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晓把最后一件校服叠好塞进弟弟的书包，指尖在拉链上停顿了一下。中药味确实更浓了，连她自己都能闻到那股若有若无的草木清香，像是刚从药材铺子里钻出来。
\"姐，你是不是偷偷喝中药了？\"苏小凡凑过来，鼻尖几乎贴到她袖口，\"我们班王小胖说他奶奶喝中药的时候，身上就是这个味儿。\"
\"写你的作业去。\"苏晓晓把他脑袋推开，\"明天要交的卷子做完了吗？\"
手机在桌上震动起来，屏幕亮起\"市人民医院\"的字样。她看着那串号码闪烁了三下，最终归于黑暗。八千块，明天下午前。这个数字像根刺扎在胃里。
等弟弟睡熟后，她轻手轻脚翻出抽屉里的零钱罐。硬币叮当作响，数到第七十三块五毛时停住了。这点钱连买盒像样的染发剂都不够。
玉佩在掌心微微发烫。
这次她做了准备。双肩包里塞着从美娟姐仓库翻出来的库存品：几盒印着外文的巧克力，两瓶包装花哨的护手霜，还有去年情人节剩下的发光玫瑰。最底下压着个透明密封袋——这是重点目标。
青云集的喧嚣扑面而来时，她正蹲在集市角落系鞋带。起身时顺手把地毯布铺开，商品摆得整整齐齐。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西域奇珍，仅此一家！\"
喊完她自己先愣了一下。这语气太像菜市场卖土豆的大妈了。
果然没人搭理。修士们行色匆匆，连个眼神都懒得施舍。倒是对面卖符纸的摊位前围了不少人。
\"新来的？\"旁边卖草药的老太太斜眼看她，\"你这位置要交摊位费的，一天两块下品灵石。\"
苏晓晓捏了捏空荡荡的钱包：\"能不能用货抵？\"
老太太嗤笑一声，转回头继续整理她的药草。那些晒干的植株在苏晓晓眼里再熟悉不过——金银花、板蓝根、车前草，都是现代药房里最常见的药材。
\"这个怎么卖？\"她指着一把品相最差的金银花。
\"五文钱。\"老太太头也不抬，\"要多少？\"
苏晓晓心跳漏了一拍。五文钱，折合人民币不到十块。而在现代药店，同等品质的要卖到三十起步。
\"我全要了。\"她掏出最后一张百元人民币，\"这个收吗？\"
老太太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什么邪门符纸？快拿走！\"
看来两个世界的货币体系完全不互通。苏晓晓默默收起纸币，目光落在那些发光玫瑰上。或许该换个思路。
她拿起一支玫瑰，轻轻扭动底座。花瓣瞬间亮起俗气的粉光，还伴随着叮叮咚咚的音乐声。
\"西域传来的相思玫，送给道侣最佳选择。\"她面不改色地胡诌，\"只要一块下品灵石。\"
终于有个穿着华丽的年轻修士停下脚步：\"这是什么材质？为何会发光？\"
\"独家秘方。\"苏晓晓把玫瑰递过去，\"注入灵力试试？\"
年轻修士好奇地输入一丝灵力，玫瑰顿时光芒大盛，音乐声也响亮了几分。他眼睛一亮：\"有点意思。来三支！\"
第一笔生意成交。三块下品灵石落进掌心时，苏晓晓强忍着没去咬一口验证真伪。
陆续又有几个女修被发光玫瑰吸引，护手霜也卖出去两盒。最让她意外的是巧克力——某个带着孩子的女修买走后不久，又急匆匆回来把剩下的全包圆了。
\"孩子吵着还要。\"女修数出五块灵石，\"下次还有的话，给我留着。\"
收摊时数了数，总共进账十二块下品灵石。按照之前的汇率，这相当于......她掏出手机计算，十八万人民币？
手有点抖。这赚钱速度比抢银行还快。
\"等等。\"她叫住正要离开的老太太，\"这些草药，我都要了。\"
把摊位上所有常见药材打包才花了一块灵石。苏晓晓仔细检查着收获：金银花、板蓝根、薄荷、艾草......品相比现代药店里的好太多，叶片饱满，香气浓郁。
最重要的是便宜。一块灵石买到的量，够开个小药铺了。
回到出租屋时已是深夜。她把药材藏进床底的行李箱，灵石用旧袜子包好塞在枕头底下。做完这些才敢接起响个不停的电话。
\"苏小姐，我们已经延迟到明天下午四点了。\"护士长的声音冷得像冰，\"再交不上钱，后续治疗全部暂停。\"
\"明天下午三点前，我一定到。\"她听见自己平静地回答。
挂断电话后，她取出一点金银花泡水。浅金色的茶汤在灯下泛着微光，气味清雅悠长。和现代药材最大的区别是——这杯茶喝下去后，胸口那种熟悉的闷痛感减轻了。
不是心理作用。她能清晰感觉到一股温润的气息在体内流转，虽然微弱，但确实存在。
\"姐？\"苏小凡揉着眼睛站在门口，\"你泡的什么？好香啊。\"
\"菊花茶。\"她面不改色地撒谎，\"清热降火的。\"
小家伙蹭过来就着她的杯子喝了一口，眼睛顿时亮了：\"这个好喝！比药好吃多了。\"
看着他咕咚咕咚把整杯茶喝完，苏晓晓默默握紧了口袋里的玉佩。那些药材在修真界随处可见，在这里却可能成为救命的东西。
第二天送弟弟上学后，她直奔市药材检测中心。
\"样品纯度很高啊。\"检测员推了推眼镜，\"特别是金银花，绿原酸含量比市面最好的特级品还高30%。你们公司新开发的种植基地？\"
\"朋友从山区带来的。\"苏晓晓面不改色，\"能出具检测报告吗？\"
\"当然可以。\"检测员在键盘上敲打着，\"不过要加急的话得收三百块。\"
她爽快付了钱。等报告的时候，顺便去了趟中药批发市场。
\"这个品相的金银花，我们收购价最高能给到一百二一公斤。\"药铺老板仔细检查着她带来的样品，\"有多少要多少。\"
苏晓晓在心里快速计算。一块下品灵石能买五十公斤这样的药材，转手就是六千块。而一块灵石的成本是......
零。除了穿梭两个世界消耗的体力，她几乎零成本。
走出检测中心时，她手里多了一份盖着红章的检测报告。阳光照在纸张上，那些专业术语和数据变得格外清晰。
手机再次响起，还是医院号码。这次她按下接听键时，嘴角不自觉扬了起来。
\"护士长，我两点前到。\"她拦了辆出租车，\"现金。\"
车子驶过繁华街道，窗外广告牌闪烁。她低头看了眼检测报告，又摸了摸包里沉甸甸的灵石。
或许该请美娟姐吃个饭。毕竟那些卖出去的\"西域奇珍\"，都是从她仓库里翻出来的库存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