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东郊市集,虽不及王府井那般流光溢彩,却自有一股鲜活热辣的市井生命力。我们这一行女子——我、徐秋怡、曹珈、曹瑶,还有苏雪,难得从紧张的排练中抽身,惬意地穿行在摩肩接踵的人流里,感受着这扑面而来的烟火气。曹珈曹瑶如同挣脱牢笼的云雀,对沿途每一个售卖泥人、风车、糖画的摊位都充满好奇,银铃般的笑声在嘈杂的市集中格外清脆。
然而,这份难得的闲适,被两个不速之客粗暴地打断了。
就在我们挤过一段尤为拥挤的通道时,两个身材格外高大、穿着剪裁合体休闲西装、金发碧眼的外国男人(后来得知是英国佬),大概是仗着身量优势,走路姿态极为蛮横,如同坦克般在人群中犁开一道空隙,毫无避让之意。其中一个更是肩膀猛地一撞,将正小心翼翼举着刚买的、晶莹剔透冰糖葫芦的曹瑶撞得惊叫一声,踉跄着向后倒去,那串红艳艳的糖葫芦也“啪嗒”一声,摔在地上,碎裂开来。
“瑶瑶!”曹珈反应极快,一把扶住险些摔倒的妹妹。
徐秋怡和苏雪也立刻围拢过来,面露担忧。
那撞人的英国佬非但没有丝毫歉意,反而与他的同伴交换了一个眼神,脸上露出一种混杂着轻蔑与戏谑的丑陋笑容,用英语嘟囔了一句什么。即便听不懂词汇,但那轻佻的语气和看向曹瑶、乃至我们几人的眼神,分明带着对“东方小妞”的调笑与骨子里的不屑。
我擦!
我这心头火“轰”地一下直冲天灵盖!在清州我曹鹤宁都没受过这等窝囊气,何况是在天子脚下,华夏腹地!竟敢欺负到我护着的人头上?
“站住!”我一声清叱,声线不高,却带着一股穿透喧嚣的冷意,一步踏出,如青松般拦在了那两个准备扬长而去的英国佬面前。
他们显然没料到一个看似柔弱的东方少女敢出面阻拦,俱是一怔。那个撞人的高个子男人回过神来,居高临下地睨着我,用生硬蹩脚的中文说道:“小姐,让开,我们,赶时间。”语气里的傲慢几乎凝成实质。
“赶时间就能随意撞人?撞了人,连句人话都不会说?”我迎着他俯视的目光,眼神冰寒如刀。
另一个英国佬似乎觉得被一个女人当众拦路是奇耻大辱,脸上戾气一闪,伸手就欲将我粗暴推开:“Get lost, you yellow-skinned…(滚开,你这黄皮……)”
他污言秽语尚未出口,我的右手已如一道闪电般探出,五指如铁钳,精准扣住他伸来的手腕脉门,顺势一拧一拉,脚下同时悄无声息地一记绊扫!他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大力传来,腕部剧痛,下盘空虚,“嗷”的一声凄厉惨叫,那庞大的身躯如同被砍倒的大树,“砰”地一声闷响,结结实实砸在地上,激起一片尘土。
几乎在同一瞬间,我身形微侧,如同鬼魅般让过高个子男人因同伴倒地而惊怒挥来的拳头,左手如封似闭格开他的手臂,右手握拳,拳锋之上不仅凝聚着父亲所授军体拳的凌厉寸劲,更有一丝源自魂识深处、属于紫微大帝权柄的、冰冷而磅礴的力量悄然涌动,狠狠凿击在他的胃脘部!
“呃啊——!”高个子男人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痛嚎,瞬间弯腰弓背,脸色由红转青,再由青变白,捂着腹部剧烈地干呕起来,涕泪横流。
不待他缓过气,我欺身再进,左手疾如风,一把攥住他价格不菲的西装前襟。说来玄妙,明明他体型远比我魁梧壮硕,但在我手臂发力的刹那,一股源自星辰、撼山移岳般的力量沛然而出,竟硬生生将他双脚提离了地面! 这厮惊恐万状地瞪大蓝眼珠,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双腿在空中徒劳地蹬踹,活像一只被扼住咽喉待宰的公鸡。
四周刹那间陷入一片死寂。所有原本嘈杂的路人,包括徐秋怡、苏雪和双胞胎,全都瞠目结舌地望着这匪夷所思的一幕——一个身形纤细、面容姣好的东方少女,单手将一个牛高马大的西方壮汉凌空提起! 这强烈到极致的视觉反差,冲击着每一个人的认知。
我凝视着他因窒息与恐惧而扭曲涨红的脸,一字一顿,声音清越冰冷,仿佛带着亘古星辰的回响与裁决之力,用字正腔圆的中文凛然喝道:
“阁下!你们,何时归还从我们圆明园劫掠的国之瑰宝?!”
“何时,能将你们纵火焚毁的‘万园之园’复原如初?!”
我唇角勾起一抹极致讥诮与冰寒的弧度:“不过,量你们这群蛮夷也无能复原!那是我华夏文明的精魂所系,尔等强盗,永远不配懂得其万一!”
话音未落,我手臂猛地一振,将他如同丢弃一件肮脏的垃圾般,狠狠掼砸在地上! 他狼狈不堪地翻滚了好几圈,才与刚刚挣扎爬起的同伴缩成一团,两人用见鬼般的惊骇眼神死死盯着我,浑身筛糠般颤抖,仿佛直面了来自东方的、不可名状的神秘恐怖。
“滚!”我吐出一个冰冷的字眼,声音不高,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仿佛能冻结灵魂的森然杀意,“再让老娘遇见,我不介意送你们去无间炼狱,亲自拜会一下你们那些早该永世不得超生的强盗先祖,比如,那个被送上断头台的查理一世!”
那两个英国佬如蒙皇恩大赦,连滚带爬,屁滚尿流地挤开人群,仓皇鼠窜而去,哪里还有半分先前的嚣张气焰。
我淡然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转过身,迎上曹珈曹瑶那满是小星星的崇拜目光,徐秋怡和苏雪如释重负的神情,以及周围路人那混杂着震惊、痛快、乃至一丝敬畏的复杂注视。
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体内微微翻涌的气血与那一缕被冒犯所引动的神性怒意。看来,我这“天煞孤星”的命格,与灵魂深处那份属于紫微大帝的护短秉性与赫赫神威,无论是在西南清州,还是在煌煌京城,抑或是在任何胆敢亵渎我华夏尊严的魑魅魍魉面前,都绝不会,有分毫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