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常青的第一反应是彻底呆住了,整个人如同精密运行的基因序列突然被注入了无法解析的乱码,大脑瞬间陷入了短暂的死机状态。
他那张通常没什么表情或者只带着微笑的脸上,罕见地出现了明显的空白和怔忡。
“......啊?” 他发出了一个短促的、充满难以置信意味的音节,目光再次投向那些在祭器里好奇张望的金色小生命,仿佛想从它们身上找出“孩子”这个定义的依据。
陆循看着他的反应,理解地点了点头,进一步解释道,语气带着科研人员特有的严谨与对未知的保留:“只是可以这么理解,一种便于我们认知的比喻。但本质上,它们究竟是如何诞生的,属于何种生命形态,我也不完全清楚。”
楼羽当初也只含糊地说是“小故和我生的”,但以陆循的理性判断,这过程本质上应该与人类,乃至任何已知生物的有性或无性生殖都截然不同。
毕竟,楼羽的话总是带着强烈的主观滤镜和个人情感投射,需要辩证看待。
原来上次楼羽上次和自己说罔医生和他有“六个孩子”还是过于保守了......眼前这活蹦乱跳的可是足足有十几个!
不过,陆循默默地想,这些小家伙其实也未必真与楼羽有血缘关系,如果灾厄有这种东西的话。
对于楼羽的话,总是需要保持一定质疑的。
褚常青消化着这个信息,尝试用自己的逻辑进行梳理:“也就是说,不一定真是罔医生生物学意义上的孩子,但肯定与罔医生有着极深的、我们尚未理解的关联?”
他一边说着,一边不由自主地将拿着那只小金人的手放得更轻、更柔,仿佛生怕力道稍重就会伤到这精致又奇异的小东西。
“没错。” 陆循肯定了褚常青的推论,同时将话题引向另一个让他困惑的点,“它们体型微小,但阶位却稳定在四阶,也确实是灾厄的范畴。可矛盾的是,它们身上的力量性质,却与寻常灾厄那种混乱、阴冷、充满侵蚀性的感觉截然不同。”
这种感觉,让褚常青不由得想起之前在【嘲】灾那暗无天日的地下王宫所里,遇到的那个同样散发着温暖光辉的带有不属于人类特征的孩子。
一样的光明,一样的温暖,仿佛源自同一种不可思议的力量源头。
虽然他后来也知道了那就是罔医生。
“而且,它们看着是四阶,” 陆循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他说得很委婉了,“可不知道为什么,仔细观察和测试下来,总觉得它们似乎......什么攻击性或防御性的特殊能力都没有。”
事实上,这些金色小人目前表现出来的特性,除了吃、睡、卖萌以及偶尔发出无法理解的意识波动外,真的就像是......一群纯粹观赏性的、人畜无害的小废物。
褚常青闻言,若有所思。
他一边谨慎地将手中那只小金人小心翼翼地放回透明的长方形祭器内,又轻柔地用指尖将几个迫不及待把脑袋探出来的小家伙轻轻按了回去,然后才合上盖子。
他一边操作,一边提出一个可能性:“可能它们的能力并非体现在战斗或防御上,而是比较特殊、尚未被我们察觉的类型?”
陆循看着透明祭器内重新聚在一起、互相蹭着光环的小金人们,摸了摸下巴不置可否地应道:“或许吧?”
他的目光停留在它们身上,镜片后的眼神充满了探究与真心的疑惑。
这些由罔医生“生”出的小东西,身上实在有太多谜团了。
它们的存在本身,似乎就在挑战着现有对灾厄的认知体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