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楼羽。
“小故......小故......”
沙哑、破碎，仿佛声带被砂纸磨过般的声音，从那个顶着“楼羽”面容的皮囊中断断续续地传出，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执念。
没错，那张诡异的人皮，此刻竟然变成了罔无故不久前才毫不留情一脚踹开的人——楼羽！
而且，是以一种无比扭曲且丑陋的方式呈现出来，仿佛是对记忆中那张还算清秀面容最恶毒的亵渎。
罔无故：“？？？”
他被眼前这惊悚又荒诞的一幕雷得外焦里嫩，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恶心、愤怒和被冒犯的强烈反感直冲头顶！
这丑东西居然敢变成那家伙的样子来恶心他？！变就算了，你变得这么丑？！
几乎是想也不想，他手腕猛地发力，金色的长鞭再次挥出，这一次毫无保留，十成十的力量灌注其中！
鞭身嗡鸣，撕裂空气，带着毁灭性的气息，狠狠抽向那个顶着楼羽脸的怪物！
“轰——！”
鞭影落处，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漫天的灰色尘土被狂暴的能量冲击得飞扬而起，坚实的大地被硬生生抽裂开一道深深的沟壑，蛛网般的裂痕向四周蔓延。
那个“楼羽”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砸在远处的乱石堆中。
罔无故紧握着鞭柄，金色的眸子死死盯着那片烟尘。
然而，烟尘稍散，那个身影竟然又晃晃悠悠地、自己从乱石堆里爬了起来！
但这一次，它没有再维持“楼羽”那可憎的伪装。
紫色的光芒如水银泻地般流转，它的形态再次发生剧变，最终稳定下来，化为了一个截然不同的人形。
那是一袭华美妖异的紫色衣袍，墨色长发如瀑般流泻而下，衬得露出的肌肤白皙得近乎透明。
五官精致到了极点，薄唇，高挺的鼻梁，尤其引人注目的是那双胭脂紫色的眸子，眼尾天然上扬，带着一种勾魂摄魄的媚意。
整张脸男生女相，雌雄莫辨，美得极具攻击性，却也透着一股非人的邪气。
【妄】灾此刻也有些意外。
他属实没想到这只漂亮的小灾厄脾气这么爆，下手这么黑，这么重！
他真的只是觉得有趣，想逗逗对方而已。
若是按他以往的性子，对方在看到他真身第一眼时，就该在他的“注视”下，精神崩溃，意识剥离，蜕下一层又一层的皮了。
只是......看着那小灾厄炸毛的样子，还有那纯粹的金色眼眸里毫不掩饰的厌恶，一股莫名的、从未有过的感受，让他下意识收敛了那些足以令寻常存在疯狂的手段。
那么漂亮又鲜活的小灾厄，要是被吓得蜕了皮，变得痴痴傻傻、面目全非，会很难看吧？这个念头阻止了他。
罔无故眼睁睁看着那个丑得惊天动地的玩意儿，摇身一变，居然成了个风华绝代、妖异魅惑的大美人，整个人都愣住了。
等等？
这相貌......这气息......
这好像不是他刚刚诞生时惊鸿一瞥见过一面的灭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