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还可以再谈谈条件......” 【忌】灾看着罔无故那双明显还在权衡、并未完全死心的金色眼眸,不甘心就这么放弃,试图做最后的努力。
他相信,只要筹码足够,没有什么是不能商量的。
“他都说舍不得我了,你还不识眼色?” 【思】灾的声音淡漠地响起,直接截断了【忌】灾未尽的话语。那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终结意味,仿佛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
他太了解身边这个小东西了。
什么“舍不得”,全是权衡利弊后的漂亮话。
如果【忌】灾此刻脑子一热,同样开出“食物无限”外加“来去自由”的条件,这个没良心的小东西绝对会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把他这个“哥哥”瞬间抛到九霄云外去。
所以,他必须打断【忌】灾,不能给对方继续加码、动摇军心的机会。
罔无故被【思】灾紧紧攥着手,疼得他龇牙咧嘴,心里那点蠢蠢欲动也被这疼痛压了下去。他确实很想听听【忌】灾还能把条件放宽到哪一步......是不是真的能给出“食物无限”加“来去自由”的终极豪华套餐?
奈何【思】灾握住他手的力气大得惊人,指骨都快要被捏碎了,那冰冷的触感和警告般的力道无比清晰地传递着一个信息:敢答应,下一秒你就等着变成一碗撒好了葱花、均匀分布的臊子肉吧!
虽然他内心对那个想象中的“海底无限量自助食堂”充满了无限的向往,口水都在疯狂分泌,但迫于眼下小命可能不保的威胁,还是死死闭上了嘴,没敢开口打断【思】灾,也没敢接【忌】灾的话茬。
算了算了,他在心里安慰自己,反正【思】灾已经亲口答应给他自由了,大不了......等以后找到合适的机会,再偷偷摸摸单独来找【忌】灾“详谈合作事宜”嘛!
当然,那必须得是在他顺利达到八阶,拥有了足够自保能力之后。
不然,万一他兴冲冲地跑来,结果被【忌】灾这个看起来也不太像好厄的家伙直接扣留在海底怎么办?到时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指望【思】灾来救他?罔无故在心里撇了撇嘴。他可不敢抱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他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和【思】灾的关系有好到那种程度,对方不亲手把他推入火坑就算仁慈了。
【忌】灾被【思】灾那句“不识眼色”噎得够呛,刚想怒斥对方霸道专横,却见【思】灾已经彻底失去了耐心,连一个眼神都懒得再给他。
只见【思】灾周身再次泛起那无形无质的思绪波动,裹挟着那只被禁锢的八阶海草灾厄以及被他牢牢攥在手里的罔无故,身影瞬间变得模糊,随即如同被橡皮擦抹去一般,彻底消散在一团无声旋转的思绪风暴里。
来得突兀,走得干脆。
禁忌之海汹涌的海面之上,瞬间只剩下【忌】灾一个人形单影只地站在那里,徒劳地对着空无一人的海面。
冰冷刺骨的海风呼啸着吹过他蓝色的半卷发和华丽的袍服,带起衣袂翻飞,却吹不散他心头的憋闷与挫败。
赔了手下又折兵,还被【思】灾狠狠噎了一顿,最后连句完整的狠话都没放出来..........
【忌】灾望着【思】灾消失的方向,脸色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那画面如同烙印般刻在【忌】灾的脑海深处,挥之不去——金色长发的少年乖顺地倚靠在【思】灾身侧,微仰着头,淡金色的眼眸里仿佛盛满了依赖与眷恋,用那把能酥到人骨子里的软糯嗓音,清晰地说着“对哥哥颇为不舍”......
这景象,像一根细如牛毛却淬着毒的针,悄无声息地刺入【忌】灾的心核,带来一阵阵细微却绵密、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与窒闷。
那感觉并非纯粹的愤怒,也非简单的嫉妒,更像是一种......属于自己的、或是本可能属于自己的珍贵之物,当着自己的面,被旁人牢牢攥在手里,还展现出一种他从未得到过的亲昵姿态。
尤其当对象是那个向来冷心冷情、算计为先的【思】灾时,这种反差更让【忌】灾感到一种荒谬的刺痛。
他下意识地摩挲着指尖,仿佛还能回忆起刚才那小东西身上隐隐传来的、温暖而独特的能量波动。
与他们这些灾厄都不一样。
确实是个漂亮又特别的小东西,难怪连【思】灾那样的人都......
罢了。
【忌】灾强行压下心头翻涌的异样情绪,理智逐渐回笼。他深吸了一口冰冷的海风,试图让躁动的思维冷静下来。
反正,【思】灾当初提出那个关于......的计划,并承诺“轮流养育”那小东西时,在场并付出代价的可不止他一个
【息】灾、【妄】灾、【浊】灾......甚至那个被他们孤立在外的【嘲】灾,恐怕都各有心思。
虽然他一直存着几分将那小东西独自占有、禁锢在这禁忌之海深处的隐秘念头,看着那抹亮色在属于自己的幽蓝国度里绽放......
但如果机会真的渺茫,如果【思】灾的态度如此强硬......那他或许不得不退而求其次。
毕竟,比起什么都得不到,能够在一定时期内“拥有”那个特殊的存在,似乎......也并非完全不能接受。
只是,这“轮流”的次序和时长,或许还可以再“商量”......
一抹深沉的、属于猎食者的幽光,在他那双克莱因蓝的眸底一闪而逝。
竞争,才刚刚开始。
他【忌】灾虽然不喜争斗,可从来不是什么会轻易放弃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