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孟仙尘皱起眉头,“若知府真在‘养病’,公文代签尚可理解,但为何要刻意避开关键事件?而且这些常规指令的发布时间,恰好与儿童失踪的时间重合,像是在转移百姓的注意力。”
他继续翻阅,突然在一堆废弃的卷宗中发现了一张残缺的公文,上面只有“青云宗”“灵童”“献祭”三个模糊的字眼,落款处是知府的签名,日期正是儿童失踪开始的第一天。孟仙尘心中一沉,将公文小心收好。这或许就是知府与青云宗勾结的关键证据。
就在这时,档案室外传来脚步声,伴随着士兵的呵斥:“谁在里面?!”
孟仙尘心中一惊,快速将卷宗放回原位,闪身躲到档案架后面。门被推开,两名士兵举着火把走进来,火光照亮了整个档案室。“刚才听到里面有动静,是不是有贼?”一名士兵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孟仙尘屏住呼吸,运转灵力将自己的气息隐藏。士兵们搜索了一圈,没有发现异常,其中一人嘟囔道:“可能是风吹动卷宗的声音,走吧,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万一惊扰了大人们,那可就麻烦了。”
两人离开后,孟仙尘松了一口气,快速走出档案室,按照原路返回。刚飞出府衙的侧门,他就看到远处有一队“清扫队”经过,队员们身着灰色布衣,手中的扫帚却泛着微弱的灵力波动。正是灵儿提到的异常“清扫队”。
孟仙尘悄悄跟在后面,发现“清扫队”并未前往街道清扫,而是拐进了知府府外的一条小巷。他远远望去,看到小巷尽头有一扇暗门,“清扫队”队员们依次进入,暗门关闭后,周围的灵力波动明显增强。显然是通往知府府内的秘密通道。
“原来如此。”孟仙尘喃喃自语,“知府根本没有‘养病’,而是在府内策划着与青云宗相关的阴谋,‘清扫队’就是他与外界联系的工具。”
他正准备进一步探查,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转身一看,竟是两名府衙的差役,正用警惕的目光盯着他:“你是什么人?在这里鬼鬼祟祟地干什么?”
孟仙尘心中一紧,装作镇定地说道:“我是外地来的商人,迷路了,正想找个人问问路。”
“商人?”一名差役冷笑一声,“府衙附近岂是你该来的地方?看你衣着光鲜,却在这偏僻小巷徘徊,定是奸细!跟我们走一趟!”
差役们的皮靴重重踏在青石板上,溅起细碎的泥点。为首的差役眼神阴鸷,腰间的铁锁链哗啦作响,他狞笑着逼近:\"藏头露尾的贼子,还想逃?\"孟仙尘余光瞥见巷口高悬的\"安境坊\"木牌,暗叹此地离知府衙门太近,若被擒获,不仅身份暴露,连寻找失踪知府的线索也要断了。他掌心悄然凝聚灵力,脚下青砖骤然龟裂,化作一道青影疾射而出。
刺耳的哨声撕裂夜空,孟仙尘只觉头皮发麻。转过三个街角,前方火把如长龙蜿蜒而来,守城士兵的玄铁甲胄在月光下泛着冷芒。为首将领的长枪枪缨鲜红如血,枪尖直取他咽喉:\"宵小之辈,束手就擒!\"孟仙尘侧身避过,衣袖被划出半尺长的口子,寒风灌进伤口,激起细密的刺痛。
混战中,孟仙尘后背重重撞在斑驳的砖墙上,震得喉间泛起腥甜。对方配合默契,长枪如林封锁退路,箭矢破空声不绝于耳。左臂突然传来刺骨剧痛,那将领的长枪已透骨而入,温热的鲜血顺着枪杆滴落,在地上洇开狰狞的暗红。孟仙尘咬牙默诵《高数真解》,眼前突然浮现出士兵们攻击轨迹的函数图像,傅里叶级数在脑海中飞速展开。他看准对方攻击频率的波峰间隙,指尖凝聚的灵力化作螺旋状的数学符文,重重轰在最前方士兵的胸口。
剧烈的灵力冲击震碎了周围几片瓦当,孟仙尘趁机朝着幽深的小巷逃去。没想到守城士兵之中居然有修为如此高强之人,一时大意差点无法走脱。就在之时,十二道黑影如鬼魅般浮现。黑衣人手中的短剑刻着诡异的暗纹,每一次挥击都带起尖锐的破空声,与士兵们的长枪碰撞出点点火星。为首的黑衣人扯下孟仙尘破碎的衣袖,迅速为他包扎止血:\"殿下小心!请速随我等撤离!\"
孟仙尘心中一惊,不知对方是敌是友,但毕竟艺高人胆大,刚好探查陷入了僵局,跟着这群黑衣人也许会有转机。他跟着黑衣人穿过几条小巷,来到一处废弃的客栈,黑衣人推开客栈后院的枯井,说道:“殿下,下去吧,赵城主在下面等您。”
孟仙尘犹豫片刻,还是顺着井壁落了下去。井底有一条狭窄的通道,通道尽头居然有一个硕大的地下广场,另一边似乎还连着数间密室。广场上灯火通明,近千名孩子正由几十名江湖中人分别带着进行修炼,他们虽然面色苍白,却并无生命危险;而在广场的角落,还躺着几名受伤的江湖人士,正在接受治疗。
“殿下!”灵儿和琴剑快步走了过来,看到孟仙尘左臂的伤口,眼中满是担忧,“您没事吧?我们接到传音符,还以为您……”
“我没事,只是一点皮外伤。”孟仙尘摆摆手,目光扫过密室中的孩子和江湖豪侠,心中满是疑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些孩子和江湖人士怎么会在这里?还有你们,居然提前来到了这里?”
就在这时,密室的石门缓缓打开,赵天雄已经换了一身玄色长袍,面色苍白地走了进来,他的嘴角还残留着一丝血迹,显然是刚经历过灵力反噬。看到孟仙尘,他苦笑一声:“殿下,让您受惊了。这些孩子和豪侠,都是我暗中救下来的。”
孟仙尘眉头紧锁:“赵大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青州知府又在哪里?”
赵天雄佝偻着背,脚步虚浮地走到密室中央的石桌旁,青石凳上的寒沁似乎穿透衣袍,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坐下后,他剧烈地咳嗽了几声,骨节分明的手紧紧捂住口鼻,指缝间渗出点点殷红,在苍白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刺目。待气息稍稳,他才缓缓开口:“殿下,此事说来话长。数月前,我发现知府大人行为异常,平日里勤政爱民的他,如今却频繁出入书房,门窗紧闭,一待就是整整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