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道幽灵”——这个充满了死亡与神秘气息的代号,如同惊雷,在129师乃至整个晋察冀军区的高层,迅速地传开。
随着高志远那一纸凝聚了无尽期望与复仇怒火的命令下达,一场针对日军华北交通大动脉的、前所未有的绞杀战,正式拉开了序幕。
而“铁道幽灵”的核心,那把最锋利的刀尖,依旧是林枫和他那支早已成为传奇的特战小队。但这一次,他们的身后,不再是孤军奋战。
……
师部直属训练场上,杀气冲天。
近百名从全师各个主力团里,精挑细选出来的、最顶尖的战士,正如同标枪般笔直地站立在瑟瑟的秋风之中。
他们的眼神,锐利如鹰。他们的身上,都散发着一股只有在尸山血海中才能磨砺出来的、悍不畏死的铁血气息。他们,是全师的精英,是真正的兵王。
然而,此刻,他们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一种近乎于狂热的、对神明的崇拜,注视着那个站立在他们面前的、沉默的、清瘦的身影。
“从今天开始,”林枫的声音,沙哑,冰冷,不带丝毫感情,却如同最沉重的战鼓,狠狠地敲击在每一个人的心上,“你们没有名字,没有过去,更没有未来。”
“你们,只有一个代号——”
“幽灵。”
“你们的任务,也只有一个。”他缓缓地,将那支冰冷的“猎鹰”步枪,从背后取下,横在胸前。
“将这条铁路上,所有移动的、为侵略者服务的活物,和死物,都从地图上,彻底地抹去。”
他没有讲任何大道理,也没有进行任何战前动员。
他只是用最直接、也最残酷的方式,开始了这场选拔的、也是训练的第一课。
他将所有人,分成了十个小组,每组十人。
然后,他指着远处那片地形复杂的、充满了未知与危险的深山。
“现在,你们的任务,就是活下去。”
“三天之后,还能站在这里的人,才有资格,成为‘幽灵’的一员。”
“食物,水,武器,都在那片山里。有的是我们提前为你们准备的,但更多的,”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让所有人都感到不寒而栗的、冰冷的弧度,“在你们‘敌人’的手中。”
他一挥手,另一队由王二麻子、赵六、沈月等人带领的、同样精悍的老特战队员,如同真正的狼群,悄无声息地,从另一侧,消失在了茫茫的山林之中。
“他们,是你们的教官,也是你们的——”
“猎人。”
……
三天三夜,对于那近百名天之骄子来说,如同在地狱里走了一遭。
他们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真正的“特种作战”。
他们以为自己引以为傲的枪法、格斗和潜行技巧,在那些如同鬼魅般的“教官”面前,显得那样的可笑,那样的不堪一击。
有的小组,因为喝了不干净的溪水,集体腹泻,被“敌人”用最羞辱的方式,“俘虏”了。
有的小组,因为在林中生火取暖,暴露了位置,被一枚从天而降的、由竹筒和黑火药制成的“诡雷”,炸得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更有的,则是被张三,那个坐在轮椅上的“独腿死神”,从千米之外的山脊之上,用一颗颗涂着红色染料的“子弹”,挨个“点名”,最终,全军覆没。
三天之后,当那些衣衫褴褛、浑身泥污、如同从难民营里跑出来的“精英”们,重新聚集在训练场上时,近百人的队伍,只剩下了不到三十人。
他们的脸上,没有了之前的骄傲和不羁,只剩下一种,被彻底碾碎了自尊之后,又在血与火之中重新凝聚起来的——
敬畏,与渴望。
“很好。”
林枫看着眼前这些,虽然狼狈,但眼神却比之前更加锐利、更加坚韧的“幸存者”,那张如同冰雕般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满意。
他没有说任何安慰的话。
他只是将一箱箱崭新的、刚刚从兵工厂里运来的、还带着滚烫温度的武器装备,摆在了他们的面前。
德制的毛瑟98k狙击步枪,捷克造的Zb-26轻机枪,还有雷子和陈五,根据缴获来的图纸,亲手改造的、威力巨大、足以炸毁任何铁轨的“定向聚能炸药”。
“从现在开始,”林枫的声音,如同出鞘的利剑,冰冷而又锋利,“你们,就是‘铁道幽灵’,第一批,新生的獠牙。”
“而你们的第一个任务,”
他缓缓地,将一张由地方同志冒死送出的、画着日军军列通行时刻表的绝密情报,拍在了桌上。
“就是三天之后,那列满载着日军一个步兵大队换防兵力,即将通过‘野狼谷’的——”
“闷罐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