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站在自家门口的阴影里,像一尊被抽走了魂魄的望夫石。
不!
比望夫石还要怨毒!
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院子中央,那个被众人簇拥着,满脸红光、笑得像个二傻子一样的何大清。
还有他身边那个……那个腰是腰、屁股是屁股,一看就能生养的壮实女人!
以及那四个,跟小鸡崽子一样,叽叽喳喳围在他们身边的拖油瓶!
结婚了?
何大清这个老光棍,竟然不声不响地就结婚了?!
秦淮茹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人用一把生锈的钝刀,狠狠地捅了进去,然后还搅了两圈!
疼!
倒不是她看上了何大清这个又老又抠的老东西。
而是因为……
她养在后院,准备随时薅一把肥肉的猪,一夜之间,被人连窝端了!
以前何大清没结婚,她秦淮茹可以把傻柱,连带着他爹,拿捏得死死的!
让他们心甘情愿地当她的长期饭票,当她贾家的免费劳力!
可现在呢?!
何大清结婚了!
还带回来一个加强连的拖油瓶!
这以后何家的钱,何家的粮,还能有她秦淮茹的份儿吗?!
傻柱那个蠢货,以后还会不会傻乎乎地往她家搬东西?!
断了!
她最大的一个血包,眼看着就要被人扎紧口袋,彻底断供了!
不行!
绝对不行!
秦淮茹的指甲,深深地掐进了门框里!
她绝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
她不好过,谁也别想好过!
拆不散他们,也要在他们中间,埋下一根拔不掉的毒刺!
让他们一家人,从此鸡犬不宁!
想到这里,秦淮茹脸上的怨毒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温婉、贤淑,又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惊讶和羡慕的笑容。
她理了理鬓角的碎发,迈着莲步,款款地从阴影里走了出来,像一朵盛开的白莲花。
“哎呀!何叔!您这是……?”
她的声音,又甜又软,像浸了蜜糖一样,瞬间就吸引了院里所有人的目光。
何大清正咧着嘴笑得开心,听到这声音,下意识地回头。
当看清来人是秦淮茹时,他那张笑成菊花的老脸,先是猛地一亮。
那双眼睛里,瞬间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贪婪与欣赏。
他的目光,如同黏在了秦淮茹身上,从那张俏丽的脸蛋,滑到纤细的腰肢,最后又回到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睛上。
这身段,这风韵,这声音。
何大清的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浑身都有些燥热。
秦淮茹看到何大清热烈的目光,心里更加有了底气,于是她将目光慢慢地落在了梁拉娣的身上,那双水汪汪的眼睛里,写满了真诚的羡慕。
“这位就是婶子吧?哎呦!婶子您可真有福气!您瞧瞧我们何叔,多疼您啊!这刚进门,就给您这么大的排场!”
这话说的,滴水不漏。
明着是夸梁拉娣,实则是在提醒院里所有人,她梁拉娣是个二婚头,是何大清“疼她”才娶进门的!
梁拉娣在机修厂也是个人精,哪里听不出这点弦外之音?
但她不动声色,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秦淮茹见她不接招,眼波一转,又落在了那四个孩子身上。
她脸上的笑容,更加“慈爱”了。
她蹲下身,想要去摸小女儿秀的脸,声音温柔得能掐出水来。
“这几个孩子,长得可真好。婶子,您可真是有本事,一个人拉扯这么大,太不容易了。”
秀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亲近吓了一跳,连忙躲到了梁拉娣的身后。
秦淮茹的手僵在半空,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尴尬和委屈。
她抬起头,幽幽地叹了口气,那声音不大,却刚好能让周围的人都听见。
“何叔,您可真是个大善人。您这心肠,比活菩萨还好。”
“您看,您自己家里,雨水还没嫁人,傻柱也还打着光棍。您这不想着先给自家孩子操心,反而先帮着婶子养活这四个……这四个孩子。”
“您这份担当,我们院里的人,都佩服!”
秦淮茹这话,就像一颗包裹着蜜糖的炸弹,在人群中轰然炸响!
杀人诛心!
太他妈毒了!
她这话,表面上句句是夸何大清“善良”、“有担当”。
可每一个字,都像一根钢针,狠狠地扎向梁拉娣和她那四个孩子的心窝子!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梁拉娣是个累赘!
你这四个孩子,更是拖油瓶!
你们吃的每一口饭,穿的每一件衣,都是占了何家亲生儿女的便宜!
都是靠何大清这个“大善人”的施舍!
她这是在明晃晃地告诉梁拉娣,你在这个家,就是个外人!
是个吃白饭的!
院里那些刚才还在说吉祥话的邻居,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变得微妙起来。
是啊!
何大清自己儿子还没媳妇呢!
闺女也还没嫁!
他就急吼吼地娶个寡妇,还带四个拖油瓶回来养?
这不是脑子有病是什么?
二大爷刘海中更是找到了机会,立刻抚掌附和:“秦淮茹说得对!大清啊,你这事办的,确实是……有欠考虑啊!”
他那官腔一拿,周围的人也都跟着窃窃私语起来。
“就是,傻柱都快三十了,还没个着落呢。”
“雨水也到了该嫁人的年纪了……”
“这一下子养活五张嘴,何家这日子,怕是不好过喽!”
一时间,风向全变了!
刚才还和和美美的喜庆气氛,瞬间变得充满了猜忌和算计!
何大清那张笑烂了的菊花脸,也僵住了。
他耳根子软的毛病又犯了,听着邻居们的议论,再看看秦淮茹那张“我都是为了你好”的担忧脸,心里头竟然真的开始犯嘀咕。
是啊……我是不是太着急了?
傻柱和雨水……
他下意识地看向身边的梁拉娣,眼神里,竟然带上了一丝犹豫和审视!
梁拉娣的心,瞬间就凉了半截!
好个秦淮茹!
好一张颠倒黑白的烂嘴!
三言两语,就想把老娘钉在耻辱柱上?
就想离间我们刚成立的家?
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