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十,年味尚未完全散去,但对于擒龙村曹家而言,解决姑姑曹芳的事情已刻不容缓。在爷爷和爸爸的首肯下,由我那两位姑父周卫国和周卫华中校亲自出面,几乎是“押送”着那位王姓姑父(王建军)前往民政部门办理离婚手续。
手续办得异常顺利,在周家校官的威压面前,王建军不敢有丝毫拖延。然而,就在拿到那张解除婚姻关系的证书,走出民政局大门的瞬间,王建军压抑的怨毒终于爆发了。他扭过头,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死死盯着憔悴但眼神坚定的曹芳姑姑,咬牙切齿地低吼道:
“曹芳!你以为这就完了?你们擒龙村曹氏给老子等着!等着我们王家暴风雨般的报复吧!我要让你们曹家鸡犬不宁!”
他的声音不大,却充满了令人不寒而栗的恶意。
姑父周卫国,这位清州市武警支队校官,闻言脸色一沉,上前一步,目光如鹰隼般锁定王建军,声音冷硬如铁:
“很好,王建军!记住你今天所说的话!你王家若敢动我岳父家一根汗毛,就是与清州周家为敌!后果,你自己掂量!”
周家在清州百年,也是望族,势力盘根错节,周卫国的警告绝非虚言。
然而,王建军显然已经被仇恨和屈辱冲昏了头脑,或者说,他根本不相信曹家能时时刻刻防住他。
我站在一旁,听着他恶毒的威胁,怒火再次升腾。事到如今还敢口出狂言! 我一步踏前,猛地一把抓住他胸前的衣领,将他狠狠地拽到我眼前,两人几乎鼻尖相碰!
“二狗!你要干什么?节制!注意节制!”十二姑父周卫华中校见状,连忙上前劝阻,生怕我盛怒之下动用那非人的力量,在光天化日之下造成不可收拾的后果。
我几乎贴着王建军的脸,女性身躯凸出的曲线顶在他胸膛上,这本该是暧昧的距离,却充满了剑拔弩张的杀气。我一字一句,声音冰冷得如同数九寒冰,清晰地灌入他的耳中:
“你王家,尽管放马过来!最好,选在月黑风高、夜幕降临,我们防范最‘松懈’的时候来!你们敢动手,我就可以向你保证,你找来的那些打手,绝对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从此在清州市彻底消失!不信?你大可以试试看!”
我这番话,既是警告,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引蛇出洞的意味。
王建军被我眼中的寒光和话语里的笃定吓得一颤,但旋即色厉内荏地破口大骂,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你……你个死人妖!克星!赔钱货!少他妈吓唬老子!别让我们逮着你这个小蓝施!不然,我们玩到天亮,玩死你!”
他重复着那些最刺痛我的字眼,试图用最下流的方式挽回一点可怜的尊严。
我松开手,像拂去一粒灰尘,冷冷地看了他最后一眼,没有再说话。有些教训,光靠说是没用的,必须用血与魂来铭记。
当天夜里,十一点。
擒龙村陷入了冬夜特有的沉寂,大多数人家早已熄灯安睡。妈妈忧心忡忡,翻来覆去无法入眠,担心着王家的报复。
我躺在隔壁房间,感知到她的不安,隔着墙壁轻声安慰:“妈,安心睡觉,不用担心。一切有我。”
我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信服的平静。妈妈似乎被这种平静感染,叹了口气,渐渐放松下来。
不久,村口方向传来了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王建军那嚣张至极的叫嚷声,在寂静的夜空中格外刺耳:
“弟兄们!就是这家!给我冲进去!抓住曹鹤宁那个小蓝施!今晚我们一起上,玩不死她!”
他果然来了!还带着不下百人的打手,手持棍棒砍刀,气势汹汹,显然是打算将白日的威胁付诸实践,要让我们曹家付出惨重代价,更要让我受尽凌辱!
就在这群乌合之众刚刚靠近我二房家的大院外墙,还没来得及破门而入的瞬间,异变陡生!
“轰隆隆——!”
一声沉闷如巨兽咆哮的巨响从地底传来!王建军及其手下脚下的地面,毫无征兆地裂开了一道巨大、深不见底的黑黢黢口子!那裂缝边缘整齐,仿佛被无形的利刃切割开一般!
“啊——!”
“救命啊!”
那群打手根本来不及反应,在一片惊恐的尖叫声中,前赴后继、如同下饺子般掉进了那深不见底的地缝之中!冲在前面叫得最凶的王建军,更是首当其冲!
地缝深处,瞬间传来了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那声音充满了极致的痛苦与恐惧,仿佛正在经受着无法想象的酷刑,仅仅持续了短短几秒钟,便戛然而止,再无任何声息。
随即,那道吞噬了百余人的巨大地缝,又在一阵低沉的轰鸣中,严丝合缝地重新合拢!地面恢复如初,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仿佛刚才那恐怖的一幕从未发生过。只有空气中残留的一丝若有若无的硫磺气息,证明着这里刚刚发生过超自然的事件。
我站在院中,负手而立,对着空无一物的夜空,淡淡地说了一句:
“有劳焦琴将军出手擒拿凶徒。此一干人等,按袭杀帝君之罪论处,交由阴司发落。”
虚空之中,似乎传来一声低沉而恭敬的应诺。
王家围攻擒龙村曹家的百余人,就在这个夜晚,集体蒸发,人间除名。
这仅仅是个开始。阴司的惩罚,这才刚刚拉开序幕。 等待王建军和他那些帮凶的,将是比曹否、曹泰更加漫长、更加残酷无数倍的刑罚。他们将会深刻地体会到,亵渎紫微大帝的转世之身,辱及帝君亲眷,所需要付出的,是何等绝望的代价。
我转身回屋,眉心的朱砂痣在黑暗中闪过一丝淡漠的金芒。凡尘的恩怨,自有阴司的律法来了结。而我,曹鹤宁,北极紫微大帝的历劫之身,将继续在这人间,走我当行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