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聿川的指尖在他眉心停留了片刻，才缓缓收回。
他看着凌煊眼中尚未褪去的惊异，语气平静：“感觉到了？”
凌煊下意识点头，随即又猛地摇头，像是要甩掉那种奇怪的依赖感，嘴硬道：“还、还行吧！也就那样！哥们我天赋异禀，稍微引导一下就能上手！”
沈聿川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不再多说。
就在这时，凌煊口袋里的归尘突然躁动起来。
它钻出脑袋，警惕地看向阳台外的某个方向，喉咙里发出带着威胁意味的低沉呜咽声。
几乎同时，凌煊和沈聿川都感应到了带着浓烈恶意的窥视感，从远处高楼林立的方向传来，一闪即逝！
“有人窥探！”凌煊眼神一厉。
沈聿川面色冷凝，快步走到阳台，目光如电扫向感知传来的方向，那里只有都市璀璨的灯火和沉沉的夜色。
“是幽泉的人？”凌煊跟过来，手里已经扣住了几张符箓。
“不像。”沈聿川摇头，“气息更杂乱，带着…贪婪。”
归尘依旧冲着那个方向低吼，小爪子不安地刨着凌煊的衣袋。
凌煊眯起眼，摸了摸归尘的小脑袋安抚它，嘴角却勾起一个带着冷意的弧度：“看来，盯着咱们这‘钥匙’和‘门扉’的，还不止幽泉一家啊。”
沈聿川转身，看向凌煊，夜色将他挺拔的身影勾勒得愈发深邃。
“无妨。”他声音平静，却带着绝对的自信，“来多少，收拾多少。”
凌煊看着他，心里的那点因为被窥视而产生的不爽，瞬间被这股豪气冲散。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小白牙：
“老板霸气！那咱们就…守株待兔，来一个坑一个，来两个坑一双！正好测试一下我这新‘探测器’的灵敏度！”
那股带着贪婪的窥视感一闪即逝，如同毒蛇缩回草丛，再无踪迹。
沈聿川站在阳台，眸光冷冽地扫视着远处的高楼丛林，仿佛要将那暗处的窥视者揪出来。
凌煊则没那么好的耐心，对着那个方向比了个中指，骂骂咧咧：“藏头露尾的玩意儿，有本事出来亮亮相，让小爷看看是哪个旮旯里钻出来的癞蛤蟆！”
“感应不到具体方位了。”沈聿川收回目光，语气平静，但周身未散的低气压显示他并不像表面那么无所谓。
凌煊撇撇嘴，把躁动的小兽从口袋里掏出来，抱在怀里顺毛。
“行了行了，小祖宗，别吼了，再吼嗓子该哑了。不就是被人当唐僧肉盯上了嘛，习惯就好，哥们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哪个不想咬一口？”
他说得轻松，眼神却锐利地扫过四周，显然也上了心。
沈聿川转身回到客厅，拿起内部通讯器，简短地吩咐了几句，加强了公寓周边的安保和能量监控。
“看来，我们得加快速度了。”他看向凌煊，目光沉静，“在更多的人反应过来之前。”
凌煊把终于安抚下来的归尘放回它专属的软垫上。
他拍了拍手：“怎么加快？秦峰那边魂引石的线索还没下文，咱们总不能满世界乱窜，指望我这人形探测器瞎猫碰上死耗子吧？”
“不必。”沈聿川走到书桌旁，打开一个加密的投影装置，一幅精细的城市及周边区域能量节点图显现出来，其中几个点被特意标注。
“老码头，落星山…这些地方都出现了异常能量和与府君相关的痕迹。它们并非完全随机。”
凌煊凑过去看，摸着下巴：“你的意思是…这些点可能连成线，或者构成某种图案？指向那个‘门’的位置？”
“有可能。”沈聿川操作着投影，将几个点用虚线连接，隐约形成一个偏向城市西北方向的扇形区域，“这个区域内，有几个地方值得注意。其中一个，是位于西北郊的静心湖疗养院。”
“疗养院？”凌煊挑眉，“闹鬼？还是底下埋了古董？”
“那里曾是民国时期一位大军阀的私人别馆，后来几经转手，二十年前改建为高端疗养院。重要的是，”沈聿川调出一份泛黄的档案照片，上面是别馆的老式结构图。
“根据有限的记载，那位军阀晚年痴迷风水玄学。曾重金聘请能人异士，在别馆地下修建过东西，具体用途不明。而且，那里近三个月，有七名老人相继自然死亡，频率略高于平均水平，但都被判定为正常。”
凌煊眼睛眯了起来：“自然死亡？在玄学佬看来，‘自然’这个词就跟‘巧合’一样不靠谱。尤其是这种有历史、有改建、还死过人的地方…老板，你怀疑那里有问题？”
“直觉。”沈聿川关掉投影，“值得一看。”
“那就去看看呗！”凌煊来了兴致，搓着手，“正好测试一下我这刚升级的‘探测器’灵敏度！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沈聿川道，“今晚，你需要休息，适应新的感知。”
凌煊刚想说自己精神得很，不用休息，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咕噜”叫了一声。
他这才想起刚才光顾着紧张和讨论，根本没吃饱。
沈聿川瞥了他一眼，没说什么，转身走向厨房。
没过多久，端着一碗香气扑鼻、用料扎实的海鲜面出来，放在餐桌上。
凌煊眼睛都直了：“老板…你还会这个？” 这面看起来比微波炉加热的定制菜诱人多了。
“煮面而已。”沈聿川语气平淡，递过筷子，“吃。”
凌煊也顾不上多想，坐下就狼吞虎咽起来。
面条劲道，汤头鲜美，虾仁q弹，他吃得额头冒汗，心满意足，含糊不清地夸赞：“可以啊老板！深藏不露！这手艺开个面馆肯定火！”
沈聿川坐在他对面，看着他毫无形象的吃相，灯光柔和了他冷硬的轮廓。
他没动，只是看着，仿佛这就是最好的休息。
凌煊吃着吃着，感觉有点不对劲。沈聿川的目光…太专注了。他抬起头，嘴角还沾着一点汤渍。
“老板，你老看着我干嘛？我脸上有花？还是…你也想吃？” 他护食地把碗往自己这边挪了挪。
沈聿川眼底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抽了张纸巾，非常自然地伸手，替他擦掉了嘴角的汤渍。
动作轻柔，指尖温热，一触即分。
凌煊整个人僵住了，像被按了暂停键，耳朵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充血变红。
他猛地往后一仰，差点从椅子上翻下去，结结巴巴：“你、你干嘛？！”
“有东西。”沈聿川收回手，表情坦然，仿佛刚才只是拂去一粒灰尘。
凌煊捂着仿佛被烫到的嘴角，心跳如擂鼓，脑子里一片混乱。
这资本家绝对有问题！上次是抓手，这次是擦嘴！下次是不是要喂饭了？！这他妈是什么新型职场pUA吗？！用美男计腐蚀优秀员工的革命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