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水成为红星中学“秘密武器”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在校园里不胫而走。
当她从校长办公室,回到高三(二)班时。
整个班级,瞬间安静了下来。
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像看怪物一样,聚焦在她身上。
“雨水……你……你真的要去莫斯科参加国际比赛了?”
同桌于海棠凑过来,眼睛里写满了崇拜和好奇,声音都在发颤。
何雨水淡淡地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
她现在,已经成了学校里的风云人物。
走到哪里,都有人对她指指点点。
不过,她不在乎。
这些,都是虚名。
她脑子里,只有一件事。
搞钱!
搞美金!
下午放学。
何雨水拒绝了于海棠一起回家的邀请,独自一人,拐上了另一条路。
“莫斯科夺金计划”虽然重要,但“何大清稳定及再利用计划”,也不能完全搁置。
一个稳定的后方,是项目成功的基础。
万一她爹在她去莫斯科这一个月里,又被哪个野寡妇给勾搭跑了,那她回来哭都没地方哭。
所以,必须在走之前,把这件事敲定!
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小纸条。
上面,是于海棠写给她的地址。
【第一机修厂,职工大院,三号楼,201。】
【目标人物:梁拉娣。】
何雨水坐上公交车,来到了城西的第一机修厂。
这里,跟四合院所在的市中心,完全是两个世界。
高耸的烟囱,吐着黑烟。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机油和铁锈混合的味道。
职工大院,就在工厂后面。
一排排红砖砌成的苏式小楼,虽然有些老旧,但看起来还算整洁。
何雨水没有直接上门。
作为一个专业的项目经理,任何行动之前,必须进行充分的……尽职调查。
她找了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开始观察。
大院里,人来人往。
下班的工人,嬉闹的孩子,还有聚在一起,嗑着瓜子聊天的家庭妇女。
何雨水很快就锁定了目标。
一群正在水池边,一边洗衣服,一边聊天的妇女。
这里,是整个大院的情报集散中心。
她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旧衣服,脸上瞬间换上了一副怯生生的、营养不良的表情。
她慢吞吞地,凑了过去。
“阿姨们,我……我跟你们打听个人。”她的声音,又细又弱,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紧张。
一个正在搓衣服的胖大妈,抬起头,打量了她一眼。
“小姑娘,你找谁啊?”
“我……我找梁拉娣,梁阿姨。我是她一个远房亲戚。”何雨水低着头,手指紧张地绞着衣角。
这副模样,成功地博取了妇女们的同情心,放下了戒备。
“哦,你找拉娣啊!”
胖大妈一听是找梁拉娣的,话匣子立刻就打开了。
“唉,你找她可是找对人了!也可是找错人了!”
“怎么说?”何雨水故作不解地问。
“拉娣这人啊,那是没得说!心眼好,人也勤快!厂里五级焊工,技术一把手!就是命苦啊!”
另一个瘦高的阿姨,也凑了过来,叹了口气。
“可不是嘛!她男人前几年出事走了,留下她一个人,拉扯着四个孩子!四个啊!全都是半大小子,最能吃的时候!”
“她一个月工资,也就四十几块,要养活五张嘴!日子过得,那叫一个紧巴!”
“而且她那几个孩子,也忒不省心了!尤其是老大,叫什么……大毛的,今年都快十五了,整天在外面瞎晃悠,学得一身的臭毛病!”
“老二老三倒是还行,就是淘气!老四是个闺女,才五六岁,成天跟个鼻涕虫似的……”
妇女们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就把梁拉娣家的底细,给抖了个干干净净。
何雨水静静地听着,脑海中,飞速地构建着目标人物的画像。
【目标人物:梁拉娣】
【核心优势:品性端正,劳动力强(五级焊工),社会关系简单。】
【核心劣势:子女负担重(四个),脾气火爆,戒心强。】
【综合评估:S级候选人,风险与收益并存,值得投资。】
何雨水在脑中,冷冰冰地完成了这份尽职调查报告。
那些大妈们还在七嘴八舌。
“要我说啊,拉娣就是太要强了!前两年,隔壁车间的张胖子追她,人是丑了点,但家里条件不错,没孩子,她愣是把人给骂跑了!”
“为啥啊?”何雨水恰到好处地插了一句。
“还能为啥!”胖大妈一拍大腿,“那张胖子有一次喝多了,对着拉娣家大毛吼了两句,说他是个拖油瓶!好家伙,拉娣抄起擀面杖,追着他打了三条街!从那以后,谁还敢去招惹她?”
何雨水听完,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
【突破口已确认:子女。】
【核心攻坚策略:以其子女为切入点,展示我方资源优势,并建立‘一切为了孩子’的统一战线。】
她彬彬有礼地跟大妈们道了谢,转身离开。
她没有直接去找梁拉娣。
现在还不是时候。
她需要一个完美的出场时机。
傍晚。
夕阳把高大的烟囱染成了金色。
下班的铃声,像是疲惫的号角,响彻了整个厂区。
工人们三三两两地从厂门里涌出,脸上带着一天的疲惫。
何雨水就像一个耐心的猎人,静静地等在职工大院的门口。
她手里,提着一个油纸包。
里面,是她特意去供销社买的,五块钱一斤的桃酥。
在这个年代,这玩意儿,是能让孩子馋哭的顶级零食。
很快,一个身影出现在了她的视野里。
一个女人,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身形不算高大,但肩膀却很宽,走起路来,虎虎生风。
她的头发随意地在脑后挽成一个髻,几缕被汗水浸湿的发丝,贴在额角和脸颊上。
她的脸,算不上多漂亮,但五官很正,透着一股英气。
只是那双眼睛里,写满了深入骨髓的疲惫。
仿佛身上,扛着一座无形的大山。
【目标人物出现:梁拉娣。】
【状态评估:极度疲劳,精神防线处于低谷。】
【行动时机:最佳。】
何雨水深吸一口气,迎了上去。
就在梁拉娣快要走到她面前时,一个半大的小子,嘴里叼着根草,吊儿郎当地从旁边的小胡同里蹿了出来。
他看到梁拉娣,眼神有些闪躲,想绕过去。
“站住!”
梁拉娣一声低喝,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那个小子,正是她的大儿子,大毛。
“妈……”大毛不情不愿地停下脚步。
“又跑哪儿野去了?!”梁拉娣的火气,噌地一下就上来了,“让你在家看着妹妹,你又把她一个人扔家里了?!”
“她睡着了嘛……”大毛小声嘀咕。
“你还敢顶嘴!”梁拉娣扬手就要打。
大毛吓得一缩脖子。
就在这时。
“梁阿姨。”
一个清清冷冷的声音,从旁边响起。
梁拉娣和大毛,都愣住了,齐刷刷地转过头。
只见一个瘦瘦小小的姑娘,站在那里。
穿着一身旧衣服,但洗得很干净。
一双眼睛,黑白分明,平静得像一潭深水。
正是何雨水。
“你是?”梁拉娣皱起了眉头,眼神里充满了警惕。
这个大院里,她不认识这号人。
“阿姨,您别生气。”何雨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把手里的油纸包,递到了大毛面前。
“这个,给你妹妹吃吧。”
桃酥的香甜味,瞬间飘了出来。
大毛的眼睛,一下子就直了,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你谁啊你?有毛病吧?”梁拉娣一把将大毛拽到身后,像一只护崽的母老虎,死死地盯着何雨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面对梁拉娣充满敌意的目光,何雨水脸上没有丝毫变化。
她只是平静地看着她,一字一顿地说道:
“梁阿姨,我叫何雨水。”
“我来,是想跟您谈一笔……能让您和您的孩子们,都过上好日子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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