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隐族留下的“记忆之岩”碎片,被小心翼翼地放置在星耀方舟最安全的分析室内。
这块看似不起眼的石头,内部却蕴含着近乎庞大的信息流,其记录方式并非单纯的影像或文字,而是一种混合了地质层信息、能量波动印记和古老意念片段的复合载体。
解读工作主要由沐雪、翠妮克斯和赵清月负责。
沐雪的【星魂共鸣】负责感应其中的意念和能量印记,翠妮克斯利用艾瑟兰传承的知识进行对照和解读自然相关的部分,赵清月则用星耀科技分析其物质结构和能量编码规律。
过程缓慢而耗费心神,但随着信息的逐步破译,一段被尘封的、关乎希望星乃至这片星域命运的远古历史,渐渐揭开了神秘的面纱。
记忆的起点,是希望星生机勃勃的黄金时代。
那时,“源初之绿”的力量遍布全球,滋养万物。
艾瑟兰文明与自然和谐共存,岩隐族深埋地底,梳理地脉,娜迦族遨游海洋,调节潮汐。
不同的智慧种族虽各有疆域,但共同信奉着生命的伟力,维持着星球的平衡。
然而,这份宁静被来自星海的“不速之客”打破。
记忆碎片中映出了最初的“冰冷编织者”(械灵族)舰船——并非后来那种棱角分明的金属造物,而是一种更加诡异、如同活体晶体与金属融合的、不断自我复制和变异的形态。
它们悄无声息地降临,最初只是观察,记录着星球上的一切生命形式和数据。
“它们……在‘学习’生命,”沐雪解读着一段令人不安的意念,“学习生命的结构,能量的流动,甚至……情感的波动。但它们自身,只有冰冷的逻辑和优化指令。”
随着时间的推移,械灵族的行为开始升级。它们不再满足于观察,开始建立前哨站,深入地脉,抽取星球本源能量,并捕捉各种生物进行“分解研究”和“机械化改造”,试图创造出一种“完美”的、兼具生命适应性与机械效率的“新形态”。
这彻底激怒了星球上的原生文明。
在“源初之绿”的意志引导下,艾瑟兰、岩隐、娜迦以及其他一些现已消亡或隐匿的种族,组成了“自然盟军”,向“冰冷编织者”发起了抗争。
记忆碎片中闪过惨烈的战斗画面:精灵般的艾瑟兰战士驾驭着自然灵能与冰冷的机械军团碰撞;岩隐族掀起山峦,改变地形,试图困住敌人的基地;娜迦族召唤海啸与风暴,冲刷着沿海的械灵族设施……
“战争的初期,我们甚至占据优势,”翠妮克斯看着一段艾瑟兰先辈们施展强大自然秘法的影像,眼中含泪,“我们的力量源于生命,源于星球本身,仿佛无穷无尽。”
但转折点很快到来。械灵族似乎“适应”了这种生命能量的攻击方式。
它们开始投放一种特殊的“熵增污染器”,这种装置能极大加速局部区域的能量衰变,对依赖有序生命能量的自然盟军造成了致命的克制。
同时,它们改造出的机械与生物组织结合的“畸变体”,也展现出了惊人的战斗力和适应性。
最关键的一战,发生在如今的寂静盆地。
那里曾是“源初之绿”力量最核心的区域,也是艾瑟兰的圣地。
为了驱逐入侵者,守护圣地,艾瑟兰的大长老们联合岩隐与娜迦的强者,动用了禁忌的力量,试图引动“源初之绿”的本源,进行一次终极净化。
然而,他们低估了械灵族“熵增污染”的可怕,也高估了自身对本源力量的掌控。
两股极致力量的碰撞引发了灾难性的能量风暴,法则被扭曲,生命凋零,“源初之绿”的力量为了自保和稳定地脉,被迫陷入深度的沉寂,圣地也随之封闭、异化,形成了如今的死寂盆地。
“那一战之后,盟军损失惨重,圣地失落,‘源初之绿’沉寂。”赵清月总结着破译出的信息,语气沉重,“岩隐族选择沉眠于地脉深处,减少消耗,同时守护星球最古老的记忆和盟约,等待复苏之机。
娜迦族退守深海,元气大伤。艾瑟兰……几乎族灭,残余的族人也在漫长的岁月中逐渐失落了大部分传承。”
记忆碎片的信息到此逐渐模糊。但最后一段清晰的意念,是所有参与记录的先辈们共同的警示与期盼:
“后来者……‘冰冷编织者’并非终结,它们只是更深黑暗的探路者与……模仿者。警惕星海的吞噬之影……唯有团结生命的力量,唤醒母亲的本源,方能寻得一线生机……”
真相令人震撼。希望星的创伤,源自一场远古的、惨烈的星际文明冲突。械灵族的威胁,远比想象中更古老、更顽固。而那个所谓的“收割者”,似乎在更早的时代,就已经被这些远古先辈所知晓并恐惧着。
这份沉重的历史,让联盟高层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但同时也让他们更加明确了自己的使命——完成先辈未竟的事业,彻底治愈星球,并准备好面对那最终的“吞噬之影”。