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四年的秋深露重。
陆昭骑匹青骓马,沿汴河驿道南行。鞍鞯旁挂着苏清颜新制的茶饼,用油纸裹了三层——这是要送予苏州“云隐茶社”的老茶主,答谢其暗中为护茶盟传递消息。
“陆少侠!”后方马蹄声急,陈安的玄色短打在晨雾里晃成一团,“西山茶焙的账房先生逃出来了!”
驿道截杀:账本迷踪
茶棚里飘着粗陶碗的热粥香。账房老周缩在条凳上,枯手攥着半本染血的账簿:“铁鹰门的人…昨夜闯了焙房库房。他们不是为茶,是要找…要找本记着茶商名录的折子!”
陆昭捏紧茶盏。茶商名录若落入铁鹰门手中,那些暗中给护茶盟输粮送银的富户全得被清算。
“追!”他翻身上马,守正剑在鞘中震鸣。陈安抡起九环刀:“我跟昭哥去!阿梨姐留在茶棚照顾老周。”
马蹄踏碎晨露。三十里外,乱葬岗的歪脖子树上,挂着件玄色披风——正是铁鹰门杀手的标记。
林子里忽然窜出七道人影。为首者蒙着青铜鬼面,手中铁尺带起腥风:“陆少侠,这账本,你交是不交?”
陆昭横剑挡开铁尺,守正剑“寒梅三式”连出,剑尖挑开三人衣襟。鬼面人退后半步,铁尺“嗡”地震出颤音:“好个‘破云式’!看来苏姑娘的茶没白养你。”
茶社暗战:名单之争
苏州云隐茶社,竹帘半卷。老茶主吴伯端起茶筅:“陆小友,你要的‘雨前雀舌’备好了。至于那名单…”他指节叩了叩案下暗格,“我让徒弟连夜誊抄了三份,一份送建州茶帮,一份藏太湖船帮,最后一份…”
窗外传来瓦片轻响。陆昭旋身出剑,挑落半片碎瓷——是铁鹰门的“透骨钉”。
“吴伯!”他扑过去推开老人,钉尖擦着耳际钉入梁柱。
十数名黑衣人破窗而入,为首者正是那鬼面人:“陆昭,今日不是你死,便是名单亡!”
茶炉翻倒,沸水泼在青砖上腾起白雾。陆昭护着吴伯退到茶灶后,守正剑挽了个剑花,逼退两个冲上来的人:“陈安!带吴伯从后门走!”
“昭哥!”陈安的喊杀声混着刀枪相击。陆昭咬着牙,守正剑“寒梅七式”连刺,逼得鬼面人步步后退。鬼面人突然甩出袖中铁网,网丝沾了麻药,缠上陆昭手腕。
“交出名单!”鬼面人举刀欲劈。
一道青影掠过。阿梨的药箱砸在鬼面人腕上,药粉泼出,鬼面人闷哼一声,铁网松了。苏清颜执茶筅而上,茶筅齿尖挑开刀背:“滚!再纠缠,我把你们的毒经贴满汴京城门!”
夜审内鬼:茶栈秘辛
回程的马车上,苏清颜替陆昭解开绑腕的铁丝:“你腕上的麻筋伤了半月才能发力。”
“那账本…”他皱着眉。
“在我这儿。”阿梨掀开药箱夹层,抽出一卷油纸,“吴伯早防着铁鹰门,真名单根本没带在身上。”
陆昭展开油纸,上面密密麻麻记着茶商姓名。最末一行小字让他心头一震——“八月十五,漕帮押运官银过江,铁鹰门欲截”。
“他们在赌。”苏清颜轻声道,“赌护茶盟能不能护住漕银,赌朝廷会不会因此削弱对茶盟的支持。”
夜宿扬州码头。陆昭望着江面上星星点点的渔火,摸出父亲的牛角刀。刀鞘上的“漆心如铁”四字被磨得发亮——原来两代人守的,从来都不是一窑茶、一本账,是这江湖的骨血。
尾声:寒江孤剑
五更天,陆昭立在船头。江风卷着他的青衫,守正剑斜插腰间。
陈安揉着刀伤过来:“昭哥,后面有船追来!”
陆昭回头,见三艘快船挂着铁鹰门旗号,正破浪而来。他扯下腰间茶饼,抛入江中:“苏姑娘的茶,该见见江水了。”
茶饼入水即散,浮起层层碧沫。阿梨取出药包:“我配了迷烟,等会你引他们近前,我用‘醉江烟’封船!”
苏清颜握紧茶筅:“我和你一起。”
陆昭望着渐次逼近的黑船,守正剑嗡鸣出鞘:“不必。今日这江,我一人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