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演了这么久,不累吗?”
何雨水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锋利的冰刀,瞬间划破了现场嘈杂而又紧张的气氛。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这个缓缓走出来的,瘦弱的少女身上。
阎埠贵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了。
他看着何雨水那双平静得可怕的眼睛,心里,没来由地,咯噔一下。
【阎埠贵内心独白:这个死丫头!她想干什么?她哥都快被我锤死了,她怎么一点都不慌?不对劲!这里面有诈!】
“何雨水!你什么意思?!”阎埠贵色厉内荏地喝道,“你哥犯了法!你还想包庇他不成?!”
“我哥犯法?”何雨水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三大爷,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说我哥犯了流氓罪,证据呢?”
“证据?”阎埠贵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证据就是他们俩光着身子睡在一张床上!这还不够吗?!全院的人都听到了!”
“听到了?”何雨水环视了一圈院里的邻居,那眼神,锐利得像刀子,“谁听到了?谁亲眼看到了?是你三大爷看到了,还是你钻到人家床底下听了一晚上?”
“你!”阎埠贵被她噎得一窒!
他当然没看到!
他那句“脱光了睡在一起”,完全是根据何雨水早上的尖叫,和傻柱的反应,诈出来的!
没想到,还真让他给诈对了!
可现在,被何雨水这么一反问,他反而落了下风!
“我……我那是合理的推断!”阎埠贵强撑着说道。
“合理的推断?”何雨水冷笑一声,“三大爷,你什么时候改行当算命的了?断案,讲的是证据!不是你张口就来的‘推断’!”
她不给阎埠贵任何喘息的机会,逻辑清晰,步步紧逼!
“我们再来说说你所谓的‘疑点’。”
“你说我哥为什么半夜要去河边?他一个大男人,晚上喝多了,想找个清净地方方便一下,不行吗?难道还要跟你三大爷打个报告?”
“噗嗤——”人群里,有人忍不住笑了出来。
阎埠贵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你说我哥救了人为什么不喊?他一个厨子,又不是大夫!看到人昏迷不醒,浑身湿透,第一反应难道不是赶紧把人弄到屋里,想办法弄暖和,救命要紧吗?!难道像你一样,站在旁边,先开个全院大会讨论一下救人的姿势对不对?”
“哈哈哈!”这下,笑的人更多了!
傻柱看着自己妹妹那张小嘴,“叭叭叭”地,几句话就把阎老西说得哑口无言,整个人都看傻了!
【傻柱内心独白:我操!我妹妹……她是文曲星下凡吗?!这嘴皮子,也太他妈利索了!比厂里宣传科的干事还能说!老子怎么从来不知道她这么厉害?!】
“至于你说,他们为什么待了一夜……”何雨水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而又悲伤。
她看了一眼还在瑟瑟发抖的娄晓娥,眼中,流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同情”和“愤怒”。
“三大爷,你也是有儿女的人!你难道就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吗?!”
“晓娥姐一个刚死了丈夫的女人,举目无亲,被全院的人当成瘟神一样躲着!她万念俱灰,跳河自尽!被我哥救上来之后,她情绪崩溃,又哭又闹,寻死觅活!我哥怕她再出意外,寸步不离地守着她,开导她,这有错吗?!”
“这不叫流氓!这叫负责任!这叫一个大写的‘人’字!”
“反倒是你!”何雨水话锋一转,那冰冷的目光,像两把利剑,死死地钉在了阎埠贵的脸上!
“从头到尾,你有关心过晓娥姐一句吗?你有关心过她的死活吗?”
“没有!”
“你只关心他们是不是‘孤男寡女’!你只关心他们是不是‘脱光了衣服’!你满脑子,都是那些肮脏龌龊的东西!”
“你迫不及待地,想给我哥扣上一个‘流氓’的帽子!想把他送进大牢!”
“三大爷,我真的很好奇。”
何雨水的嘴角,勾起了一抹魔鬼般的微笑。
“我哥要是真的进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呢?”
“你……你胡说八道!血口喷人!”阎埠贵彻底慌了!
他感觉自己就像被扒光了衣服,所有的心思,都在这个黄毛丫头面前,无所遁形!
“我能有什么好处?我是为了维护咱们院的风气!我是大公无私!”
“大公无私?”何雨水脸上的笑意更深了,“我怎么听说,有人早就看上了晓娥姐的家底,想把她这个‘不下蛋的俏寡妇’,弄到自己家,好给自己的儿子铺路呢?”
“我怎么还听说,有人早就计划好了,要先让晓娥姐被磋磨得活不下去,然后再假惺惺地出来当好人,上演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呢?”
“只可惜啊……这‘英雄’,被我哥这个傻子,给抢先当了。”
“所以,你就气急败坏,恼羞成怒,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毁了我哥,把‘美人’再抢回来,对吗?”
何雨水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阎埠贵的心上!
阎埠贵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后背!
【阎埠贵内心独白:她怎么知道的?!她怎么可能知道我的计划?!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她是在诈我!一定是在诈我!】
“你……你这是污蔑!是诽谤!我要去告你!”阎埠贵指着何雨水,手指都在发抖。
院里的人,此刻,也全都听傻了!
所有人的目光,在何雨水、阎埠贵,和阎埠贵身后那两个脸色发白的儿子之间,来回逡巡。
他们感觉自己的脑子,已经不够用了!
这剧情,反转得也太快了!
难道……难道真相,是这样的?
三大爷才是那个真正的,幕后黑手?!
“告我?”何雨水仿佛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
她根本不理会阎埠贵的咆哮。
她的目光,越过他,落在了他身后那个,一直低着头,企图降低自己存在感的,二儿子阎解放的身上。
阎解放感觉那道目光,像聚光灯一样打在自己身上,浑身都开始不自在了。
然后,他听到了那个少女,用一种云淡风轻,却又让他毛骨悚然的声音,问出了一个问题。
一个,让他魂飞魄散的问题。
“阎解放。”
“我问你。”
“你是不是前两天,还在跟你那帮狐朋狗友吹牛,说你爹已经给你想好办法了,用不了多久,你就能娶上资本家的大小姐,住上大房子,再也不用跟你弟弟妹妹挤一个屋了?”
“是不是有这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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