光中透露出一种火热的战意。一股炙热的、令人热血沸腾的喝声骤然响起:“我也有一剑,名为水若镜平,是我碧海潮生剑法之中的最强一式。请赐教!”
“请赐教!”
“请赐教!”
这滚滚的声音传出,响彻整个天空,仿佛要将这片天地都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